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醜福,付疇,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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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時候,安排去調查的人來到了顧明的營帳,將調查到的消息遞了上來。
    其實他們查到的並不多,除了知道這人名叫醜福,就隻知道這人從蔡博到這裏上任縣令後,就一直是他的管家。
    原因也是因為這人是蔡博的管家,平時接觸的都是蔡博府上的人,可他們總不能去蔡博府上找人打聽消息吧。
    “醜福,福醜,複仇。”
    顧明突然覺得蔡博的智商有點堪憂,這麽明顯的名字,難道就沒有察覺嗎。
    蔡博上任已有四五年之久,算起來這人也伴了蔡博四五年,如果真對蔡博有仇的話,能隱忍四五年倒也是厲害。要說沒有下手的機會應該不可能,除非這人是在等待什麽。
    “看來有必要讓大人見見這人。”
    沒在乎現在的時間,告訴傳訊那人將醜福帶來,然後他就去找陸駿匯報此事了。
    夜裏,這人便出現在了蔡博的床前。
    要說這人醜嗎?其實不醜,隻是左臉上一道刀疤讓他顯得有些猙獰。
    醜福睡覺的位置靠窗戶,月光可以映照在臉上。可是他這一次翻身,發現並沒有月光照在臉上,立即就警覺起來,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
    眼前一名黑衣人站在自己的麵前,正要驚呼出聲,可那黑衣人開了口。
    “你要說一句話,那就死。”
    瞬間,醜福的額頭密布出了冷汗。
    眼前這人應該在自己的麵前站了有一會兒了,如果要對自己下手的話,自己早就沒有命了。
    是蔡博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可按照蔡博的性格,要是發現了的話,定會折磨自己一番。
    難道這人是為了蔡博而來,想從自己這裏知道些什麽?
    想到這裏,醜福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這麽些年一直扮演蔡博的狗,一直小心翼翼,他的應變能力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不然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閣下是不是走錯了房間?”
    黑衣人搖了搖頭,“我找的就是你,醜福。”
    醜福一愣,難道這人真的是想要從自己這裏知道蔡博的一些事情?
    正想著要怎樣開口,還是要不要先假裝答應,等會兒找個空隙逃走。
    似乎看出了醜福的想法,黑衣人言道:“你不用多想,乖乖地跟我走,你會活下來,大人在等著你。”
    “大人?”
    醜福有些愣神,能被稱為大人的都是有官職的人啊。
    “我在府外等你,你應該不會做出什麽愚蠢的舉動。”說完,黑衣人便閃身離開了醜福的房間。
    雖說嘴上說著放心醜福,可實際上暗中另外一人一直盯著醜福的房間。
    片刻後,醜福換上了一身黑衣,打開了房門,朝著府外而去。
    “聰明的決定。”
    暗中的眼睛從醜福這裏消失,繼續監視著蔡博。
    醜福從側門出來,來到石獅的一側張望著,很快便看到了在巷口處的黑衣人。
    疾步走了過去,皺眉問道:“閣下說的大人,可是陸大人?”
    黑衣人的眼中帶著戲謔,現在城中除了蔡博就隻有陸駿兩人的官職能被稱為大人。
    既然醜福出來了,也就說明了他會跟著自己走。
    此時已是後半夜,街道上除了更夫打更外,就隻有偶爾能看見巡邏的士兵。
    帶著醜福穿梭在巷道裏,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城西的位置。
    看著眼前那規規整整的營帳,醜福有些激動,也有些躊躇。
    他不明白陸駿為什麽要找自己,難道是因為蔡博?
    跟著黑衣人來到一頂營帳前,不過這並不是陸駿的主帳,也不是顧明的營帳,就是普通士兵的住所。
    黑衣人示意醜福進去,沒等對方有什麽反應便離開了,他還要回去繼續監視蔡博的情況。
    醜福猶豫了一下,一咬牙掀開了簾子走了進去。
    裏麵隻有兩人,陸駿和顧明。
    “小人見過陸大人。”
    陸駿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醜福,他想從這人身上看出一些不一樣的出來。
    良久之後,一滴冷汗從醜福的臉上滴下,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
    這就是陸駿的氣勢上的壓迫。
    這種氣勢遠不是蔡博那種整天就知道享樂的人會有的,更何況陸駿是從軍的。
    “行了,起來吧,這裏沒有什麽陸大人,說說你的事吧。”
    醜福一臉懵的說道:“陸大人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我的事?”
    一旁的顧明開了口,“醜福,複仇,是要找蔡博複仇嗎?我是要說你膽子大,還是該說蔡博蠢?”
