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膽兒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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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文隻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讀完之後,不等嶽誠出來領罪,燕七大手一揮,兩旁的士卒抬過來一杆撞錘,對準武德園鑲嵌了九九八十一枚銅釘的大門,直接開撞。
轟隆,轟隆,轟隆。
燕七得意洋洋的舉著手,就等撞開了大門,好進去捉拿嶽誠。
上次嶽誠死活不給他台階下,丟了好大的臉麵,這次全都要找回來,燕七的小算盤打的挺好,可是等了足有一刻鍾,大門也沒有撞開,撞錘反倒是裂了。
燕七喝道:“你們這群飯桶,連個門都撞不開嗎?”
負責撞門的八個士卒均是一臉懊惱,還帶著些許的迷惑:“不是啊大人,這門好奇怪,好像有一座山擋在後麵,堅硬無比,不管我們怎麽發力,都給彈回來了,而且撞錘也爛了。”
燕七下馬查看,果然撞錘的尖端裂開了,再看武德園的大門,除了門上的銅釘略有磨損,其餘的地方完好如初,燕七命人換一杆撞錘,另加八個人幫忙。
十六個人推著嶄新的撞錘,嘿呦嘿呦的喊著號子,狂懟武德園大門。
遠處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窸窸窣窣的議論道:“完了完了,俗話說民不與官鬥,這位外鄉的大官人雖然身懷巨富,到底不是官差的對手,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也不知道這位大官人哪裏得罪了官差。”
“還不知道啊,洛州都傳遍了,錦繡布行,連殺八位衙役!”
“謔,這位大官人身手不俗啊。”
“端的是英雄好漢!”
年長些的歎道:“勇則勇矣,在劉豫父子的眼皮子底下打殺官差,可不就得罪了他們嗎,想必今天是來尋仇的,再者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位大官人身懷巨富,將他滿門抄斬之後,家產會落到誰手裏?”
抄沒的家產,定然送到州府衙門,最後落到劉家父子手裏。
觀望的百姓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一層原因,劉家父子也太貪婪了些。
由於嶽誠平時經常開設免費的粥棚,還把府上用不著的東西拿出來,便宜賣給城裏的百姓,百姓們念著他的好兒,都替他鳴不平,可也隻是私下裏說說,誰也不敢公開站隊。
就在大家為他惋惜的時候,忽然聽見轟隆一聲巨響,16人的撞錘隊,用盡全力撞門,被一股無名的反衝力擊倒,摔的人仰馬翻,那扇門仍舊完好無損。
遠處的百姓哈哈大笑,燕七回頭怒喝:“活膩歪了不成?”
笑聲戛然而止,百姓們不敢笑了,但也沒走,冷冷的看著這些出盡洋相的官兵,然而不管是官兵還是百姓,都沒有注意到武德園大門的變化,那扇門湧現出龜裂的花紋,遠看就像龜甲。
這時,劉豫和劉麟騎馬趕來了。
父子倆是來驗收嶽誠的家產的,順便看看嶽誠死的時候有沒有合上眼,來的很輕鬆,到這一看,頗有幾分意外,出乎爺倆的預料,燕七帶著一千多兵馬折騰了半晌,連大門都沒進去。
劉豫的臉色頓時垮下來了,責問怎麽回事。
搞成這樣,實在是丟臉,燕七連忙解釋:“那嶽三郎好像提前得到了線報,派人從後麵堵住了大門,撞錘折損了兩杆也沒有撞開,不過大人別急,武德園不止一扇門,卑職換一扇門試試。”
“換個屁!直接翻牆進去砍了他!”
自從知道自己的胳膊是被嶽誠砍斷的,劉麟就有點魔怔了,每天在家盤算怎麽殺掉嶽誠,這簡陋的計劃就是他製定的,得到父親的首肯之後,付諸實踐了。
燕七看向劉豫,劉豫微微點頭。
既然知州大人同意了,甩開膀子幹吧,燕七選出兩百精兵,扛著飛索站到牆根下,三二一,飛索扔到一丈來高的牆頭上,勾住琉璃瓦,往下拽了拽,很結實,旋即翻牆入戶。
這時,武德園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嶽誠身穿一襲靛藍龍雀錦紋襴衫,腳蹬虎紋雲頭靴,挑起襴衫下襟,雲淡風輕的走出來,種旬背負長弓箭筒,手持一把長杆鳳嘴刀,在他身旁保駕護航,後麵源源不斷的湧出來許多家丁,舉著哨棒,在大門外站成兩排,也有一百來人。
雖然不如官差人多,氣勢卻一點也不輸他們,一寸長一寸強,哨棒比官差手裏的手刀長了一半,家丁用哨棒威逼他們,官差步步後退,武德園門前騰出了一片空地。
嶽誠站在三階高的門廊下,淡淡的抱拳一笑:“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啊劉大人,膽兒肥了,連我的門也敢撞。”
這不應該是官差的台詞嗎,他反倒說出來了,好囂張啊,劉麟想起上次臨走時的話,再看他此時的囂張氣焰,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罵街,被劉豫給攔住了。
劉豫說:“公文上寫的清清楚楚,官差上門抓人,天經地義,何來的敢不敢?”
嶽誠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那麽敢問劉大人,草民犯的是哪條罪?”
“身為大宋的子民,竟敢私下買賣皇室女眷,將其納入房中,肆意淩辱,踐踏皇室尊嚴,大逆不道,該當滿門抄斬。”說到這裏劉豫一揮手:“來人呐,把那個跟他交易的簽軍販子帶過來。”
俘虜營裏逃出來的人不少,有些人與簽軍勾結,半路截殺皇室女眷,拉到洛州販賣,這個被劉豫抓住的人販,恰好是上次在東市關押趙瓔珞的那人,被抓了典型。
士卒將他五花大綁,扔到大門外,那人渾身是傷,磕頭如搗蒜,在這之前應該用過大刑。
劉豫問他:“認不認識此人?”
那人販都沒有抬頭看嶽誠一眼,忙不迭的點頭:“認識認識,就是他買走了皇室女眷,皇後公主一鍋端,全讓他給睡了,一天睡七個,不給睡就打個半死,他給二聖戴綠帽子,後宮三千佳麗讓他淩辱了一遍,簡直罪該萬死。”
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老百姓就愛聽八卦,此時一聽,全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嶽誠,嶽誠自己也瞪圓了眼睛,啼笑皆非的暗暗嘀咕,我有這麽厲害嗎,我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