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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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連初坐下,掃了一眼柳大財,“柳掌櫃,你這樣做可不地道。”
    柳大財嗬嗬傻笑,“季掌櫃說哪裏話,這話可就冤枉小的了。這是發生了何事?”
    季連初輕嗤一聲,“你是不是冤枉的,心裏最清楚。柳大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妹妹來我這裏大鬧沒有你的手筆?還有勞煩柳掌櫃將抄襲的事情給解釋清楚!”
    “哎呦,瞧瞧季掌櫃這話說的,什麽抄襲?這話可不能亂說。”柳大財裝傻打馬虎眼。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抄襲呢?他不過是借鑒幾句,降低價格換個折扣改個店鋪名,僅此而已。
    “我可不是胡亂說,你的好妹妹來找我麻煩,說是我抄襲了你的宣發,你說,你這是什麽居心?”季連初咄咄逼人。
    柳大財聞言,眉頭微皺,“季掌櫃真會說笑,這種謠言您也信?”柳大財故作鎮定,臉上卻掛著一絲尷尬。
    “柳掌櫃是聰明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季連初拂袖而去。
    柳大財氣得渾身哆嗦。
    這季連初,簡直太不像話了!
    他堂堂柳氏商號的掌櫃,在京城誰不給麵子?她季連初算老幾?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罷了!竟敢這樣對待他?簡直是豈有此理!
    “季連初,你等著,這筆賬我記著,不會輕易放過你!“
    柳大財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殺人的樣子。
    回到房間時,柳媚兒立馬迎上來。
    她臉頰高高腫起,一隻眼眶青紫,顯然是挨揍了。
    見她這副淒慘的模樣,柳大財就心煩。
    “媚兒你這是……怎麽了?”
    柳媚兒咬唇不語,極限醞釀淚水後痛哭流涕。
    “嗚嗚嗚……表哥你要為媚兒妹妹做主啊!”
    “快告訴我,究竟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居然不把我柳家放在眼裏。”柳大財厲聲質問,一張臉猙獰無比。
    柳媚兒見時機成熟,於是將今天的遭遇說給他聽。
    “表哥,就是那個臭不要臉的賤人,她抄襲你還有理打人,妹妹我真的太委屈了……”
    柳媚兒哭泣道:“都怪媚兒沒本事,連一個鄉巴佬都鬥不過”
    “這事我自有打算,你別哭,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不會是你謠傳她抄襲我的吧?”柳大財怒氣騰騰。
    “嗯呐,我看到季家酒樓的宣發單和表哥店鋪裏基本上一模一樣,就廣而告之讓她好好替自己的行為買單,今個兒也是不湊巧,我正好路上碰到她,便去找她算賬,才不是什麽謠傳,實打實的證據啊!表哥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真的好冤枉”我可是因為表哥才遭了這般罪!最後這句話柳媚兒沒膽量說出口。
    話說到這裏,柳媚兒更加悲傷的哭泣起來。
    柳大財聽完,心裏很是惱火。
    季家酒樓的宣傳單上確實和他的差不多。
    隻不過
    是他抄襲人家的,哦不,借鑒。
    但他不承認。
    因為他不想讓柳媚兒知道,他是想要利用季家的宣發變為已有,反正當初比賽的時候也沒說不能借鑒,隻要這半個月營業額高於季家酒樓就算贏了。
    到時候把季家酒樓收入囊中,那他就無憾了。
    但現在柳媚兒說她找季連初算賬了,那麽事情恐怕就不妙了。她該不會一氣之下報官吧?
    報官就報官,他還怕什麽?京兆尹都是他妹婿。
    “媚兒,你不許再鬧了,我會處理這件事情。”柳大財沉聲說道,“你沒事的時候練練刺繡討好上頭那位,別一天到晚和幾個狐朋狗友出去亂逛。季連初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你也不必擔心,回家待著去。表哥會替你做主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表哥,我知道了!我會聽你的。”柳媚兒點點頭,可心裏有些不滿。
    表哥就這樣輕拿輕放,不去教訓一下嗎?
    這般想著也這般說,柳媚兒心裏藏不住事兒。
    “隻是你不派人教訓教訓她嗎?”
    “季連初?“柳大財喃喃道:“她背後應該有什麽靠山吧?否則她憑什麽這麽囂張?你就好好待在房裏別出來,我親自去教訓她,你呐就給我把心放肚子裏。”
    “好,我會乖乖的,聽表哥的話。“柳媚兒喜笑顏開,連忙點頭。
    哼,還敢打本小姐,本小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要讓她知道,她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季連初離開後不久,一輛馬車從柳府駛了出來,朝東街飛奔而去。
    車廂內的男子穿戴整齊,臉色陰沉如墨,眸底閃爍著森寒的冷芒。
    他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之中,鮮血滴落。
    ”季連初,今日我就讓你嚐嚐苦果!”