    聞言,醜福一臉惶恐地說道:“小人不知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小人本就姓醜,單名一個福字罷了。”
    他不敢賭陸駿是何態度,萬一白天的事是陸駿演的戲,他卻把自己的底給透了,那等待自己的必然是萬劫不複。
    陸駿坐到士兵的床鋪上,看著醜福,示意他也起來坐下。
    醜福剛一坐下,陸駿就開口說道:“你不用擔心蔡博那裏,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我想要保下蔡博,但最後他也不會好過,畢竟我不會讓我的手下為一個貪官白白送了命。”
    這一句話,讓醜福沉思了許久。
    他在想陸駿會不會是在給自己下套,可就像陸駿說的那般,當時還有那麽多士兵聽到黃巾叛軍統領說的話,還有他和蔡博離開時,那些弓箭手和城樓下的士兵看向他們的眼神,他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醜福一臉凝重地看著陸駿問道:“敢問陸大人對蔡博是何態度。”
    “你希望我是何種態度,我便是何種態度。”
    陸駿的話讓醜福很是驚訝,難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可這幾年蔡博都沒有發現,為什麽陸駿會知道?否則怎麽會說出這話來。
    “我安排了人在蔡博府中監視他,至於你的事,隻是偶然間下屬聽到你自說的一些話。”
    這下醜福有些尷尬了,搞了半天是自己的問題。不過陸駿這麽坦然地說了出來,醜福覺得對方應該是可信之人。
    “既然如此,那小人鬥膽請陸大人幫小人做主!還我家上下一個公道!”
    陸駿直直地看著醜福,等待他的下文。
    醜福也不拖遝,緩緩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他本名叫付疇,倒不是因為複仇改的名字,但自己確實也是要向蔡博複仇。
    這點倒是讓陸駿和顧明有些意外。
    蔡博本是禦亭縣人,那時候他剛被任命到陽羨縣當縣令,從禦亭縣去陽羨縣上任的時候,途經付疇他們的村子。
    原本蔡博的模樣,不像現在這般肥頭大耳,不說翩翩公子,但身上還是有幾分書生氣。
    當時蔡博借宿正是在他家,付疇家裏除了他的父母外,還有個姐姐叫付語,其模樣落落大方,典型的大家閨秀。
    蔡博一眼便瞧上了付語,後麵的日子裏,兩人的關係也漸漸變得親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時,一場變故,打破了這一切。
    當時有一夥匪徒在夜裏劫掠村子,殺了很多人,放了很大的火。
    付疇說如果當時自己姐姐是被匪徒們直接殺了,他也不會如此,可他親眼看到自己姐姐被蔡博送了出去,推給了那些匪徒,來換取了自己的命。
    也就在他想要上去跟那夥匪徒拚命救回姐姐的時候,卻被人一刀砍在了臉上,昏了過去。
    當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他看到整個村子滿目瘡痍。他拚命的呐喊,想要看看還有誰活了下來,可是嗓子都啞了,也沒有人回應他。
    他開始翻找,找到了父母的屍體,也找到了付語的屍體。
    當他看到他姐姐的屍體的時候,他目眥欲裂。
    付語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細碎,白皙的皮膚上除了抓痕外,還有一道道的刀痕,雙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這一切都是因為蔡博!他要複仇!他要殺了蔡博!
    他記得蔡博是要到陽羨縣上任當縣令,所以在埋葬了父母和姐姐後,他來到了陽羨縣,來到了縣城。
    因為那一刀被破了相,嗓子也因為撕心裂肺的呐喊變了聲,而且長時間的不修邊幅,模樣變得十分滄桑,所以當他站在蔡博麵前的時候,對方並沒有認出他。
    猶豫那一道刀疤,所以麵相看起來異常凶狠,便成了蔡博的一個打手。
    說到這裏,付疇沉默了片刻。
    片刻後,他告訴陸駿,後來自己因為能更加接近蔡博,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也慢慢變得殘忍,變得不擇手段。
    其實他有機會殺了蔡博的,可是他想讓蔡博登上高處,然後在最得意的時候,殺了他。
    聽完了付疇的自述,陸駿和顧明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付疇值得同情嗎?值得。可也因為想要複仇,殘害了不少的人,也是可恨之人。
    “你的話,讓我很想現在就殺了你。”
    付疇點了點頭,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不用大人動手,隻要殺了蔡博,我自會以死謝罪。”
    顧明一把抓住付疇的領子,怒視道:“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說謝罪兩個字?你這樣做又和蔡博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