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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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蘇禦早早起床洗涮,然後穿戴整齊,在街上吃過早餐後,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來到鎮武司,走進魏漣漪所在的百戶府,其他幾位校尉大人已經在院子裏等候。
    “蘇老弟。”
    “蘇老弟,來啦。”
    “”
    看到蘇禦進來,眾人紛紛笑著朝他打招呼。
    看著眾人臉上的輕鬆寫意,蘇禦心頭不禁有些詫異,然後問道:“各位,是有什麽喜事嗎?”
    聽到蘇禦如此詢問,眾人齊齊一怔。
    “蘇老弟,你還不知道嗎?”
    秦睿一臉詫異的問道。
    蘇禦眉頭微蹙,不解道:“知道什麽?”
    陸澤笑著解釋道:“自從根據農大夫診斷天魁城百姓所感染的瘟疫是七日離歡後,集九州鎮武司在各地找尋,終於在昨日下午雲州的迷瘴山脈找到了黑金蠶繭。”
    “然後雲州鎮武司利用千裏隼將黑金蠶繭送至天魁城,已經成功將感染七日離歡的人治愈”
    “現在消息已經傳遍鎮武司了,估計用不了幾天,派去鎮守天魁城的鎮武衛就要凱旋了。”
    聽完陸澤的解釋,蘇禦不由一怔,沒想到一夜之間,就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
    同時他心頭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如此看來,確實是萬幸啊。”蘇禦笑道。
    “真要說起來,此事還得感謝蘇老弟你啊。”林滄瀾笑道。
    “感謝我?”
    蘇禦不解道:“林大人這又作何解?”
    其他校尉也不由看向了林滄瀾,神色有些不解。
    迎著眾人目光,林滄瀾笑道:“蘇老弟,你想想,這七日離歡是被誰診斷出來的?”
    “是咱們從隆安鎮帶回來的農百草農神醫。”
    “可如果不是伱那一番話,農神醫會心甘情願的跟著咱們回太安城嗎?”
    “如果他沒有來太安城,並診斷出天魁城的瘟疫是七日離歡,又如何能夠對症下藥?”
    聽完林滄瀾的解釋,眾人麵色皆是有些不解。
    就連武齡也不由投來了好奇的目光,難道在隆安鎮還發生了什麽插曲不成?
    蘇禦失笑道:“我也就是做了該做的事情罷了,林大人就別捧殺我了。”
    陸澤卻不由搖了搖頭,說道:“蘇老弟,這件事你也無需自謙,林大人說的也沒錯,如果不是你那番話成功勸說農神醫,解開他的心結,他也不會跟著我們來太安城”
    在場的其他七位校尉麵色愈發不解。
    “林老弟,陸老弟,你們去隆安鎮,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尹千順不由問道:“能和我們說說嗎?”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林滄瀾和陸澤,等待二人講述在隆安鎮所發生的一切。
    “這件事說來都多虧了蘇禦,你們聽完就知道了。”
    旋即林滄瀾便將三人來到隆安鎮後所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農百草一家三口遠道而來,卻在官道上遭遇山匪劫掠,夫人被玷汙,女兒被擄走,農百草報官無門,求助鎮武司無路,最後心生絕望在隆安鎮定居下來,門前懸掛三塊牌匾
    聽完林滄瀾所講述的一切,眾人看向蘇禦的目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好家夥,竟然用短短一番話,就把一個心生死誌的人給拉了回來,甚至是讓他以德報怨,成功挽救了數百萬百姓的性命。
    就連武齡看向蘇禦的目光,也不禁泛起了一絲奇異之芒。
    從林滄瀾簡略的講述裏,農百草幾乎是憤恨整個世界,夫人被玷汙後投河,女兒被擄走至今下落不明。
    地方官員推諉,鎮武司不受理
    可以想象,農百草在這些年裏,該有多恨朝廷和鎮武司。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蘇禦用一番話,成功說服農百草出手,並扼製了這即將席卷九州各地的瘟疫
    如果被派去隆安鎮的小隊是秦睿或是顧道源,那該是什麽樣的結局?