    柳家商號,一間密室內。
    麵具男悠閑地躺在椅子上,一邊品茗一邊欣賞畫上春色。
    柳大財帶著兩名手下來到密室。
    看到他們的那一刻,臉上頓時露出驚愕之色。
    “柳大財,不是說沒什麽事不要找我“麵具男的聲音忽然停住,抬頭看去,看到他們,神色瞬間冷冽如霜。
    “是是是小的該死!“柳大財嚇得趕緊跪地,“小的隻是想著您好幾天都不曾出現,擔心您出什麽意外,所以才冒昧前來拜訪!”
    麵具男的臉色稍霽,緩和一些道:“別跪著,起來說話吧。”
    柳大財顫巍巍站了起來。
    他心裏暗罵自己,怎麽能忘了這位爺的身份?
    “說吧,你來有什麽事?“麵具男慵懶道。
    “回稟主子“柳大財擦去額頭的冷汗,“剛剛收到消息,柳媚兒那丫頭在季家酒樓被人打了!“
    “什麽?“麵具男霍地站起,神色陰翳。
    他陰狠道:“這季家膽子也未免太大了,我的女人也敢動,不要命了嗎!“
    柳大財趕緊附和。
    “季家酒樓那種小地方,肯定不懂規矩,主子莫要跟她計較。”
    “嗬,不懂規矩。”
    麵具男冷笑,“既然知道那小地方不合適,你還讓和那什麽勞什子季家掌櫃的比賽。”
    比賽這事隻有兩方知曉,他又是如何得知的?莫非派人暗中監視自己?!
    柳大財心中暗驚,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賠笑道:“大人明鑒,小的也是想通過比賽拿回丟失的臉麵,好扳回一城。畢竟走到如今的地步離不開主子花費心思的栽培,我也不想辜負大人的期望。”
    “嗯,你倒是個有孝心的!”麵具男淡漠的掃了他一眼,“好了,不就這事兒嗎?放心,我給你兜著,你也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等著看戲吧!”
    “小的明白!大人出馬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小的就恭候佳音了。”柳大財恭敬答道。
    “好了,你退下吧。”
    “是!”
    柳大財轉身,悄悄鬆口氣。
    正準備離開突然被身後這人叫住。
    “慢著。”
    柳大財轉過身恭敬的問道:“主子還有何吩咐?”
    “去調查清楚季家酒樓到底和哪些人有交集?指不定上麵有人在幫助季家。”
    頓了頓,他接著說。
    “若真有,隻怕我也無能為力……至於你?自求多福吧!”
    柳大財一怔,隨即恍悟。
    他趕緊應下。
    “是!“
    ……
    季連初找過商會也報過官。
    報官以後一連幾天都毫無結果,偏偏比賽期限已過半。
    季連初隻好擱淺證實計劃,轉而開始準備秘密武器,編排像現代一樣的短劇,作為酒樓一大特色吸引客源。最後博弈這一次,曾經她把這當成一個自己的工作,也是自己的理想。
    可事實上,現在這隻能算是一次充滿冒險的嚐試。
    但現在陷入瓶頸期,不知道短劇演什麽。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到處都有蟬鳴蟋蟀的叫聲,夏夜煩悶黑沉,仿佛天邊的濃墨重重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都依稀不可見,隻有一輪皎潔的明月。
    月下,季連初憑欄望遠。
    身後秋葉颯颯,原是西風送香,滿苑栽種的合歡樹開花了,蕊香在夜裏格外濃鬱。
    季連初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並沒有回頭,而是問道。
    “王爺過來作甚?”
    “你還好嗎?”赫連胥說。
    季連初看到身後站著的人,有些意外。他的臉上帶著擔憂,眼底閃爍的光芒像極了深情款款。
    季連初的心裏劃過一陣漣漪,很快便沉靜下來:“沒事。隻是王爺相信外麵的流言蜚語嗎?”
    他如果是來質問的,那麽就沒有必要維持合作夥伴關係,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如果不是,那……怎麽可能呢?他大抵和其他人一樣相信那些流言吧!
    季連初的神色變得凝重,她突然有些懼意,害怕聽到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赫連胥本來想逗一逗她,但看到那細微的小表情便收回了剛才的想法,索性走近季連初幾步,湊近說:“我相信你,相信那些流言都是無稽之談。”
    季連初後退一步認真的盯著他的表情,想要看出些什麽,赫連胥不自覺的低頭,緩緩問道:“接下來作何打算?需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