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是我的錯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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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但我沒想過進墳地,我們村裏長大的孩子對這東西都比較忌諱,莫說別人家的墳,就是自家的祖墳,除了正常的祭祀都是繞道走的。”男人吸了下鼻子:“我的好奇心表現在我看那墳地的次數多了,每次從這裏過,我都要往墳地裏掃兩眼,既希望看到那個東西,又不希望看到。不瞞您,剛從那邊兒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前幾天見過的那個,我心裏還咯噔了一下,把這鋤頭握得緊緊的。”
梁誌潔點頭,示意男人過去。
男人往前走了兩步,轉頭道:“警察同誌,您別在這兒等了,我估摸著那個凶手不會回來了。”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天天打從這裏過啊,除了那天晚上外我再沒見過他。”
“如果讓你再碰見他,你能認出來嗎?”
“這個——”男人為難地看著梁誌潔:“能認,但不敢保證百分百。”
“不需要百分百,如果我們找到了嫌疑人,麻煩你幫我們辨認一下。”梁誌潔呼出一口氣:“你極有可能是唯一一個見過凶手的人。”
“那我會死嗎?凶手會不會殺我滅口啊。”男人緊張起來:“警察同誌,求你們趕緊把這個凶手給抓住。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能出事兒。”
“放心吧,你都活到現在了,證明凶手不想把你怎麽著。”梁誌潔站直身子:“這個凶手可能是針對朱利利的。”
“是不是針對朱利利的我不清楚,我隻知道凶手是個男的,而且不是我們朱家村的人,起碼不是我們村的常住人口。”男人肯定道:“我們村子不大,我又常年在村子裏待著,這熟人看個背影就能看出來。我敢跟警察同誌打包票,這凶手絕對不是我們村的。還有,這男人跟女人的體型是不一樣的,雖然當時黑漆漆的,但我能肯定,凶手是個男人。”
“身高呢?”
“不太高,跟我差不多。”男人比劃著:“我身高一米七七,他應該跟我差不多。”
“多謝。”梁誌潔伸手:“感謝你向我們警方提供線索,雖然這個線索提供的稍微晚了些。”
男人隻碰了下梁誌潔的手指頭就把手縮了回去,他略帶尷尬地笑了笑,問梁誌潔:“那我賭狗的事情?”
“以後別再賭了,再賭就把你關進去。”梁誌潔給了他一個凶狠的眼神:“再賭就屬於知法犯法。”
男人嘿嘿笑著,扛起鋤頭跑了。
梁誌潔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拿起手機給李飛打電話:“有新線索,墳場案的凶手可能是個男的。”
另外一邊,魏萊剛睡下,就聽見家裏的門鈴響了。
她下意識蹙眉,用手捂住了小寶的耳朵。小寶不滿地哼唧了兩聲,隨即,又進入到了沉沉地夢鄉。
魏萊鬆了口氣,剛要鬆手,電話響了,她手忙腳亂地將手機拿起,上麵赫然顯示著她前夫的名字。
她帶著一絲惱怒將電話掛了,緊跟著電話又一次打來。
顧不得穿鞋,魏萊一邊捂著電話,一邊快速走進衛生間。
“趙陽,你要幹什麽?”
“孩子都睡了吧?你下來咱們談談。”趙陽的聲音裏透著滿滿的疲憊。
“我不想跟你談,我跟你也沒什麽好談的。”
“下來吧,我在樓下等你。”趙陽掛了電話。
魏萊咬著唇瓣,想要把那個號碼拉黑。沒等她把那個電話號碼拖進黑名單裏,趙陽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夫妻十年,他們相互了解。
“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總搞那些拉黑的把戲。”趙陽壓著聲音:“你不下來我就上去,你也不想我把孩子吵醒吧?魏萊,我隻是想跟你好好談談,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必要好好談談。”
“可我不想跟你談!”魏萊咬牙切齒:“趙陽,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很像是小孩子嘛。”
“下來吧,就當我求你。”趙陽的聲音越發低了:“你知道我,我真會上去的。”
魏萊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好,你等著。”
月光如練,照著樓棟前的那片綠蔭。隔著玻璃門,魏萊看到趙陽靠在長椅上。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魏萊的情緒有些複雜。
他曾是她的丈夫,在他跟朱利利出軌的事情曝光前,他還曾坐在那張長椅上等過她。她記得很清楚,那晚跟現在一樣,她站在玻璃門內,而他斜靠在長椅上。聽見腳步聲,他轉過頭來,笑吟吟地看著他。她開門,他起身,目光撞到一處,他開始打趣她。她翹起嘴角,正想說他兩句,大兒子像箭一樣從她背後衝了出去,大笑著撲進他的懷裏。
他一邊跟孩子打鬧,一邊教孩子道理:“不要從媽媽後麵衝出來,媽媽肚子裏還裝著小弟弟,撞到了媽媽怎麽辦?就算不是媽媽,也不能橫衝直撞,會傷到人的。”
那晚,他們一家三口去吃了自助燒烤,看了他喜歡的電影,踩著西沉的月光回了家。
她還記得,那晚她做了噩夢,醒來時,他半跪在床前,一臉的關切和驚慌。
她以為他們會相伴到老,她甚至想過,若是到了白發蒼蒼時他先走了,她會握著他的手緊跟而去。不為別的,就怕黃泉路上他一個人寂寞。她想了所有能想的,唯獨沒想過,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跟她白頭到老。
眼睛一澀,眼淚開始控製不住地往下掉。
他注意到了玻璃門內的動靜,卻隻是那麽看著她,一動不動。
魏萊仰頭,讓已經流出來的眼淚倒回去,在用力擦掉臉上的淚痕後,拉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你想要跟我說什麽?長話短說,孩子們都在家,我不放心。”
“坐,我們好好聊聊。”趙陽挪了一下。
魏萊看著那個位置,並沒有坐下。
“說吧。”
“你一定要這麽跟我說話嗎?”趙陽笑,笑容裏夾雜著難以名狀地苦澀:“夾槍帶棒的。”
“你想讓我怎麽跟你說話,還像從前一樣嗎?”魏萊笑了,先前憋回去的眼淚,一串串地往下落。她側過臉,一邊狼狽地給自己擦著眼淚,一邊繼續道:“我們不一樣了,你不再是我的丈夫,我也不再是你老婆。”
“不可以做朋友嗎?”
“不可以!”
“為什麽?我們隻是離了個婚而已。”趙陽的口氣中帶著幾分哀求:“魏萊,你不要那麽固執好不好?你再這樣下去,傷害地不隻是你跟我,還有孩子。你也不希望他們有一對兒視如仇人的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