    武齡心頭不禁生出的慶幸之意。
    她當時就想著這些校尉裏,蘇禦和自己算是共事最久的一人,所以就私心給他分了一個距離太安城最近的任務。
    可現在看來,如果不是自己的私心,那這場從天魁城所爆發的瘟疫,很可能還會一直延續下去。
    哪怕是她在聽說了農百草所經曆的事情後,也自認沒辦法讓這樣一個憤世之人以德報怨。
    易地而處,自己家破人亡,本該為天下百姓請命的鎮武司卻充耳不聞,現在鎮武司遭遇危難,卻想要讓自己出手搭救,自己能做到嗎?
    答案是不能。
    哪怕是她也自認沒辦法做到如此大度。
    “蘇老弟,真是沒想到,在隆安鎮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照這樣說來,大家夥確實得感謝你啊,如果不是你那一番話,可能農神醫不會來太安城,到時候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啊。”
    許本誌不由感歎道。
    “是啊。”
    秦睿點了點頭,附和道:“蘇老弟,雖然是農神醫診斷出天魁城所爆發瘟疫的病症,但卻是你解開了農神醫的心結,才讓他願意出手,否則咱們大家夥依然得玩完。”
    “農神醫救贖了京州百姓,蘇老弟救贖了農神醫啊。”
    “我看啊,此事就得給蘇老弟立首功,怎麽說也是間接性的拯救了京州數萬萬百姓,破格升個鎮武司百戶不過分吧?”
    “鎮武司百戶豈能彰顯蘇老弟此次任務的功勳著著?依我看,怎麽也得給個鎮武司指揮使來當當。”
    “喂,尹老弟,這鎮武司的四位指揮使滿員了啊。”
    “那不能破格搞出個麒麟指揮使?”
    “”
    聽著眾人越扯越遠的話題,蘇禦嘴角不由一扯。
    放空炮有什麽用?
    還不如給我個幾千顆極品元晶來的實在
    蘇禦心頭不由腹誹一聲,然後笑著說道:“各位,此事不應該感謝我,理當感謝武大人才是啊。”
    “武大人?”
    眾人聞言,不由齊齊一怔。
    我?
    就連此刻站在一旁的武齡也不由一怔,俏臉滿是不解。
    見成功轉移眾人的注意力,蘇禦輕笑道:“各位想想,當初分配任務的人,是武大人吧?”
    “如果不是武大人英明神武,讓我去隆安鎮,去勸說農神醫出手,恐怕這天魁城的瘟疫還會有懸念啊。”
    “這何嚐不是武大人料事如神?”
    “這麽看來,功勞可不得算在武大人的頭上?”
    對於這種沒有實質性獎勵的功勞,蘇禦才沒有任何興趣呢。
    還不如順水推舟,將這份看不見摸不著的功勞轉移到武齡身上,指不定這馬匹拍地她高興了,日後晉升百戶大人後,能多給自己分配一點輕鬆的事務。
    當然,最好是什麽都不要分配
    聽完蘇禦這番話,再迎著眾人看來的目光,武齡甚至真的有一種此事全是自己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錯覺。
    如果是另外兩支小隊去的隆安鎮,恐怕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了吧?
    指不定就是把農百草綁來太安城,或是直接空手而歸。
    陸澤和林滄瀾對視一眼,嘴角不由扯了扯,心頭不由對蘇禦豎起了大拇指。
    蘇禦這拐著彎的拍未來頂頭上司馬匹的功夫,幾乎是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啊。
    兩人怎麽也不會想到,還能強行把這件事的功勞說成是武齡的。
    彩虹屁還能這麽拍?
    簡直是自歎弗如啊。
    當然,兩人也不得不承認,武齡隻是一時對蘇禦的關照,竟然會恰好讓此事往好的方向走。
    如果是秦睿和顧道源兩支小隊被派去隆安鎮,恐怕都會是另外一種結局了。
    眾人麵色皆是有些古怪,然後齊齊朝著武大人抱拳一拜,恭聲道:“武大人料事如神,當居首功!”
