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紅蓮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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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套坐北朝南的兩居室,整體看上去采光還算不錯,裝修的風格精致中帶著簡約。
    但剛一進屋就給我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本能的第六感在提醒我,似乎在房間某一個看不見的角落,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其實每一個人都會有與生俱來的第六感,這是由於我們每個人丘腦的上後方都有一個淡紅色的橢圓形腺體,叫鬆果腺體。
    這就是我們第六感的來源,鬆果腺體在人小的時候比較發達,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鈣鹽的沉寂,會讓鬆果腺體慢慢退化。
    這也正是小孩子容易看見,或者是感知到一些奇怪事物的原因。
    司妃妃剛一進屋就開始洗澡換衣服,可能是長時間一個人生活慣了的關係,連浴室門兒都不關。
    我看似無意實則有心的偷瞄了兩眼。
    隨後便心猿意馬的在房間前前後後溜達了一圈之後,最後還真讓我發現了問題的原因所在。
    等司妃妃從浴室出來,我指著客廳與廚房相連的那堵牆問她,這是誰給裝修的?
    司妃妃頭上裹著一條毛巾,一邊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搖頭問我怎麽了?說她也不知道。
    這是一套二手房,當時她買的時候就想著比新房便宜,而且裝修看上去也還不錯,買點兒家具就能拎包入住。
    我說:“你知不知道,這堵牆所在的方位,按照你的八字推演來看,恰好是主命位?”
    司妃妃木訥的搖了搖頭:“啥八字兒啊?你先前要是不問我生辰,我都不知道我是啥八字,主命位又有什麽講究啊?”
    我兩步上前反手輕輕在牆上敲了敲,然後說道。
    “從樓層的整體構造來看,這不是承重牆,但是從整個房間的格局來看,這堵牆的厚度卻不合常理。”
    這堵牆連接著客廳和廚房,處在拐角的位置,所以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還真就看不出來這堵牆足足能有將近一米來厚。
    我接著說:“而這多出來的寬度,恰恰占據了你的主命位。你是木命,遇水則生。正常情況下來說,這裏如果是擺放一個魚缸的話,對你大有裨益。但這裏卻是一堵牆,‘木’終日不見陽光,這是會短命的。”
    司妃妃聽完大吃了一驚。
    “怪不得我會遇上這些髒東西,原來是這風水有問題。等今天這事兒完了以後,你好好給我改改風水,不僅要延年益壽,還要財源廣進!”
    我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雖然居家的風水會有影響,但不是主要因素,司妃妃招惹上這些東西另有原因。
    我靠在牆上清了清嗓子,環視著四下道。
    “行倒是行,不過一碼歸一碼,改風水咱得單算。”
    司妃妃也沒多說什麽,或許是習慣了明碼標價,所以很容易接受。
    然後隨手便將身上的浴巾摘了下來,一把扔給了我,讓我也趕緊去洗洗,還說待會兒晚上的時候全指著我。
    簡單洗漱過後,司妃妃已經換上了一件絲質睡衣,斜靠在床頭,兩條大長腿一伸一縮。
    纖細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正媚眼如絲的看著我。
    這一刻,我真覺得自己和司妃妃的角色發生了互換。
    司妃妃朝著我招了招手,說雖然還有另外一個房間,但是全都堆砌著雜物,住不了人。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知道今天晚上那不要臉的臭男人會來,所以心裏有些害怕。
    死活要我跟她睡一張床。
    我發誓,這絕對是為了更好的服務顧客,沒有一點點別的意思。
    我告訴她別那麽緊張,把我給她的鎮鬼夜叉貼在額頭,然後就和平時一樣睡一覺,就當啥事兒都沒有。
    可司妃妃不幹,非要讓我證明晚上當真有什麽東西來過,要不然她覺得自己五萬塊錢花得冤枉。
    我在心裏琢磨了好半天,最後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說:“你家裏麵有沒有香灰?”
    鬼重三兩二錢,隨風而動,捉摸不定。
    如果在門口的地板上薄薄的撒上一層香灰,等第二天早晨如果發現有腳印,這便能證明有東西來過。
    可司妃妃卻把頭搖得更撥浪鼓一樣,說她家裏哪兒能有這些東西,別說香灰就連麵粉都沒有,最後還問我化妝粉行不行?
