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到過墳地的汽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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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的時間段兒也有少的,但跟你們調查的那個案子沒什麽關係。”網咖老板指著電腦裏的文件夾:“我這工作人員不太專業。”
    “這不是專業不專業的問題,而是……”梁誌潔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這裏頭的東西你都確認過嗎?是全都少了,還是獨獨少了跟馬滿傑有關的。你想好了再回答,這個問題很關鍵。”
    梁誌潔盯著電腦上的畫麵,腦海中同時出現了魏萊跟王虎的影子。
    在缺失的那幾段錄像中有王虎。
    根據她的回憶,王虎是坐在馬滿傑身邊的。
    馬滿傑死了,死在了拘留所裏,死狀非常奇怪,甚至還留下了一句更奇怪的話:“你,見過鬼嗎?”
    王虎也死了,是被他的情人給殺的。
    就這兩起案件而言,沒有任何牽連。結合證據來看,馬滿傑跟王虎之間也沒有任何牽扯,他們甚至都不認識。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生前在同一個網咖上過網,且剛好坐在了相鄰的位置上。
    還是那種感覺,既像是捕捉到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捕捉道。
    網咖老板嚐試著跟梁誌潔搭話,梁誌潔的心思卻全都在案子上。
    李飛的電話打來,說是在朱利利的汽車上有了發現,梁誌潔讓網咖老板把那幾段錄像拷貝到手機裏,匆忙離開。
    朱利利是跟凶手一起去的案發現場,且開車的那個人就是朱利利,因為在汽車的方向盤上隻發現了朱利利跟一個陌生人的指紋。
    通過複核朱利利生前的通話記錄,他們找到了一個疑似廣告的手機號碼,通過撥打那個電話號碼確認對方是個代駕,而他是在江城市接的單,任務是去朱家村把朱利利的汽車開回來停到對方指定的位置。
    根據代駕者描述,他並未見到朱利利,也沒有見到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他到朱家莊的時間是淩晨的一點三十五分,整個村莊異常安靜,村民都在睡夢中。他按照對方所說,在臨近朱家莊的一個岔路口見到了這輛汽車。車鑰匙掛在車門上,他打開車門直接把汽車開了回來,並且按照下單人的吩咐,將車鑰匙反鎖進了汽車內。
    凶手準備地很齊全,在跟代駕者通話時,使用了變聲器。這個操作,證明了一件事,凶手是朱利利認識,並且極為信任的人。隻有認識,才會開車帶他回朱家莊,才會跟他一塊兒出現在墳地裏。
    偵查人員沒有在車上找到跟凶手有關的信息,在副駕駛的位置,他們發現了被清理過的痕跡,這說明凶手是個異常謹慎,卻對辦案者有一定了解的人。說白了,就是具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
    通過對車胎上的泥土痕跡進行鑒定,確認這輛車去過墳地,在朱利利遇害時,這輛車可能就停在距離案發現場不遠的路上。犯案後,凶手從容離開,並且帶走了屬於朱利利的東西,隨後用朱利利的手機叫了代駕,讓代駕將朱利利的汽車開回到城裏。
    “這個凶手就不怕代駕把車給開走了?”
    “他不是不怕,而是他不在意。”梁誌潔看著眼前的汽車:“這又不是他的車,不管被開到哪裏,哪怕是丟了賣了都跟他沒關係,而且他篤定,這輛汽車一定會被人發現。發現的過程越波折,找到他的過程就越困難。他是懂得如何刁難我們的。”
    “這人也太可恨了。”李飛握拳:“我就不信他還能一輩子藏著。”
    “繼續排查跟朱利利有關的人,我相信這個凶手就潛伏在她的身邊。”梁誌潔握拳:“不管他藏在哪裏,我們都要把他挖出來。”
    “挖是肯定要挖的,但眼下還有件事兒得你處理。”李飛將手機遞給梁誌潔:“馬滿傑的父親想要把馬滿傑帶回家。甭管這人生前做了什麽,死後總要入土為安。至於案子,局長的意思是,該怎麽結怎麽結,畢竟這凶手跟案犯都死了,因為一塊兒人皮拖著也不是辦法。”
    “欒靜呢?”梁誌潔蹙著眉頭:“吳遠強那邊有沒有新的線索?”
    “沒,就昨晚你回局裏之前,我跟欒靜還在討論這個事兒,我們尋思這人皮燈籠有沒有可能不是針對吳遠強的,而是針對熊珍豔個人的,亦或者是針對那個小包工頭的。”
    “展開說說。”梁誌潔將李飛叫到一邊:“你們是發現什麽新的線索了?”
    “不能說是線索,隻能說是想法。”李飛靠在牆上:“調查吳遠強沒有任何進展,熊珍豔那邊,我們也是查了又查,就在我們陷入死胡同的時候,欒靜突然提出,說這個案子有沒有可能跟那個小包工頭有關。當然,我們查過小包工頭,他跟熊珍豔之間就是純粹的利益關係,他不會為了那點兒錢殺人,既沒有作案動機,也沒有作案時間。人不是他殺的,皮也不是他割的,但有一點,他是熊珍豔的男人。”
    “然後呢?”梁誌潔的眉頭蹙得越發緊了。
    “他跟熊珍豔的關係不是秘密,工地上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割皮者,也就是製作人皮燈籠的這個人可能是針對包工頭的,是故意嚇唬他的。”
    “這跟吳遠強有什麽關係?”
    “沒什麽關係,純粹是跑錯了工地而已。”李飛似笑非笑:“我們查看過地圖,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這兩個工地雖然不在一個地方,但工期相似,單就工地來說看著差不多。在前往工地的路上有個立交橋,這個立交橋比較繞,就是本地熟悉路況的人,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在橋下被轉暈。”
    李飛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這立交橋有多個出口,但這兩個出口距離比較近,往右是吳遠強的工地,往左是小包工頭的工地。開車的時候,方向盤稍微打慢那麽一點兒,你就得把車開到另外一條路上。”
    “巧合?”
    “不一定是巧合,有可能是咱們把這事兒想得過於深奧了。”李飛拿著小木棍在地上畫圈圈:“咱們以為這個人是針對吳遠強的,畢竟吳遠強跟朱利利有關係,而朱利利跟熊珍豔是親戚,可這是咱們想的,是咱們通過走訪調查得出來的推理和結論,割皮者不一定知道這些關係,他可能是隨即,剛好把那個快遞放在了吳遠強的門口,以至於讓吳遠強發現了那個人皮燈籠。”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梁誌潔看著李飛在地上畫出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線:“推理需要依據,放人皮燈籠也需要動機,這個人的動機是什麽?”
    “暴力拆遷。”李飛寫下四個字:“我們懷疑這件事跟建築公司之前的拆遷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