    反正說好聽的話又不需要錢,那還不得學學蘇禦,先趁機拍拍未來頂頭上司的馬屁?
    看著這功勞突然就到了自己頭上,武齡心頭不禁有些雀躍。
    這蘇禦挺上道!
    真是沒有辜負我的栽培
    武齡戰略性後仰,仰著嬌俏的下巴,傲嬌道:“都是為陛下分憂罷了。”
    蘇禦能明顯感覺到,武齡語氣還是非常喜悅的。
    畢竟才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喜歡出頭和享受萬眾矚目的時候。
    蘇禦的這個彩虹屁,可謂是讓她內心的虛榮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打算,等今晚回去,必須向爹娘講述一下自己在這場瘟疫中,發揮了多麽不可或缺、至關重要的作用。
    就在這時,魏漣漪已經邁步走進百戶府。
    而跟在她身後的,便是已經換了一身行頭的農百草。
    院子裏的眾人收斂臉上表情,然後齊齊抱拳一拜,恭聲說道:“魏大人!”
    “嗯。”
    魏漣漪頷首,然後說道:“根據天魁城傳回來的消息,天魁城所出現的瘟疫,已經確診為一種名叫七日離歡的病症,再根據本官身後這位農神醫給出的治療犯案,這場瘟疫已經得到初步扼製。”
    “相信用不了幾天,遠在七百多裏外的鎮武衛,就會凱旋回京。”
    “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
    眾人聞言,然後異口同聲道:“為陛下分憂乃卑職本分!”
    魏漣漪點點頭,接著說道:“不過大家也不能放鬆懈怠,如今城中江湖武者眾多,極易出現江湖武者之間的械鬥,爾等依然要站好最後一班崗,維持好街上的秩序。”
    “是!”
    眾人齊齊應聲。
    “好了,沒有其他事,都下去忙吧。”
    “是!”
    眾人抱拳一拜,然後轉身往百戶府外的方向走去。
    走出百戶府後,眾人各自打了個招呼,便走向自己的校尉府。
    “蘇大人。”
    蘇禦還沒有走出幾步,農百草急忙叫住了他。
    “農大夫?”
    蘇禦腳步一頓,轉頭望去,笑道:“有什麽事嗎?”
    “蘇大人,你在隆安鎮所說的那番話,振聾發聵,解開了我心中多年的心結。”
    農百草笑道:“我是特地追過來感謝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依然仇恨著這個世界,依然會行屍走肉般的活在世上。”
    “謝謝你!”
    說完,農百草朝著蘇禦深深一揖。
    不管蘇禦是出於什麽心思說出的那番話,但他所說的那番話確實是讓他受益匪淺。
    “農大夫,你這是做什麽。”
    蘇禦急忙將他扶了起來,笑道:“農大夫,真要說起來,得是我們感謝你啊。”
    “如果不是你確診天魁城的病症為七日離歡,將會有更多的人死在這場瘟疫下。”
    “農大夫遭受了家破人亡之痛,還能以德報怨去懸壺濟世,京州萬萬百姓會牢記你的大恩大德。”
    農百草重重的點了點頭,哽咽道:“應該的,應該的。”
    “對了。”
    蘇禦不由問道:“魏大人可有提起關於尋找你女兒的事情?”
    農百草笑道:“魏大人已經說了,會讓九州鎮武司的諜子去搜尋我女兒的下落,一有消息,就會去隆安鎮告知我。”
    “如果我的女兒還在這個世上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和她重逢”
    蘇禦點頭,笑道:“那我就提前預祝農神醫和女兒久別重逢了。”
    “謝謝。”
    農百草笑著說道。
    “農大夫,太安城距離隆安鎮有一百多裏,你獨自一人回去有些危險,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嗎?”蘇禦問道。
    “不用不用。”
    農百草搖了搖頭,說道:“魏大人已經安排人送我了,就不勞煩蘇大人了,等日後我和女兒重聚,我一定要帶她來太安城拜訪您。”
    蘇禦點點頭,笑道:“那可就說好了,我等著農神醫和女兒過來。”
    “嗯。”
    農百草點點頭,然後重新往魏漣漪的百戶府走去。
    看著農百草遠去的背影,蘇禦目光不禁有些複雜。
    可以想象,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十二年來,農百草過的是多麽的艱辛。
    他能從這片泥沼裏走出,可見需要多麽大的勇氣。
    “這就是人變強的意義啊,隻有我足夠的強,我才能保護好自己,還有自己的家人,否則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就可能讓一個人的人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這一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在我視之為家人的身上,哪怕她們在我長生路上隻能相伴一程”
    蘇禦目光堅定,低聲喃喃道。
    “蘇大人!”
