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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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白天在鎮武司摸完魚後,晚上蘇禦再次傳送到潮水城,然後製造出兩具分身,一路往鸞鳳台所在的方向走去。
    鸞鳳台位於潮水城的城外,是一個專門供應鸞鳳搭乘客人的一個平台。
    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鸞鳳台燈火通明,顯得異常的空曠,已經等候了不少等待搭乘鸞鳳的乘客。
    而每一位進入鸞鳳台的乘客,都需要經過再一次被測境石檢驗自身的修為。
    蘇禦和兩具分身,各自出示腰牌,然後經過檢驗當前修為境界後,才成功走進了鸞鳳台。
    “看來鸞鳳宗也非常擔心林光鼎這個變故啊。”
    蘇禦環顧一圈,看到一位他神識無法發現的老者後,心頭不由一凜。
    很顯然,這一趟旅程將會有一位魂宮境的武者鎮守。
    不過依照蘇禦的猜測,鸞鳳宗為了魂宮境武者發揮更多的作用,應該是讓魂宮境的武者護送者鸞鳳出發,然後便會折返鸞鳳宗。
    畢竟鸞鳳宗隻要五位魂宮境武者,不可能每一趟鸞鳳的出行,都會有魂宮境的武者在路途上護送。
    否則可能隻需接下來五次,每次都有一趟鸞鳳有飛行任務,那鸞鳳宗的五位魂宮境武者的時間就會被擠占了。
    蘇禦用神識不由打量了一眼搭乘這一趟鸞鳳去往金蓮州的人,分身則負責用肉眼觀察。
    既然知道林光鼎身上有屏蔽神識的寶物,那麽他的神識肯定就沒辦法‘看’到林光鼎的存在。
    而這些沒辦法用神識觀察到的人,自然就會成為蘇禦的重點關照對象。
    因為知道這一趟出行肯定會有魂宮境的武者進行暗中調查,蘇禦和兩具分身並未戴有任何屏蔽神識的東西。
    反正在北齊,就算是把自己的真實麵貌暴露,也不會有人認識他。
    至於想要把消息傳至大魏境內,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北齊和大魏各自江湖上的武者,雙方隔著十多萬裏路途,交集並不是很多。
    可惜的是,和蘇禦所預料的差不多。
    搭乘這一趟鸞鳳去往金蓮州的乘客裏,並未有人逃過他神識的探查,也沒有任何人展露出和林光鼎有任何相似樣貌的人。
    “現在就看林光鼎是否會在半路上車了。”
    蘇禦收回目光,心頭低聲喃喃道。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裏,陸續有搭乘這一趟鸞鳳去往金蓮州的客人到場,然後一一經過測境石的檢驗後落座等候。
    “唳~”
    突然,有一道嘹亮高亢的啼聲響徹天穹。
    蘇禦循聲望去,隻見在深邃的夜空中,目之所及的視線盡頭,一道火紅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
    眨眼間,那道火紅色的身影,便在飛速接近,並在他的眼中快速放大。
    數個呼吸的時間過去,那道火紅色的身影,已經到了近前。
    “這就是鸞鳳嗎?”
