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蜀錦失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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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麟愣在原地,嶽誠什麽時候從他身邊走過去的,一無所知,甚至覺得自己剛才幻聽了,那不是真的,嶽誠還是那個人傻錢多的大傻帽,一切都是誤會。
    可是理智告訴他,自己沒聽錯,起碼嶽誠臉上戲謔的冷笑不是假的,一閃而逝的嘲諷,他捕捉到了,那是對他的嘲諷,發自內心的嘲諷。
    飽含蔑視。
    就這樣愣了足有半刻鍾,劉麟握住自己空蕩蕩的袖筒,忽然一把扯下袖筒,回頭怒喝:“姓嶽的!”
    人早已經走遠了。
    其實砍斷劉麟的手臂隻是一時興起,沒打算告訴他,誰也不想自找麻煩,可這鳥廝的嘴臉過於醜惡,而他恰好是個惡趣味的人,不說出來心裏難受,說了之後,心裏痛快多了。
    回程路上哼著小曲兒,笑容滿麵,騎著馬手舞足蹈,懷裏還坐著一個妙人兒,共用一個馬鞍,他來回挪動,坐在前麵的趙福金總覺得下麵不對勁,回頭瞪他一眼,他問:“怎麽了?”
    趙福金往前挪了挪,訥訥道:“剛才謝謝你。”
    “嗐,不用謝,也不全是為了你。”
    “劉家父子都不是好東西,你已經得罪他們了,為何還給錢?”
    嶽誠笑的頗有幾分玩味:“他們是我的保險櫃,錢存在那裏,早晚是要取出來的。”
    “保險櫃是什麽?”
    “額……”
    這個解釋起來就有點費勁了,說了她也不懂,正好前麵有賣胭脂水粉的,嶽誠打發她去挑選,隨後遊玩半晌,天黑了趕回武德園。
    這次出門買了不少東西,蜀錦雲錦,鞋帽披帛,胭脂水粉,足足裝了半車,趙福金看上去很高興,回到武德園之後,沒有立刻去跟姐妹們團聚,而是在嶽誠的臥房裏收拾這些女兒家的小玩意,美女是用來欣賞的,她不走,嶽誠自然也不會攆人。
    就這樣,趙福金整理錦緞披帛直到半夜,
    翌日清晨,嶽誠被一聲尖叫驚醒,揉著惺忪睡眼出門一看,趙福金氣鼓鼓的叉著小蠻腰,站在回廊下,昨天買來的衣裳和胭脂灑了一地,嶽誠便問:“你幹嘛呢?”
    趙福金說:“昨天大官人送我的上好蜀錦,少了兩匹。”
    “哦。”
    所以呢,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大清早為了這點小事發神經,至於嗎?
    趙福金見他沒什麽反應,音調抬高八度:“有人偷了我的蜀錦!”
    “不會吧。”
    “怎麽不會,難道我還能監守自盜不成,定是府裏的下人幹的,我早就提醒過你,你孤身一人來洛州,身邊這麽多下人,保不齊哪個手腳不幹淨,還真讓我說中了。”
    昨天挑選蜀錦的時候,嶽誠也在場,總共買了六匹布,裁了三套裙衫,兩件褙子,四條披帛,還剩五匹,趙福金把這五匹布放到東廂房的櫃子裏,今天起來一看,隻剩三匹布。
    嶽誠撓著下巴過去查看,好像真被偷了,心裏也很疑惑,便問:“昨晚誰進過你的房間?”
    趙福金俏臉一紅:“除了你還有誰?”
    她身姿婀娜,容貌豔麗,活脫脫一個大宋時裝模特,既然買來這麽多好看的衣裳,不穿上讓嶽誠看看,錢豈不是白花了,嶽誠昨晚跑到東廂房欣賞時裝表演,試完衣裳,又玩了會五子棋才各自睡下。
    嶽誠翻個白眼:“總不能是我偷的。”
    趙福金來回踱步,思忖片刻回道:“其實除了你,還有一個人進過東廂房。”
    “誰?”
    “管家種旬,種旬掌管著武德園所有的鑰匙,昨晚收拾東廂房的時候,就是他用鑰匙打開了房門,讓丫鬟進去打掃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細如蚊蠅。
    因為說這話的時候,嶽誠的臉色變了,深深地瞥了趙福金一眼,趙福金的意思是,種旬偷了那兩匹蜀錦,可是在嶽誠看來,出身於種家軍的種旬,不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醜事。
    趙福金挪著小碎步走到他身邊,兩根纖巧的手指捏住他的衣袖,輕輕搖晃著撒嬌:“人家最喜歡那兩匹錦緞,偏巧被賊人偷了去,怎生是好嘛,要不你把種旬叫過來問一問。”
    嶽誠輕輕甩開她的糾纏,淡淡道:“算了吧,些許小事,沒必要追究,你若真的喜歡,我讓家丁再去一趟錦繡布行,另買兩匹。”
    “可是方員外說了,那兩匹雲錦紋的蜀錦是絕品,當年在京師也是絕無僅有的,一年才織了那麽三四匹,昨天方員外把布行裏的孤品都給咱們了,沒有存貨,至少要等到明年才有。”
    嶽誠禁不住笑了:“我怎麽覺得有些奇怪呢,你可是大宋帝姬,生在皇宮,長在皇宮,什麽樣的珍奇寶物沒見過,區區兩匹蜀錦,在你眼裏不算什麽吧?”
    趙福金的回答也是有理有據:“可是大官人最喜歡婢子穿那個色的蜀錦啊,若非如此,不要也罷。”說罷坐在床沿上,垂著頭,生悶氣,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老話常說,女為悅己者容,趙福金為了討好嶽誠才刨根問底,問來問去,反倒被他懷疑,不生氣才怪呢,嶽誠走到她身邊,刮刮她的瓊鼻:“沒想到我在你心中這麽重要,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趙福金擰開身子,對著帷帳抱怨:“國破家亡,我們這些姐妹說是帝姬,其實和尋常人家的丫鬟有什麽區別,你把我們買了來,這輩子就隻能跟你了,自然要你開心才好,如今你又來取笑我們,莫非真把我們當成了青樓裏的下賤胚子?”
    說到傷心處,忍不住暗暗垂淚。
    所以說不能跟女人吵架,吵來吵去,錯的總是男人,嶽誠還想替種旬辯解,想了想算了,攬住她的削肩安慰道:“別哭了,待會我去找種旬問問,如果真是他偷的,我饒不了他!”
    趙福金往他懷裏一鑽,善意的提醒道:“往常顯肅皇後掌管後宮的時候就常說,一個人的品性至關重要,如若不行,絕不能掌管重要物品,大官人好不容易置辦了這片家業,可不能毀在他手裏,至少武德園的鑰匙不能讓他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