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吃燒烤邊聊最近發生的事。
    陳力總覺得事情的進展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順利。比如昨天晚上兩人去了鄉下小鎮麵談汪為民。沒想到汪為民竟然能做到滴水不漏，言行之間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就算有他的保鏢梁婉芳暗中協助，也無法從汪為民嘴裏獲取到有用的信息。於是兩人天沒亮就回來了。
    再次提起汪為民，範小葉的心情有些激動。
    她把吃進嘴裏的羊肉串咽下去，建議陳力派人去小鎮賓館監視汪為民。她敢肯定，汪為民此人絕對有問題，應該就是境外某神秘組織的核心成員。想要找到證據判定他有罪，隻怕光一個警方臥底潛伏在他的身邊還不夠。
    陳力喝了一口水道：“聽你的意思，不太相信梁婉芳啊。”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她已經引起了汪為民的懷疑。你想想看。昨天晚上我們在跟汪為民談話的時候。梁婉芳曾經不止一次給我們遞過眼色用了手語。她的意思很明顯。汪為民開始懷疑她了。但凡有人來見他的時候，梁婉芳都被他派去外麵購物。”
    聽她這麽一說，陳力想起來了。昨晚上在跟汪為民見麵的時候，梁婉芳的確有過這種行為。但他不太明白，範小葉怎麽看懂的。他怎麽就沒搞懂對方的意思呢。
    範小葉苦笑道：“你別那麽看著我，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跟你說實話吧。婉芳姐是我的單獨聯係人。我這邊有什麽新情況，也會通知她。所以我能搞懂她昨晚上的行為意思。哎呀，陳隊，別那麽看我好嘛。就你那眼神好色哦。”
    呃，我盯你的時候眼神色嗎？胡說八道。
    陳力愣了一下，想生氣卻忍住了。苦笑一下把頭扭過去看別處。
    “哦，陳隊，不提汪為民了，聊聊別的吧。反正今天不用回所裏上班。你想聊什麽我陪你。但先說好了，不準聊男女之間那點破事。”
    範小葉目光詭異地瞪一眼陳力，拿個豆腐串往嘴裏塞。情緒倒是有些亢奮。
    不明白她此時此刻腦子裏在想些什麽，總之看上去表情奇怪得非常離譜。
    吃一驚，陳力伸手摸了一下腦袋，說道範小葉你有病吧，誰要跟你聊男女關係了。
    範小葉嘻嘻一笑，並沒有生氣，叫來老板結賬。還用手指點著沒吃完的燒烤說這些全部打包。陳力驚訝地看著她，張嘴想說什麽卻沒說出來。他才懶得跟女孩子一般見識。男人的自信心遭遇挫折，換成對方是別人，他早就發脾氣了。
    但是對方是範小葉，他正在拚命追的性感妹子，所以必須穩定住自己別惹她生氣。
    範小葉道：“陳隊，這次歸我請你。這幾個你帶回去吃。剩下的給我。”
    把嘴裏的豆腐串嚼爛咽下去，範小葉伸手摸了一下肚子，感覺吃飽了。於是親自動手，把剩下的燒烤分成兩份。一份給了陳力，一份自己拿走。既然陳力沒興趣跟她聊下去，那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昨晚在鄉下沒睡好。才睡了不足三小時就起程回城了。幹他們這一行的，說不定立馬又有新任務下來。不抓緊時間補個安穩覺怎麽辦。沒有辦法的事情。想匯報都回避不了。誰讓她是臨縣城的美女警官呢。
    “好吧，我聽你的。走，我先送你回去。”
    範小葉把自己那一份用飯盒裝起來，再用一個塑料袋裝好，擰起來就走。
    沒有拒絕陳力相送。反正她已經想好了，在沒有最適合自己的男朋友之前，還不能拒絕陳力。但也不能草率地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否則傳出去他們還怎麽公事？想到這裏，範小葉臉上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
    她敢斷定，從此以後，陳力就變成她的跟屁蟲和護衛了。
    不能拿下梁歡，但對拿下陳力有百分百的信心。
    不過是人就有個通病，容易得到的反而覺得沒什麽意思，那種引人注意卻又很難得到的才是本尊朝思暮想之人。
