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他看到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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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端,李飛有些發懵,他們都忽略掉了在這個案件中至關重要的一個東西,那就是朱利利的汽車,一個可能到過案發現場,而後又消失不見的交通工具。
掛斷電話,梁誌潔正想去墳地裏看看,田間小路上,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晚上的八點三十五分,盡管月光微亮,卻也幹不成什麽農活,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扛著一把鋤頭。
梁誌潔下車,關門聲驚動了男人,他抬起頭,雙腳下意識地停住,用一種恍惚的目光打量著突然出現在田間地頭的女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味兒,是從那個男人身上飄過來的。
未等梁誌潔開口,男人就咧著嘴,樂嗬嗬地走了過來:“我認得你,你是那個女警察,前幾天到過我們村的。”
男人打著酒嗝兒將鋤頭放下:“你是來查案的?這老朱家的案子還沒破呢?這凶手是誰找著了嗎?”
“你是朱家村的?”
“是,我是朱家村的。”男人打了個哈欠:“這地裏沒什麽東西,要有,村長早告訴你們了。”
“這大晚上的,你扛著鋤頭幹什麽去?”
“不幹什麽,回家。”男人說著,打了個更大的哈欠:“警察同誌,我可沒幹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我這就是早上鋤地,把鋤頭忘地裏了,我來地裏取。你看看我這鋤頭,上麵沾得是不是土?喏,這上麵還有草呢。我家樹地在那邊,我這鋤頭真是鋤草用的。”
“鋤草用的,忘了帶回去?”梁誌潔唇邊浮起一抹看穿他的微笑:“沒事兒,我這有車,送你回去,免得你半道兒又把鋤頭給撂下了。”
“不用麻煩警察同誌了,我家就在前麵兒,走幾步就到了。”男人嬉笑著,想要從梁誌潔旁邊摸過去,被她用手擋住了。
“老實交代,要不,我領你去你老婆麵前問去。”梁誌潔盯著男人嘴角的紅印:“大半夜的,究竟幹嘛去了?”
“我沒偷人,我沒幹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兒,我這嘴是磕的。”男人捂住嘴角:“嗨,也沒啥不能說的,我就是跟我朋友喝酒去了。”
男人故意打了個酒嗝:“聞見了嗎?酒氣,我跟我朋友喝酒去了。”
“喝酒需要支支吾吾?”梁誌潔盯著男人的眼睛,男人心虛,錯開目光。
“不光喝酒,我還跟我那朋友去賭狗了。”男人壓低聲音:“我老婆不喜歡我出去賭,我沒敢告訴她。我這幾天都去賭狗了,騙我老婆說是鋤地,其實沒鋤,把鋤頭放在我朋友家了。”
“賭狗?”梁誌潔蹙眉,男人趕緊將手舉了起來。
“警察同誌,我知道這是違法的,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去賭了。”男人信誓旦旦,隨後又小聲的,帶有幾分委屈地,可憐巴巴道:“我也賭不起了,沒錢了,都輸了。”
“你知道鬥狗賭錢是違法的你還參與?根據刑法規定,以贏利為目的聚眾賭博或以賭博為業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製,並處罰金。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規定,以營利為目的,為賭博提供條件的,或參與賭博賭資較大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情節嚴重的,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並處五百元以上三千元以下罰款。你覺得你符合哪一條啊?”
“我是那個五日拘留或者五百元一下罰款的?”男人試探著:“那要是我有立功表現呢?是不是能免了處罰啊。”
“你願意提供賭狗的場所?”
“這個……”男人猶豫了一下:“我提供別的線索行嗎?比如說朱利利被害的那個案子?”
“提供虛假線索,誤導辦案人員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男人舉手發誓:“我家住在那邊兒,就是亮著一盞小紅燈的那棟房子,亮紅燈的是我家廁所。我每次去朱莊村都走這條路,我那個朋友是朱莊村的。案發當晚,大概是晚上十點多鍾,我從那邊過來,就跟今晚一樣,晃晃悠悠地往家裏走。”
男人描述著當晚的情形。
“那天我也喝了酒,不多,就兩瓶啤酒,風一吹,有點兒微醺,但是沒醉。那晚月光沒這晚好,天陰沉沉的有些黑。臨近墳地時,我聽見了一聲咳嗽。”
男人眼底閃現一層恐懼,他禁不住扭頭,往墳地深處看了眼。
“咳嗽?什麽樣的咳嗽?”
“這咳嗽還分什麽樣的嗎?”男人眼底的恐懼散去,肩膀不自在地扭動了下:“就是咳嗽,淺淺地一聲,但在四下無人的黑夜裏聽著特別明顯。我這個人吧,說膽大也膽大,說膽小也膽小,那會兒是真嚇著了。”
“後來呢?”
“我往四周看了看,加快腳步往前走了兩步。”男人指著梁誌潔站的地方:“我是從那邊過來的,剛走到警察同誌你站得這個地方,我又聽見了一聲咳嗽。好死不死地,我往墳地裏看了眼。”
“你看見了什麽?”
“我看見了一個人。”男人比劃著:“一個黑乎乎的人,就站在朱家那幾個墳堆中間。”
“你可有看清他的長相?”梁誌潔急切地問,感覺凶手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將他抓住。
“沒,沒看清,那天烏漆嘛黑的,又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我就是想看清也看不清啊。”男人指著自己的眼:“我視力一般,還稍微有點兒近視,要不是聽見那兩聲咳嗽,我還以為他是個鬼。”
“他極有可能是殺死朱利利的凶手!”
“我那會兒不知道啊。”男人委屈道:“我真不知道他是在殺人,要是知道,我好歹也能報個警不是?我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人,站在墳地中間,還沒等我看清楚他是人是鬼,一陣陰風就刮了過來。我脊背一涼,撒腿就跑,回到家還琢磨這事兒呢,但也沒敢深想。”
梁誌潔知道問不出什麽來了,有些失望。
男人瞟了她一眼,快速道:“警車來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墳地裏死了人。想想也怪滲人的,我一直從這條路上過,有風的時候還聞見過臭味兒,可沒往死人那塊兒去想。不光我沒想,這村裏人都沒想。你要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村裏問問,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聞到那股味道。”
“平常走這條路的人多嗎?”
“不多,咱們村裏的路四通發達,每個人都會選讓自己走著方便的那條。我們家住的偏,走這條路出門近,也習慣了走這條。除了我之外,還有幾戶人家,幾乎都是老年人。”男人指著他們家隔壁:“我們村兒治安挺好的,要不是你們警察來,要不是你們說這墳地裏頭死了人,我們壓根兒想不到我們村裏會有命案。”
“你沒有進墳地裏看過?正常人都會有好奇心的。”月光下,梁誌潔捕捉著男人臉上的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