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又廷已經死了。屍體卷縮在客廳沙發旁邊的牆角邊。胸部插著一把匕首。血早就流幹了。眼睛睜很大，臉色如同一張白紙般沒有半點的血色。死狀很慘。雙手被捆綁，嘴裏塞著一雙破襪子。地板上的血水已經凝固成塊。呈現出黑紅色。
    屋裏開著空調。溫度在二十三四度左右。如果不是時間過長，屍體的組織已經腐爛生蛆，窗戶不是被昨晚的狂風暴雨吹開，恐怕在外麵很難聞到腐臭味。
    範小葉忙裝著拿手機拍攝現場證據。陳力跑到窗前往下看了看，發現樓下也已經聚集了很多圍觀的吃瓜群眾。洪水隨著太陽的升起逐漸消失。遍地齷蹉的大街還有人涉淺水朝這邊聚攏。
    範小葉道：“陳隊。趙又廷被人殺了。這是典型的謀殺案。”
    陳力道：“是的。我馬上給領導打電話。讓他們派法醫和刑偵專家過來。”
    範小葉點頭，然後繼續拿手機拍照。很明顯這就是案發第一現場。
    陳力給領導打了電話之後，立馬過去驗看死者的屍體。
    首先查看匕首的樣式和型號。竟然發現這是一把現代軍人使用的刺刀。刀刃長不過20厘米。加上刀柄也不過三十厘米。十分方便攜帶。
    軍刺！凶手莫非是職業軍人？他又為何要對趙又廷下如此狠手？陳力並不擅長刑事偵查，但好歹也是警校畢業的高材生。研究過刑偵學。
    範小葉拍完照，然後把照片逐一翻出來審查。覺得可以了，就把照片拿過去給陳力看。陳力看了一眼，問範小葉在警校的時候是否見過這種刺刀。範小葉仔細盯著插在死者胸膛上的那把軍刺，搖了搖頭。她在警校的時候就沒見人用過這種冷兵器。這種匕首隻有軍人在用。
    “你去把肖邦找來。”
    陳力盯著範小葉。
    範小葉驚訝：“陳隊，肖師傅來了會破環現場的。”
    陳力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就沒再堅持了。
    樓下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人們都在議論紛紛。遠處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明顯朝這邊過來了。樓下圍觀的人們更激動了。街上的鄰居們紛紛跑出來朝這邊趕。瞬間道路被堵了個水泄不通。甚至有不少年輕人站在水深處朝這邊觀望。竊竊私語。
    王飛從超市買回來來幾個包子。現在早餐店還沒有開賬。但有老板趕來打開了店門。店門剛打開，就有不少圍觀者跑進去坐在凳子上往這邊瞅。搞得早餐店的老板沒辦法經營，哭笑不得。
    肖邦接過王飛遞給的包子咬了一口，道：“你去秋總家裏把我手機拿來。”
    王飛道：“那，要不要給秋總送兩個包子過去。我買了六個。每人兩個。”
    肖邦正好餓了，那麽大塊頭的一個男人，早餐兩包子怎麽管夠，就從王飛手裏拿來一個塞嘴裏咬了一口，道：“算了，秋總回去做早餐了。要不你去她家吃吧。剩下的包子都歸我。”
    王飛詫異：“六個包子你能吃完？”
    “不信打個賭。”
    “誰要跟你堵了。全給你。別浪費了。”
    王飛也沒說啥，把手裏的包子全給了師傅，然後屁顛屁顛去了秋若水家。
    秋若水正在包餃子。她想給肖邦一個小小的驚喜。拿出最好的水平給他煮一碗美味的餃子。或許肖邦吃了他做的餃子後會對她另眼相看，在心裏記住她秋若水的樣子。
    “秋總，我回來了。我師傅說他已經吃過包子了。你不用給他送早餐了。”
    王飛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眼睜睜地看著秋若水在包餃子的樣子。
    這女人的背影看上去特別的性感迷人。怎麽就沒早點發現呢？不經意中，王飛心裏居然萌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是一種典型的犯罪感。
    樓下傳來警車停靠的聲音。隨後就聽到警察勸離圍觀者的吆喝聲。
    秋若水來不及和趴門口和她說話的王飛，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跑去窗前往外看。發現來了不少警察。有民警和協警也有輔警。協警和輔警正在驅趕圍觀者拉警戒線。幾個法醫和刑警火速趕去隔壁鄰居趙又廷家。
    “什麽情況，忽然來了這麽多警察，刑警和法醫都來了。我鄰居出事了嗎？”
    王飛道：“你說的那個趙又廷被人殺了。人就死在他自家的客廳裏。”
    秋若水嚇得臉色都變了：“啊，趙又廷被人殺了。真的假的。我不信。”
    王飛：“我師父告訴我的時候我也不信，但從目前的情況看應該是真的。”
    秋若水沒心思煮餃子了，問王飛吃了沒有。王飛看著她搖頭。秋若水沒辦法，隻好回廚房燒水下了兩碗餃子。既然肖邦已經吃過王飛買回來的包子，那就別管他了，誰讓他沒有口福呢。能吃到她秋若水親手包的餃子的男人，肯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那個男人了。可惜肖邦跟她沒有緣分。想到這裏，秋若水不禁歎息了一聲。