    蘇禦剛剛走進自己的校尉府,麾下馬仔便恭聲道。
    現在已經找到了扼製瘟疫的辦法,他們臉上的高興無疑是寫在了臉上。
    不管怎麽說,這場在天魁城爆發,並席卷京州的瘟疫,總算是要落下帷幕了。
    而他們能安然無恙的度過,並能大發一筆橫財,可謂是無比慶幸。
    “嗯。”
    蘇禦點點頭,然後說道:“沒有其他事,你們依然去巡視街道維持秩序,今天太安城的城門會重新打開,等城中的江湖武者離開,你們就不用再去巡視了。”
    “是!”
    眾人齊齊應聲。
    待眾人離開,蘇禦回到自己的房間,取出一副補藥進行簡單的清洗,然後點燃火石開始熬煮。
    趁著補藥熬煮的間隙,蘇禦控製著家中的分身往孔陽明家的方向走去。
    如今再得空閑,他還得繼續去學習上古文字,爭取十月初前完全學會。
    待補藥熬煮好放涼,蘇禦一口喝下。
    等待了半個時辰,蘇禦心頭默念一聲:“打開係統麵板。”
    【宿主】:蘇禦
    【壽元】:長生不老
    【修為】:銅皮中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麵(破限技)金翅鳶(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顏丹(未入門)
    【屬性】:3點
    看著屬性那一欄出現三點屬性,蘇禦眼睛不由一亮,然後心神沉浸在修為那一欄後麵的加號聲。
    “加點!”
    蘇禦默念一聲。
    伴隨著屬性那一欄的三點屬性消失不見,他的修為也從銅皮中期,成功晉升銅皮後期。
    一股濃鬱的元氣在他體內憑空出現,然後朝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蘇禦運轉功法,然後引導著這股濃鬱的元氣對自己的軀幹進行凝練。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丹田裏,再次有三顆氣旋停止旋轉,然後緩緩凝如實質。
    至此,蘇禦丹田裏已經有六個氣旋凝成太陽,還有三個元氣漩渦在經久不息的飛速旋轉。
    “銅皮後期!”
    蘇禦雙眸睜開,六顆太陽自眼眸深處緩緩收斂,直至消弭無形。
    “以我現在的丹田裏所蘊有的元氣量,應該足以夠我在施展金翅鳶時振翅兩次了。”
    “至少不會出現我振翅一次就會麵臨元氣枯竭的狀態了。”
    “如果隻是振翅一次,應該能讓我安然落地才是。”
    蘇禦低聲喃喃。
    他準備晚上找機會去試嚐試一下,隻有具體知曉自己的實力到了什麽程度,才能在陷入戰鬥時對自己元氣的消耗有所判斷。
    因為天道玉製造的分身隻能距離本體二十裏,這一次他準備用本體去嚐試一下施展金翅鳶。
    “好了,小蘇啊,老夫所學的上古文字,已經全部傾囊相授了。”
    自天魁城瘟疫被初步控製的消息傳入太安城後的第五天,蘇禦便再次閑暇了下來,本尊在鎮武司裏摸魚,分身則在孔陽明家繼續學習上古文字。
    “多謝孔老這些日子裏的虛心教導了。”
    蘇禦取出一個布袋遞了過去。
    “你這是做什麽?”
