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找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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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很殘酷,有時候,人寧願生活在假象之中,也不願意接受現實,對皇室女眷來說,殘酷的現實就是,除了把他們送給江南的軍政大臣進行聯姻,沒有太大的價值。
    這件事趙構已經做了,自從俘虜逃散的消息傳到南方,立刻冒出一批落難公主與趙構相認,兄妹重逢,趙構痛哭一場,然後把她們許配給手下的將領和大臣。
    速度太快了點,估摸著坐火車才能趕到,那批人顯然是假的,所以就有一個問題,趙構是臉盲嗎,他連自己的親兄妹都認不出來了嗎,還是他腦子秀逗了,讓人給騙了?
    說穿了太傷人,嶽誠沒說。
    即便如此,也把趙嬛氣的夠嗆,回到姐妹們居住的璞玉園,悶頭哭了一場,顯肅皇後、顯仁皇後以及其它的姐妹,紛紛上來詢問,這是怎麽了,為何回來就哭?
    趙嬛抽抽噎噎的說:“那賊子欺人太甚,我辛辛苦苦替他抄錄了好幾天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他,他罵我。”
    被耍了一把,還不好意思說。
    顯仁皇後揉捏著她的削肩,安慰道:“些許小事,有什麽好生氣的,比起金人的狠辣手段,算是很溫和了,對了,你這次去了好幾天,打聽到什麽沒有?”
    顯肅皇後在一旁催促:“別哭了,先說正事。”
    於是她省略了自己和嶽誠纏綿悱惻的那段醜事,把其餘的見聞一一道來,顯肅皇後聽完吃了一驚,蹙眉道:“他竟有這等本事,看來之前小覷了他。”
    顯仁皇後比較溫和:“單看這件事,其實是一件好事,禁軍一片糜爛,毫無戰力,抵禦北方入侵的中堅力量,還是要在民間尋找,嶽三郎繪製地圖,讓百姓們看到山河破碎,進而喚醒沉睡的民力,將來金人再次入侵,就沒那麽容易了。”
    好是好,但不能為大宋所用。
    印刷的地圖在洛州流傳,趙嬛帶回來一份,展開之後,皇室女眷們也看了看,顯肅皇後指著兩河一帶的廣袤平原,冷笑道:“賊子的野心昭然若揭,明明是大宋的國土,他卻寫成大嶽國,裂土封疆,他是鐵了心要造反啊。”
    顯仁皇後微微歎了口氣:“這嶽三郎膽子真不小。”
    終究是一介婦孺,軍國大事她們無能為力,比起擔憂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不如想想怎麽逃出洛州。
    由於武德園的看守不太嚴格,閑暇時,她們也能在園子裏走動,使得顯肅皇後無意中找到一位忠於宋庭的仁人誌士,昨夜兩人密謀,約定六月初一的子時,幫助她們逃出武德園。
    諸位帝姬大喜,忙問那人是誰。
    顯肅皇後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隻知道是個和尚,法號三從,曾在京師大相國寺掛單,有幸見過太上皇,相談甚歡,還得了太上皇一件禦賜袈裟,佛家講究因果報應,這和尚想要報答太上皇的知遇之恩,假裝來武德園化緣,找到了我。”
    “如此甚好,可他一個人,咱們20個人,怎麽才能無聲無息的逃出去?”顯仁皇後問。
    “三從和尚說,武德園外鬆內緊,看似能夠隨意走動,想要出去,其實不容易,但是園子東頭有個角門,找到東角門的鑰匙,他就能幫我們逃離此地。”
    “鑰匙在哪?”
    這時顯肅皇後看向趙瓔珞和趙嬛:“你們倆進過那賊子的臥房,有沒有看到什麽鑰匙?”
    兩女低頭回憶,繼而齊齊點頭:“床頭的帷帳上,好像掛了一串鑰匙,圓盤形狀,鑰匙很多,應該是整個園子所有的鑰匙串,找機會把這串鑰匙偷過來?”
    自然是要偷過來的,不然過不了東角門。
    派誰去偷是個大問題。
    顯肅皇後一一掃視諸位帝姬,尋找合適的人選,最後視線落到大宋第一帝姬趙福金身上,她把趙福金拉出來,握住她的手道:“福金,此事成與不成,就看你了。”
    其它的帝姬要麽膽小怯弱,要麽自作聰明,唯獨趙福金剛強耿直,與她美豔陰柔的外貌截然不同,是個直來直去的好姑娘,顯肅皇後把大事交給她,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娘娘放心,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會把鑰匙拿到手!”
    前兩次跟那賊子交手,都沒有成功,說不定已經露出了馬腳,這次用什麽借口接近他呢,大家想了半天,沒什麽好辦法,不如來個單刀直入,用趙福金傾國傾城的美貌色誘他。
    而且那串鑰匙在床頭,色誘最容易得手。
    這樣一來,趙福金必須獻身了。
    大家擔心她不同意,都不好意思開口,沒想到她聽見了姐妹們的議論,坦然接受了這個計策,翌日清晨,又是那送飯的家丁,趙福金直接站起來說:“我要見大官人!”
    隔三差五領著一個帝姬去見嶽誠,那家丁也習慣了,就是心裏有點酸,一屋子美豔帝姬,三天兩頭的巡幸,坐享齊人之福,大官人啊大官人,您吃的消嗎?
    不管能不能吃得消,反正這種好事輪不到他。
    到了後宅,家丁退散,趙福金整理了一下裙衫,對著井水打量自己的容顏,為了一次成功,昨夜十幾個姐妹一起給她化妝,把最好的衣裳借給她,把她打扮的光彩照人。
    滿頭珠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雲鬢半攏,雪白的秀額上貼了一點朱砂,與那嬌豔的紅唇交相輝映,美豔絕倫,猶如盛放的牡丹,不愧為大宋第一帝姬,單是這張臉就足以豔壓群芳。
    她從水井旁邊站起來,把襦裙的領口往下拉了拉,露出裏麵緋紅色的抹胸,然後深吸口氣,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臥房,在這之前,她預想了七八種反應,見色起意怎麽應對,毫不在意怎麽應對,她都想到了。
    可是她沒想到,嶽誠壓根兒不在。
    好機會!
    趙福金拎著裙裾,連忙跑進裏間尋找那串鑰匙,床頭上的確有個掛鉤,但是沒鑰匙,想來是妹妹們記錯了,於是她翻箱倒櫃的尋找,一邊找一邊隔著窗戶朝外麵窺視,生怕他回來了。
    就在這時,空空蕩蕩的臥房裏冒出一聲詢問:“你在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