第143章--秦檜的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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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府接連下了七天暴雨,河水暴漲,衝垮拱橋,與護城河連成一片,城外的官道全是積水,無法通行,金兵在高地紮營,紅巾軍則是在馬破虜的帶領下,搶修拱橋,雙方暫時停下交接。
沒多久,雨過天晴,拱橋修葺一新,官道上的積水也排空了,雖然有些泥濘,通行不是問題,但是斷糧的粘罕並沒有急著跟大名府交涉,他們都在等一個消息。
來自北方的消息。
粘罕每天站在坡地上眺望北方,幾乎望眼欲穿,對麵的城頭上,嶽飛攥著一本兵書,一邊研讀一邊打量金兵的動靜,看見粘罕眺望北方,視線也隨之轉了過去。
王貴從後麵拍他一把:“看什麽呢?”
“好些天了,還是沒有消息,你的殺手鐧管用嗎?”
“應該沒問題,楊再興認識嗎,那廝追著楊再興跑了上千裏,還在皇陵單槍匹馬殺過幾百個金兵,武藝高超,而且三郎說了,有什麽搞不定的事情就派他去。”
“也該回來了……”
“你看!”
正當二人憂心忡忡的計算日期的時候,一匹快馬繞城而過,直奔斜對麵的楊樹坡,金營駐紮在楊樹破,看來是金國的斥候先一步得到了回信,嶽飛和王貴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站在城頭觀察金營裏的動靜。
那斥候發辮散亂,臉龐烏黑,渾身沾染血汙,多半是從血戰中生還的渤海軍士卒,完顏活女的下屬,到了楊樹破,滾落馬鞍,納頭便拜,急促喘息著抱拳回道:“啟稟粘罕將軍,糧草……”
“糧草怎樣了?”包括粘罕在內的金國高級將領,全都目光灼灼的盯著那斥候,臉色凝重,其實不用問,單憑打仗這麽多年的經驗就能推斷出結果,多半是出事了。
“糧草被燒光了,完顏活女戰死!”
“什麽?”完顏活女乃是完顏婁室的長子,完顏婁室又驚又怒,站出來質問那斥候:“繳納過路費的精兵一萬有餘,連幾車糧草也守不住嗎,河間府的支援呢,完顏昌呢?”
斥候把當時的情景複述一遍,粘罕等人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來將僅一人,就把軍陣攪和的天翻地覆,還陣斬了完顏活女,嚇跑了完顏昌,簡直本領通天,這是天兵天將不成?
等了將近十天,卻是這樣的結果,眾將臉色都很難看,完顏婁室甚至連兒子都沒了,驚怒交加之下,一口氣沒上來,當場昏厥,被侍衛給抬了下去。
“現在怎麽辦?”拔離速問。
還能怎麽辦,軍中缺糧,大部隊陷入三麵合圍,相州、大名府、東平府好像商量好了似的,把附近郡縣的糧草和百姓都收入城中,打個草穀都費勁,留給他們的選擇已經不多了。
要麽拚上性命,再走一趟京師,要麽拿錢買路,快速離開這個泥潭。
聽說趙構已經開始南渡,隨行的官員百姓數十萬,這是鐵了心要躲著他們,估計等他們打到應天府,人家已經下江南了,還是連個毛的糧草也摸不到,南下也行不通了。
銀術可提議:“要不就把搶來的財寶分出一半給那嶽三郎……”
粘罕冷冷的瞪他一眼,銀術可的後半句話憋回了肚子裏。
分出一半,說的簡單,這是整個大宋上百年的積蓄,帶回偏遠的上京,能讓整個女真族吃喝不愁幾十年,國力民力瞬間提升一個檔次,豈能輕易的讓出去?
粘罕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保住這批搶來的財寶!
可他能用的招數,說實話已經用盡了,搜腸刮肚也想不到好辦法,沉思片刻,招招手,命令屬下把宋國的智囊秦檜叫過來、
照例避開俘虜營的耳目,私下與秦檜見麵,中軍大帳裏隻有他們二人,粘罕把軍情告訴秦檜,歎道:“我看那嶽三郎也是個狠人,什麽不要,就要錢,他好像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真是奇怪。”
秦檜淡淡一笑:“將軍若想保住這批財寶,其實也簡單。”
“哦?會之有何妙計,快快講來。”秦檜字會之。
“嶽三郎不僅是你的敵人,也是大宋的敵人,將軍隻需把他放到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境地,一切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這話有點玄妙,粘罕一時半會參不透,讓他講的明白些,秦檜湊上去耳語幾句,粘罕的臉色豁然開朗,擊掌叫絕:“若不是會之提醒,差點把這殺招給忘了!”
漢人積累數千年的智慧,絕不是立國隻有12年的女真人能學會的,之所以打仗打不過他們,或許正是因為咱們漢人太聰明了,而打仗需要的是笨人。
再說眼前的難題,其實不是什麽難題,粘罕按照秦檜的計策,把趙佶綁了,送到大名府的城門下,紮到一根木樁上,抄起鞭子,當眾抽了趙佶一頓!
趙佶再怎麽廢物,也是大宋的太上皇,竟被異族人綁架鞭笞。
所謂君憂臣辱,君辱臣死,忠於宋室的子民一看這情景,都氣的不行,比如城頭上的嶽飛,虎目圓睜,指甲扣在女牆上,額頭青筋亂蹦,已是怒不可遏,朗聲喝道:“住手!城下何人,竟敢侮辱我大宋帝王!”
來了。
粘罕收起鞭子,笑眯眯的抬起頭:“在下完顏宗翰,女真名粘罕,你又是何人?嶽三郎呢?”
還想見嶽誠,嶽誠可不會買賬,他把趙家的人全部綁起來刮了,嶽誠都不帶眨眼的,可巧,嶽誠不在這裏,此時代理大名府事務的是另外三個人,嶽飛、王貴和馬破虜。
嶽飛是嶽誠的親弟弟,雖然沒有造反加入大嶽國,地位仍然高一等。
他說自己是嶽飛,嶽誠的五弟,粘罕沒有多問,想當然的認為,他也是大嶽國的一員,便道:“嶽三郎給的報價單不合理,我要改一改,若不同意,一天殺一個趙宋皇室的成員!”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開玩笑,把趙佶的第三子趙楷拉出來。
砍了。
趙楷也是倒黴,病懨懨的在俘虜營裏混了幾個月,嚇出來的驚風還沒治好,稀裏糊塗的見了閻王,趙佶一看自己的兒子屍橫當場,終於有點人樣了,涕淚橫流的喊道:“奈何至此,奈何至此啊!”
城頭上的王貴和馬破虜沒什麽反應,嶽飛卻是火冒三丈,怒喝一聲賊子找死,披上甲胄就要出城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