    看到蘇禦遞來的布袋,孔陽明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不滿的說道。
    蘇禦笑道:“這是晚輩的一點小小心意,是給驚鳴未來凝聚武者氣旋的一點資源”
    不管怎麽說,傳授自己上古文字的孔陽明,都算得上自己的半個老師。
    日後也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再碰上,蘇禦決定臨走之際,拿出幾十枚元晶作為酬謝。
    他現在坐擁幾萬元晶的財富,這麽幾十顆元晶對他而言不值一提,但對於孔驚鳴而言,卻可能改變他一生的軌跡。
    “不行,我不能要。”
    孔陽明搖了搖頭,說道:“等驚鳴日後血氣達到九品,我就把這個宅子賣掉,想必就能湊夠驚鳴凝聚武者氣旋的修煉資源了。”
    “你已經支付過學習上古文字的學費,我不能再收你的錢。”
    蘇禦失笑道:“孔老,這隻是我作為一個學生的一點心意,再說了,我這是給驚鳴的,又不是給你的,並不能算是我給的學費,你一個人拉扯驚鳴長大不容易,這點錢能讓你們的日子過的更好一些。”
    聽到蘇禦這麽說,孔陽明怔怔的接過了蘇禦遞過來地布袋。
    這個布袋裏裝著的是什麽,從入手時的反饋就能窺知一二。
    元晶,而且數量還不少。
    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想要獲得元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顆下品元晶就是二十兩銀子,普通老百姓一年累死累活的收入,也不過這筆錢罷了。
    “小蘇謝謝。”
    孔陽明眼眶濕潤,語氣都有些哽咽的說道:“這筆錢就當是驚鳴借你的,日後等他成為武者加入鎮武司賺了錢,一定會把這筆錢還給你。”
    “那我可就等著驚鳴加入鎮武司的那一天了。”
    蘇禦笑道:“孔老,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就去鎮武司找我。”
    “嗯!”
    孔陽明點點頭。
    “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
    旋即孔陽明一路將蘇禦送出院子。
    “孔老留步。”
    在大門外,蘇禦叫住了孔陽明,笑道:“孔老,那咱們就後會有期了。”
    現在上古文字已經全部學會,他自然很難再有機會來孔陽明家。
    當不是刻意的計劃重逢時,可能雙方就算是在一條街上,都可能許久都難以碰見一次。
    整個太安城常駐人口高達五百多萬人,他們再想重逢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孔陽明點點頭:“後會有期。”
    蘇禦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夕陽下,望著蘇禦遠去的背影被漸漸拉長,孔陽明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悵然若失。
    “小蘇啊,你對驚鳴的恩情,他恐怕是很難還清啦。”
    直到蘇禦的背影也消失在視線中,孔陽明低頭看向手中的布袋,低聲喃喃道。
    與此同時,位於鎮武司裏的蘇禦本尊,剛剛準備回家,房門就已經被人敲響了。
    “誰啊。”
    蘇禦不由問道。
    “蘇大人,是我,唐賢。”
    門外的唐賢快速說道。
    蘇禦打開門,笑道:“唐大哥,是魏大人有什麽事嗎?”
    唐賢搖了搖頭,然後快速說道:“魏大人派我們去知會各個校尉大人,趕赴鎮武司駐守的鎮武衛已經回來了,今晚吳大人會在君悅酒樓設宴,為凱旋歸來的大家接風洗塵。”
    “回來了?”
    蘇禦麵色一怔,然後不由問道:“具體殉職的數目出來了嗎?”
    這一趟天魁城所爆發的瘟疫,雖然一直沒有傳回來殉職的數目,但這幾天的時間裏,鎮武司一直都在廣場上招新。
    由此蘇禦猜測,哪怕是瘟疫得到扼製,恐怕也已經有許多鎮武衛永遠的留在了天魁城那片土地上。
    “具體數目還沒有出來。”
    唐賢苦笑一聲,然後臉色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不過回來的人差不多是在兩千多人,估計差不多有一千人以身殉職”
    他如果不是身為魏漣漪的親衛,恐怕也極有可能會是前往天魁城駐守的鎮武衛。
    如果真的被派去天魁城,他可能就是那殉職中的人數之一。
    “一千多人嗎?”