    看著那翼展達百餘丈的鸞鳳,蘇禦麵色不禁有些詫異。
    百餘丈的翼展,讓鸞鳳的軀幹異常的渺小。
    可真的等鸞鳳到了近前,才會知道鸞鳳這百餘丈的翼展,背部已經是非常的遼闊,足以讓上千人站在上麵而不顯得擁擠。
    估計鸞鳳宗也是考慮到鸞鳳的載力,才沒有一趟供客人搭乘這麽多人。
    當鸞鳳在馴獸師的示意下落在鸞鳳台上,蘇禦看著近在數丈開外的鸞鳳,心頭不由一凜。
    若是真有一天,被鸞鳳宗培養出百餘頭,不,可能隻需五十頭鸞鳳,北齊就有了入侵大魏,甚至是顛覆大魏的戰力。
    以北齊的遼闊的地域,在武者的培養上肯定是要強於大魏的。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雙方發生大規模的戰爭,鸞鳳很可能就是左右一場戰局勝負走向的關鍵因素。
    “照這麽發展下去,指不定大魏還真的有可能被並入北齊的版圖範圍內。”
    看著威風凜凜的鸞鳳,蘇禦心頭不由腹誹一聲。
    鸞鳳有著一身火紅色的羽毛,擁有鳳凰一絲血脈的它,完美的繼承了鳳凰的大致體型和樣貌,還有鳳凰作為空中霸主的恐怖速度。
    擁有鳳舞鐲的蘇禦,自然知道鳳凰大致是什麽模樣。
    雖說擁有鳳舞鐲的他,可以在催動鳳舞鐲的時候,獲得極快的速度飛行。
    可鳳舞鐲畢竟是需要源源不斷的灌注元氣,而鸞鳳卻是妖獸,屬於那種喂幾噸妖獸肉,就能持續的飛行數日時間。
    在長途趕路的情況下,蘇禦未曾晉升魂宮境前,鳳舞鐲肯定是比不上鸞鳳的作用的。
    不過現在擁有傳送能力的天道玉後,鳳舞鐲對他的作用就下降了太多。
    “記得抓緊鸞鳳的羽毛,避免鸞鳳在振翅飛行時因站立不穩掉落。”
    接著便是乘客開始一一登上鸞鳳寬闊的後背,作為這頭鸞鳳馴獸師的中年男子,在臨出發前麵色嚴肅的給出提示。
    “很顯然,這條溫馨提示的背後,是有人曾經從鸞鳳的背上掉落”
    蘇禦心頭不由腹誹一聲。
    前世他見過了太多稀奇古怪的溫馨提示
    在所有人都陸續登上鸞鳳後,蘇禦便注意到,那名負責守衛的魂宮境老者,也邁步登上了鸞鳳。
    馴獸師恭敬的和他打了一個招呼後,然後環顧一圈,沉聲道:“都坐穩了。”
    接著中年男子拍了拍鸞鳳粗壯的脖頸,發出一連串常人聽不懂的聲音。
    “唳。”
    鸞鳳發起一道清脆的鳴叫,然後鋪展羽翼助跑幾步,接著猛然振翅,朝著深邃的天穹激射而去。
    “呼~”
    騎乘這一趟鸞鳳的客人,看著下方的潮水城快速縮小,不禁有人驚呼出聲。
    對於他們這些銅皮境,乃至是鐵骨境的武者而言,騎乘一次鸞鳳領略下方風采,無疑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此刻皆是一臉心有餘悸、心情激動的朝著下方看去。
    感受著迅猛的勁風拂動著衣袍,蘇禦心頭不禁暗暗咋舌。
    鸞鳳的速度隨時比不上鳳舞鐲,但所展露出來的速度,也足矣讓蘇禦側目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蘇禦注意到,那名一同登上鸞鳳的老者,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果然,鸞鳳宗就是打著這個取巧的主意,護送一段路,確認沒有任何異樣後,將讓魂宮境的武者的折返回去”
    蘇禦心頭不由暗樂。
    現在就看林光鼎是否會選擇半路搭“車”了。
    依照他的猜測,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若是林光鼎都未曾出現,估計就不會出現了。
    一個時辰,已經足以讓鸞鳳飛出上千裏之遙。
    就算林光鼎手裏擁有縮地成尺的天道玉,也不會跑這麽遠的路來劫道。
    天道玉的使用,需要以壽元作為代價,如果長時間使用,林光鼎不可能不知道會損耗他的壽元。
    既然如此,林光鼎使用天道玉,自然也會盡可能的精打細算。
    直到一個時辰過去,蘇禦也沒有等到林光鼎的出現。
    “看來林光鼎是不會出現在這一趟去往金蓮州的旅程上了。”
    蘇禦心頭不由輕歎一聲。
    不過這種結果,他早已經有所預料。
    而他的計劃是,接下來的每一趟鸞鳳出行,他都購買車票上去守株待兔。
    僅僅是第一趟出行,林光鼎忌憚三司對付他,自然會非常小心謹慎。
    蘇禦和兩具分身同時起身,然後施展踏天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鸞鳳的後背,然後又催動天道玉傳送回潮水城,繼續去購買下一趟鸞鳳出行的門票。
    第三天,蘇禦搭乘鸞鳳去往碧海州,出發一個時辰後,林光鼎不曾現身,無奈折返。
    第七天,蘇禦搭乘鸞鳳去往浩渺州,出發一個時辰後,無奈折返。
    第十二天,蘇禦搭乘鸞鳳去往天池州。
    就在一個時辰過去,蘇禦猜測林光鼎不會出現,準備抽身折返時。
    馴獸師整個人突然像是撞中了一座大山似的,整個人突然‘噗呲’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形倒飛而出,重重的砸落在鸞鳳寬廣的脊背上。
    “嘩!”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得搭乘此次鸞鳳的客人,響起一片嘩然,麵色變得驚駭莫名。
    這騎乘鸞鳳飛行在天上,若是馴獸師出了任何意外,那誰也不知道鸞鳳會把他們帶到何處去。
    這時候,眾人才注意到,鸞鳳的脊背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名不速之客。
    “林光鼎,我總算是把你蹲到了,這一次我在暗處,你不會想到吧?”