    隔壁鄰居家。法醫正在眼看死者的屍體，確定死亡原因和死亡時間。
    陳力和範小葉正在協助刑警勘查現場。時間已經到了早上九點。
    範小葉把手機拍攝到的現場照片拿給刑警看。刑警看後沒有說啥。讓她拍攝到的現場照片保存好。範小葉自然滿口答應。然後過去和陳力悄悄說話。
    “陳隊，要不我先下去找你同學肖邦聊聊。”
    陳力疑惑道：“莫非你懷疑我同學有問題？”
    範小葉道：“沒有，我想找他了解一下那把軍用匕首。肖師傅當過兵，他應該明白。”
    陳力道：“好吧，但要記住，好好問，不要跟問一些惹他生氣的問題。”
    “是，陳隊。”
    範小葉一臉甜美的笑容，扭身出了客廳，下了樓。
    看見範小葉從門裏出來。肖邦趕緊迎了上去。
    他守門口的任務已經完成。有兩名警察把他換下來了。因此無事可幹，就在旁邊充當吃瓜群眾。樣子還挺隨意。
    範小葉走到他麵前輕聲說了一句什麽。
    肖邦點頭，然後隨她去了秋若水家樓裏的過道上。
    範小葉在他麵前蹲下來道：“老肖。你來看看這把匕首，是不是你們部隊士兵常用的軍刺？”
    原來她在刑警把凶器從死者身上拔出來的一刹那，偷偷拍下了這張清晰的照片。
    照片上刺刀沾滿了血跡。靠近刀尖處有一個明顯的帶槽圓孔。是用來放血的血槽。
    匕首全身長不過三十厘米，把柄和刀刃的寬度極其鋒利度包括厚度跟現在軍人常用的匕首十分相似。但還不能排除其實仿冒產品。隻能等刑警的檢驗數據出來後才能確認。
    “看表麵很像我當年在部隊使用過的那種匕首，不過真偽還得等警方的檢驗結果出來才能確定。哎，範小葉，你把這張照片拿來要我辨認，是不是在懷疑我跟死者的死有關？”
    肖邦仔細看了照片，無法判斷其真偽，不禁對範小葉此舉產生了懷疑。
    範小葉嗖一聲站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肖邦，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我是你女朋友呢。我能隨便懷疑你嗎？真是的。沒意思。”
    說完轉身要走。卻被肖邦一把拽了回來。
    沒有任何的防備，居然一頭栽進了肖邦的懷裏。
    肖邦正要把她抱緊，卻被她推開了。
    “急什麽急，我範小葉遲早是你的女人，今天就給我一個麵子，除了那這些當過兵的和正在服役的軍人。社會上還有那些人可以接觸到這種冷兵器。”
    範小葉跑去牆邊呆著，臉色豔若桃花般地瞅著站那兒發愣的肖邦。
    肖邦正要回答，忽然有腳步聲從上麵下來了。
    範小葉趕緊丟一眼肖邦，逃也似地地跑了出去。
    小妮子臉紅的樣子實在誘人。不自覺中，肖邦打定追她的主意了。
    下來的人是王飛。他匆匆忙忙吃過秋若水煮的水餃。感覺味道特別的好。於是秋若水又去廚房煮了一碗讓他拿去給肖邦。但是沒有想到師父居然一個站在一樓樓道裏發呆。
    “師父，秋總讓我給你送餃子。可好吃了，我吃一大碗了還嫌少呢。”
    肖邦道：“那你替我吃了吧，我肚子早就吃飽了，不能再吃了。”
    不等王飛反應過來，著急慌忙地出了門。
    師父這是幹什麽，傻傻的樣子遇到鬼了？
    王飛不敢往下想，於是蹲在過道裏吃餃子。
    胃口真大，剛吃過一大碗，還這麽快就把碗裏的餃子全部吃光。然後盯著碗裏的湯汁看了半秒，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湯汁也喝了。完事後咂咂嘴，十分滿意地噓了一聲。順手把一次性碗勺帶出去扔進街邊的垃圾桶。
    抬頭去看時，已經有警察把趙又廷的遺體抬了出來。
    隨後陳力和範小葉以及勘查現場的刑警出來。法醫也出來了。
    守門的兩個警察立馬在門上貼上了封條。
    “散了吧散了吧，別妨礙警方執行公務。”
    範小葉找來一個喇叭勸離現場圍堵的群眾。
    圍觀者見警察帶走了死者的屍體，也就紛紛議論著離開。
    秋若水剛從樓上下來，就看到肖邦和王飛打算離開，於是跑上去叫住了他們。
    肖邦回頭道：“秋總，麻煩你了。以後挑個日子請你吃飯。”
    秋若水道：“肖師傅又見外了。我早就說過，你可以把這當成自己的家。不要那麽生分。”
    肖邦微笑點頭。他和範小葉的關係還在處於保密狀態，沒有告訴任何人。
    便在此時，忽然藍汐和梁歡來了。
    梁歡接到肖邦發的信息立馬趕了過來。藍汐沒去公司上班。辦公大樓的車庫進水了。公司正在安排人用水泵往下水道抽水。暫時關閉了辦公區。下午兩點準時放開。
    跟我去搏擊館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肖邦上前握了握梁歡的手，然後湊到他耳邊嘀咕了一句。
    梁歡轉身把藍汐叫到身邊交代了兩句。藍汐居然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秋若水在旁邊看著，竟然沒搞明白肖邦和梁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