    蘇禦不禁咋舌,雖然已經大致猜到會有這麽多人殉職,可真的聽到時,還是讓人趕到震撼不已。
    “蘇大人有所不知,如果不是因為農神醫確診病症,這回來的兩千多人裏,至少還有一千人極有可能會殉職。”
    唐賢苦笑道:“他們身上的黑斑現在都還沒有徹底消下去呢。”
    “如果不是因為農神醫提出用黑金蠶絲來以毒攻毒,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去啊。”
    說到這裏,唐賢再次說道:“蘇大人,我還得去通知其他大人,就先走了,今天晚上君悅酒樓見。”
    “好!”
    蘇禦點點頭,笑道:“君悅酒樓見!”
    待唐賢遠去,蘇禦重新關上房門,等待夜幕的降臨。
    不管怎麽說,今晚這場宴會整個鎮武司都參與,蘇禦也不好缺席,隻能是等待呆會一同去參與酒宴。
    這五天的時間,蘇禦也沒有閑著,每日都會服用一副補藥。
    晉入銅皮後期後,他的體質再次得到增強,現在已經需要兩副補藥,才能獲得一點屬性。
    五天的時間,已經讓他再次獲得二點屬性。
    明天再服用一副補藥,即可獲得第三點屬性,然後晉升銅皮圓滿。
    待夜幕降臨時,蘇禦起身離開房間,然後往鎮武司外的君悅酒樓走去。
    像這種鎮武衛大規模聚集的場麵,幾乎是讓君悅酒樓上下幾層都全部爆滿。
    最後沒辦法,還在外麵的街道上擺滿了一張張桌子,才堪堪算是容納下近三千鎮武衛齊聚一堂。
    蘇禦不由多看了幾眼那些臉上依然帶著黑斑的鎮武衛,心頭不由暗暗咋舌。
    這些黑斑凝在臉上,看上去觸目驚心。
    可以想象得到,他們在發現自己感染七日離歡的時候,心裏會是多麽的絕望。
    根據傳回來的消息,絕大部分前去駐守的鎮武衛,大部分都是被天魁城周圍的水資源感染,小部分則是在和江湖武者的戰鬥中,因為對方的血液濺入嘴中感染。
    現在他們能夠順利凱旋,臉上無一不是掛著慶幸之色。
    畢竟相比那些已經殉職的鎮武衛來說,他們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至於身上的這些黑斑,則會隨著時間沉澱慢慢的消退。
    蘇禦甚至看到諸多身穿銀絲紋繪飛魚的百戶大人臉上,都有著或多或少的黑斑,想來也沒有逃脫被感染的下場。
    “真是難以想象,就連鐵骨境武者,都沒辦法抵禦七日離歡的感染”
    蘇禦心頭不由升起濃濃的慶幸,幸好自己是留守鎮武司啊。
    “蘇老弟,這裏!”
    就在這時,人群裏傳來一道招呼聲。
    蘇禦循聲望去,便看見陸澤林滄瀾等八位校尉正朝他揮手示意。
    “蘇大人。”
    麾下的馬仔這時也看到了他,朝他揮了揮手。
    “我去和陸大人他們坐一桌。”
    蘇禦看了麾下馬仔們一眼,笑著說道。
    上司和下屬坐一桌,下屬難免就會放不開,蘇禦還是非常明白這個道理的,徑直往陸澤等人所在的那張桌子走去。
    “各位來的挺早啊。”
    蘇禦笑著和大家打招呼。
    “嘿嘿,吃席去晚了,還豈不是隻剩下一些殘羹冷炙了?”秦睿壞笑道。
    “秦老弟說的不錯。”
    “蘇老弟,你咋才來呢,快落座,都快上菜了。”
    蘇禦不由環顧一圈,然後問道:“魏大人和武大人呢?”
    “嘿嘿,咱們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她倆哪會跟咱們坐一桌?”