    看到來人,蘇禦眼睛不由一亮,心頭喃喃道。
    看著這突然出現在鸞鳳上的男子,馴獸師麵露恐懼之色,嗓音嘶啞的說道:“你是誰?”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身為一個潛龍境武者,竟然連對方到來都不曾發現。
    對方的速度之快,堪稱恐怖!
    就算是魂宮境的武者,他自認都沒有眼前這名男子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可怕。
    不過他剛剛問出對方是誰這句話後,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失聲道:“你是林光鼎?!”
    “嘩!”
    聽到林光鼎這三個字,搭乘這一趟‘列車’的乘客們,再次響起一片嘩然。
    這一個時辰裏,鸞鳳至少跑出了上千裏路途。
    對方是如何追上來的?
    眾人一臉恐懼的看著林光鼎,此刻大家夥的身家性命,無疑是都被他拽在了手裏。
    聽到馴獸師這句話,林光鼎眉頭一挑,輕笑道:“沒想到你認識我。”
    “既然你知道我的事跡,想來也明白我想做什麽。”
    馴獸師擦去嘴角鮮血,沉聲道:“你想做什麽?”
    “很簡單。”
    林光鼎輕笑道:“我要你給你鸞鳳發出指令,飛去蠻魏和大齊交匯的莽國!”
    聽到林光鼎這句話,馴獸師立即明白了他的打算,然後沉聲道:“你休想!”
    聽到馴獸師這句話,林光鼎輕笑道:“鮑雲虎,你難道就不在乎家中的三妻四妾們了?”
    聽到林光鼎交出自己的名字,鮑雲虎麵色不由一變,失聲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當然!”
    林光鼎輕笑道:“既然選擇要坐這一趟鸞鳳離開,哪能不特意打探這頭鸞鳳的馴獸師是誰?”
    “鮑雲虎,我留你一條命,可不是讓你違背我的意願!”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是讓鸞鳳調轉方向去往莽國,要麽是我殺了你,然後再回去殺你全家,然後把你家的全部妻妾女兒賣入青樓”
    “我給你五息的時間考慮,到底是拒絕我的提議,還是繼續選擇為鸞鳳宗效死!”
    “五!”
    “四!”
    “”
    鮑雲虎聞言,麵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如果真聽了林光鼎的提議,讓鸞鳳調轉方向去往莽國,等三司知曉了此事,他幫助林光鼎逃走,依然是難逃一死的下場。
    可如果不幫林光鼎逃走,他現在就難逃一死的下場,他一旦身死,他的家人也將
    “一!”
    當林光鼎數到一時,鮑雲虎沉聲道:“莽國距離此地一共有十三萬裏路途,如果鸞鳳不吃不喝,根本沒辦法飛行這麽遠的路程。”
    此刻形勢比人強,他隻能選擇聽從林光鼎的條件。
    聽到鮑雲虎答應下來,林光鼎輕笑道:“這個簡單。”
    旋即他又看了眾人一眼,笑道:“他們這些人,正好拿來當作鸞鳳的食物!”
    聽到林光鼎這句話,眾人麵色不由一白,其中不乏富家小姐出行,此刻皆是被嚇得哭出了聲。
    蘇禦嘴角不由一扯,看來林光鼎這一趟出行,是做了多方麵的調查後,才選擇了綁架鮑雲虎啊。
    家人,無疑就是鮑雲虎的軟肋。
    許多武者都是孤家寡人一個,林光鼎肯定是不敢綁架這些人的。
    而他想要借機脫離三司對他的追捕,卻又隻能借助鸞鳳。
    一旦第一次綁架失敗,鸞鳳宗有了前車之鑒,那林光鼎就失去了故技重施的機會。
    所以他必須找一個好拿捏的馴獸師,鮑雲虎無疑就成了他的目標
    同時蘇禦也開始操縱分身,判斷雙方的距離是否適合自己施展井中月。
    在蘇禦的操控下,蘇禦的分身不動聲色的朝著林光鼎的方向靠近,同時另外一句分身手腕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古樸長劍,赫然是從東方明瑤手裏搶來的地兵金鴻劍。
    隻要井中月將林光鼎定住,再以金鴻劍進行斬首,林光鼎將連動用天道玉的機會都沒有。
    這便是蘇禦想到的一擊必殺!