    我尋思著原理都差不多,於是便讓司妃妃拿出了化妝粉,在門口的棕色木質地板上薄薄的灑了一層。
    做完這一切,我和司妃妃便躺在同一張床上,靜靜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萬籟俱靜,正當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陣陣不安的心跳,然後我的腿被人給觸不及防一把抓住。
    我說:“大姐,你職業病犯了吧,抱我腿幹嘛?”
    司妃妃因為害怕,嬌軀不自覺的往我身上靠了靠。
    “你的腿?沒有啊?”
    我說:“你害怕找安全感我能理解,但你帶人身攻擊就過分了,給我鬆開!”
    正當司妃妃想要無情吐槽兩句的時候,房間內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緊接著房門傳來了“吱呀”聲,也不知道是風吹動了房門,還是有什麽人正在緩緩推動房門。
    司妃妃整個人給嚇壞了,蜷縮著緊緊摟著我的脖子瑟瑟發抖。
    睡覺前她特意查看過房間,確定所有窗戶都已經關好,那風又是從哪兒來的?
    我屏住呼吸沒有出聲,然後扭頭伸手捂住了司妃妃的嘴。
    恐懼在漆黑的臥室中不斷蔓延,周遭的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雨後的土腥味兒。
    隨後,我和司妃妃都能明顯感覺得到,在我們頭頂的方向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聲響,就好像是什麽東西正在劇烈燃燒。
    緊接著一抹紅纓綻放,繼而隱遁於無形。
    不多一會兒的時間,我便聽見在床尾的位置發出了一陣陣,像是嚼骨頭一般讓人牙酸的咀嚼聲。
    說實話我雖然修道二十一年,但這卻是我第一次單獨辦事兒,心裏懷揣著好奇的我,悄悄睜開了眼。
    結果發現,大半個腦袋埋在我懷裏的司妃妃,此時此刻也睜開了眼睛。
    我給她做了一個無論看見什麽也不要發出聲響的動作,然後悄悄用手指勾開了蓋在頭上的被子。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我隻覺得自己胃裏一陣翻湧,險些沒吐出來。
    我看見,一個身著紅衣長發披肩的女人,此時此刻正坐在床邊背對著我們,而她的手上還捧著半截人的殘軀。
    我是沒想到,這一次請來的居然是紅蓮夜叉。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能有將近十來分鍾,紅蓮夜叉把那東西吃了個幹淨之後,房間內又再一次恢複了平靜。
    一夜無話,大概是由於昨天晚上精神高度亢奮的關係,所以這一覺我和司妃妃都睡得很沉。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店裏有人給司妃妃打電話,我和她這才悠悠轉醒。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駭人一幕,司妃妃此時還心有餘悸。
    她告訴我,昨天晚上被那紅蓮夜叉吃掉的那隻鬼,就是每天晚上纏著她的那個中年大叔,說我是真有本事的人,往後她水土都不服,就服我。
    我斜靠在床頭,點燃了一根兒煙,看著司妃妃坐在自己旁邊穿衣服,還頗有幾分成就感。
    睡一覺五萬塊錢,不知道我這種價位是屬於社會名媛還是高端外圍?
    正當我兀自失落,辛辛苦苦賺來的五萬塊錢,轉手就要遞給花姐還債的時候。
    剛穿上拖鞋準備下床洗漱的司妃妃突然“咦”了一聲。
    “咦?這是什麽啊?”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順著司妃妃的目光看了過去。
    隻見到,在門口的棕色地板上,一共有三串腳印。
    其中靠左邊一點兒的是一排成年人的腳印,應該是昨天晚上被紅蓮夜叉吃掉的那個中年大叔。
    可在靠右邊一點兒的位置,還有兩排小孩兒的腳印,而且除了進來時候的腳印以外,居然還有出去的。
    這意味著昨天晚上除了那中年大叔以外,還來了個小鬼?
    臥槽,這什麽意思?大人辦事兒,小孩兒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