    陸澤失笑道:“我之前看到她們走進了酒樓裏麵,想必是和吳大人他們是一桌吧。”
    蘇禦點點頭,然後靜待著上菜。
    “嘖嘖,你們看那些感染了七日離歡的鎮武衛,臉上的黑斑真是觸目驚心啊,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消下去。”
    等待著上菜的間隙,尹千順不由壓低聲音說道。
    “是啊。”
    呂博也不由感歎道:“幸好咱們沒趕上這一趟,要是去了天魁城,真是凶多吉少啊。”
    許本誌苦笑道:“他們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了,你們再想想那些沒能回來的”
    眾人聞言,不禁陷入了沉默。
    是啊,他們隻是被感染,至少還能回來,還有不少人甚至已經在天魁城殉職了。
    蘇禦心頭也不免感歎,在這種瘟疫麵前,武者依然如同一隻螻蟻啊。
    就在這時,吳疆已經在霍淵四位千戶大人的簇擁下,站在了君悅酒樓的三樓窗桓位置。
    本是喧鬧的廣場上,立即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吳疆五人。
    “各位,本官京州鎮武司鎮撫吳疆,在此祝賀大家凱旋歸來!”
    “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辛苦了。”
    吳疆舉起手中的酒杯,朗聲說道:“是你們,沒有讓天魁城所爆發的瘟疫被大範圍擴散!”
    “也是你們,鑄成一道血肉防線,讓京州萬萬百姓不受瘟疫之苦!”
    “在此期間,有諸多同僚沒能看到我們勝利的那一刻,倒在了戰鬥的路上。”
    “讓我們一同舉杯,這一杯酒,敬這些可敬的人,是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守衛了家園!”
    眾人皆是端起手中的酒杯,眼眶皆是有些泛紅,異口同聲道:“敬他們!”
    當眾人將酒傾倒在地上時,一股濃鬱的酒香味已經在這片街道上彌漫開來,氣氛也顯得有些悲壯。
    蘇禦不由暗暗感歎,雖然鎮武司有一部分人是進來摸魚劃水,但是絕大部分鎮武衛,還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這第二杯酒,本官敬在座的諸位。”
    吳疆再次給自己倒滿一杯酒,眼眶也不禁泛起一絲濕潤,然後朗聲說道:“你們沒有辜負陛下的期望,也沒有辜負百姓對你們的期望!”
    “你們圓滿的完成了此次任務,扼製了瘟疫的蔓延!”
    “這個任務裏,一共有一千一百七十一位鎮武司的兒郎在這場任務中以身殉職。”
    “也正是因為他們,讓我們明白此次勝利是多麽的彌足珍貴!”
    “謝謝你們!”
    “請諸位滿飲此杯!”
    眾人默然無聲,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吳疆再次倒滿一杯酒,然後緩緩道:“這第三杯酒,我們要敬一個並不在此地的人。”
    “是他以德報怨,確診了天魁城的瘟疫,並提供了相應的治療方案,才順利扼製了這場瘟疫的蔓延!”
    “這一杯酒,讓我們敬這位大愛無疆的神醫,感謝他臨危受命,救了這京州萬萬百姓!“
    “敬神醫!”
    眾人再次仰頭飲盡杯中酒。
    吳疆目光環顧一圈,然後緩緩說道:“目前已經查明,天魁城的瘟疫乃是年所為。”
    “陛下已經頒布聖旨,接下來將會在大魏九州境內對年組織發起肅清。”
    “天魁城一役,如一記警鍾長鳴,它不會阻攔鎮武司的腳步,反而會成為九州鎮武司肅清年組織的動力。”
    “此等血仇,天人共戮之!”
    “鎮武司將與年不共戴天!”