    “大家夥別怕,他要拿咱們喂鸞鳳,那大不了咱們和他拚了!”
    就在蘇禦的分身達到對林光鼎施展井中月的距離後,並調動丹田裏的元氣為施展井中月做準備的時候,他身邊的男子突然怒吼聲道。
    蘇禦嘴角一抽,這是什麽拖後腿的神隊友?
    果然,這名江湖武者剛剛說完這一句話,圍在他身邊的人,立即退開,讓他一個人置身於中央異常的紮眼。
    在場一共有五百多人,鸞鳳肯定是吃不了這麽多人的。
    也就是說,至少有一部分人還有活命的機會。
    既然有活命的機會,自然就缺少拚命的勇氣。
    如果橫豎都是個死,他們肯定會和林光鼎拚命。
    但隻要有一絲活命的機會,剛剛林光鼎表露出來的實力,就容不得他們有半分反抗的心思。
    再說了,距離鸞鳳需要喂食還距離很長一段時間,未嚐就不能想想對策,或是找機會從高空跳下去。
    借助強橫的武者肉身,跳下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還的機會。
    果然就在蘇禦身邊這名男子說出這句話後,林光鼎嘴角立即掀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
    下一刻,蘇禦身邊的這名豬隊友,腦袋就衝天而起,鮮血自他的脖頸處衝天而起,然後淋在了蘇禦分身的身上。
    而林光鼎在擊殺這名男子以儆效尤後,,環顧一圈後緩緩說道:“有不怕事的,盡管站出來!”
    眾人聞言,皆是噤若寒蟬,不敢張嘴說出半個字。
    “蠢貨。”
    蘇禦心頭不由暗罵一聲。
    要是給自己施展井中月定住林光鼎的機會,這家夥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現在經他這麽一慫恿,林光鼎肯定也是全神戒備著會突然暴起的眾人,他隻能繼續等待對方重新鬆懈幾分後,再動用井中月。
    否則一旦沒有擊殺林光鼎,林光鼎知道他在這裏,絕對不會再給他任何可乘之機,日後再想把林光鼎揪出來,可就難於登天了。
    見眾人皆是一臉忌憚的看著他,林光鼎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接著他看向鮑雲虎,淡淡道:“你還在等什麽呢?”
    鮑雲虎見狀,也隻得拍了拍鸞鳳的畢竟,然後發出一連串常人聽不懂的指令。
    “唳。”
    鸞鳳早已經擁有了不俗的神智,雖是不解鮑雲虎為什麽突然變換目的地,但也隻能聽從他的指示,掉頭往莽國的方向掠去。
    蘇禦並未輕舉妄動,而是靜靜的蟄伏在人群裏等待機會。
    剛剛自己分身旁邊的家夥那番話,無疑是讓林光鼎對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了戒備。
    在他未曾放鬆警戒前,為了避免自己錯失一擊必中的機會,蘇禦隻能繼續等待。
    否則一旦他施展井中月失手,導致林光鼎成功逃遁,再想要蹲到林光鼎的難度,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林光鼎輕輕一抖手中長劍,震去劍身上的殷紅鮮血,然後目光環顧一圈,冷笑著說道:“不怕死的盡管站出來,我不介意提前送他一程。”
    聽到他這句話,眾人皆是麵色慘白,卻無一人敢再去做這個出頭鳥。
    林光鼎剛剛展露的手段,可謂是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出手,而剛剛出聲想要慫恿大家夥的武者就已經身首異處。
    這神乎其技的手段,由不得不讓他們膽戰心驚。
    看到無一人敢應聲,林光鼎嘴角一咧,冷笑不已。
    江湖上的武者曆來就是如此,隻屈服於比自己拳頭更大更硬的人。
    林光鼎的手段讓他們畏懼,他們自然就不敢林光鼎麵前有任何忤逆之心,就如同比他們更弱的家夥,不敢對他們生出半分反抗。
    蘇禦蟄伏在人群裏,目光深邃如潭,靜靜的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