    眾人聞言,眼睛頓時紅了,齊聲怒吼道:“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
    天魁城一役,可謂是讓鎮武司損失慘重。
    既然上麵說這場瘟疫的散布是年組織所為。
    下麵的人自然選擇相信,這場瘟疫就是年組織所為,日後若是發現年組織內成員的任何蛛絲馬跡,都將不遺餘力的將其連根拔起。
    “現在天魁城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恐怕就是鎮武司找年報複了。”
    人群裏,蘇禦看著眾人那仇恨的表情,心頭不由感歎道。
    可以想象,接下來的鎮武司會經過短暫的休整,然後將掃蕩年組織當成最為重要的任務。
    一場酒宴,直到淩晨時分才得到結束。
    蘇禦看到了太多鎮武衛喝得酩酊大醉,劫後餘生的他們,和其他僥幸活下來人抱頭痛哭。
    他們是為數不多沒有親臨現場經曆這場瘟疫的人。
    可從其他人的隻言片語裏,就可以預見這場變故是多麽的凶猛。
    他們能活在回來,幾乎都有一定的運氣使然。
    也不乏一部分人知道了關於農百草的事跡,刻意找來蘇禦這一桌,感謝他在此次事件中作出的傑出貢獻。
    雖然表麵上看,蘇禦並沒有作出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可知曉一部分內情的人,非常清楚沒有蘇禦,可能他們現在可能還在天魁城呆著。
    而這麽長的時間裏,他們極有可能就沒機會回來了。
    尤其是那些身上皮膚已經布滿黑斑的人,幾乎是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隻要再慢上一步,可能就會以身殉職。
    蘇禦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下。
    或許這些人並不是心甘情願趕赴天魁城駐守,但確實是他們極大程度的避免了這場瘟疫的擴散。
    直到酒水都在喉嚨處湧動時,蘇禦才借故離開,然後往教坊司的方向走去。
    下了酒桌,蘇禦心念一動,丹田內的元氣湧動,便輕易將這股醉意驅散。
    “蘇郎?”
    “咦蘇郎,你喝了多少酒啊。”
    當蘇禦來到教坊司,推門走進媚姬的房間時,鼻腔裏湧入刺鼻的酒味,令得媚姬眉頭不由微微蹙起。
    “哼。”
    媚姬輕哼一聲,不滿的說道:“他們也真是的,怎麽能死命灌你呢?”
    派去天魁城駐守的鎮武衛今天折返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太安城,媚姬自然也聽到了風聲。
    據去街上看熱鬧的香香描述,幾乎是萬人空巷,都在路上迎接這些凱旋歸來的鎮武衛。
    聽她說起那些凱旋回來鎮武衛,大部分人身上都帶著還沒消去的黑斑,想必就是那種被稱之為七日離歡的後遺症。
    而這些還算是運氣好了,他們至少還能活著回來。
    據說還有上千名鎮武衛以身殉職,整個太安城裏,哭喪的聲音在響徹城中的大街小巷。
    媚姬心頭不禁有些後怕,幸好蘇禦沒有被派去天魁城,否則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意外。
    嗅著媚姬身上所特有的幽香味,蘇禦不禁有些心猿意馬,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
    她的一頭烏黑長發被挽成髻,展露出嬌俏的鵝頸,再往下便是一抹細膩的白皙波瀾起伏,一條看不見底的溝壑讓人不禁沉迷其中。
    再往下便是沒有一絲贅肉的平坦小腹……
    “蘇郎,你在看什麽呢。”
    迎著蘇禦那愈發炙熱的目光,媚姬俏臉不禁開始泛熱,不敢去和他對視。
    “嘿嘿。”
    蘇禦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然後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壞笑道:“寶貝,陪我洗個澡吧?”
    “不要奴家已經洗過了。”
    媚姬俏臉埋在蘇禦的懷中,細弱蚊蠅的說道。
    “那就再洗一遍。”
    蘇禦嘿嘿笑著,已經抱著她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待蘇禦一陣推波助瀾後,媚姬整個人都已經綿軟無力,隻能乖乖的躺在蘇禦懷中,任他施為。
    “蘇郎,我剛才忘了告訴你,我這幾天月事”
    “!!!!”
    蘇禦嘴角扯了扯,然後不由道:“寶貝,那咱們今天走路?”
    “不行”
    媚姬急忙搖頭,不過看到蘇禦眼中的失落,心中又有些不忍,細弱蚊蠅的說道:“隻此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