    “小範，我這樣稱呼你沒意見吧。”
    臨上車之際，陳力忽然叫住了範小葉。
    範小葉爬上車回頭看著他：“沒意見啊。怎麽來，陳隊，想改口叫我什麽。”眼神兒眯成了一條縫。臉上泛起了羞澀的紅。女人就是善變。陳力不解地瞅著範小葉。誤以為她對他有感覺了。趕緊說了一聲哦沒事。怎麽叫你都行。然後掉頭上了自己的車。
    啟動引擎之際，打開車門道：“小範，說好了我先送你回家。”
    範小葉也不想駁他麵子，笑著回應沒有問題。
    陳力的勁頭更大了。心想到了範小葉家門口，就能判定對方是否真的對他有感覺。如果沒有，絕不會邀請他進屋喝茶的。反之一定會讓他進屋。
    琢磨到這裏，陳力的思維開始有點激蕩起來。範小葉也沒在意陳力此時此刻的表情，開車走在了前麵。陳力愣了一下，趕緊跟了上去。
    一前一後地走著。陳力全神貫注地盯著範小葉的車，生怕她突然拐彎把他甩開。
    範小葉也在全神貫注地開車。心裏卻有點別扭和不自在。陳力是她的領導，說什麽也不能得罪他。可是....到了家門口之後，要不要讓他進屋。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畢竟她家在鬧市區的繁華街道上。搞不好會引起街坊四鄰的誤解。傳出去不太好聽。
    那麽該怎麽辦呢。直接拒掉陳力更不好吧。
    越想腦子越糊塗。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車子在一路上飛馳，眼看就要來到自家門口的那條街了，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於是範小葉把車子開到路邊上停了下來。陳力沒想到她會在這裏停車，趕緊哧溜一聲把車靠邊停下，打開車窗探頭出去問發生什麽事了。
    範小葉道：“哦，沒什麽，我想去商場買點東西。你在這裏等我可以嗎？”
    陳力想陪她去商場，問題是範小葉已經說出來了，不好再講了。
    於是點頭答應在車上等她。範小葉滿心歡喜地下了車。跑進商場去購物。
    足足用了半小時才采購到自己喜歡的商品，然後大包小包地擰著走出商場門口。
    抬頭一看，陳力在車裏抽煙。見她出來，把煙頭從車窗口彈出來。啟動了引擎。
    範小葉呃了一聲。這表明她的內心正在拒絕陳力。
    可是作為他的下屬，真的不好明說出來。
    範小葉心想算了，如果到了家門口，他有進屋的意思，那就讓他進去喝杯茶，隻要他不亂來就可以。如此一想，範小葉心裏豁然開朗了。
    “陳隊，走吧。前麵不遠就是我家了。”
    範小葉把手裏的包扔進後備箱，然後過來跟陳力說話。媚眼兒竟然泛起了秋波。
    看著範小葉那迷人的樣子，陳力打心底興奮著。
    終於到家了。陳力把車停在家門前的空地上。然後把車窗打開。
    範小葉道：“陳隊，進屋歇會吧。”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陳力高興不已，屁顛屁顛地下車跟範小葉進了屋。
    時間才下午兩點，家人都不在。
    範小葉把大包小包扔沙發上，走過去給陳力倒茶。
    還是第一次來範小葉家，陳力感覺十分陌生。
    “小範，我自己來吧。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出於客人的禮數，陳力隻能這麽說了。
    範小葉道：“你是客，哪有客人給自己倒茶的。坐著別動。讓我來。”
    邊說邊把茶水倒好，恭恭敬敬地遞到陳力的手裏。
    ....
    陳力哦了一聲，把杯子接過來就喝。
    範小葉也沒在意，盯他一眼沒有說話，走過去把放沙發上的包打開，開始往外麵掏物件。一套衣服。一雙白色高跟鞋。一盒香皂。三雙絲襪。還有一些日用品。
    “陳隊，你猜這些物件一共花了多少錢？”
    陳力砸吧一下嘴唇，笑道：“上千了吧。那麽多。”
    範小葉搖頭：“錯，才花了不到三百塊。”
    “啊，這麽便宜。那你那套衣服多少錢買的。”
    衝他亮出一根手指頭，說道九十九塊九，不到一百呢。
    陳力傻眼了：“這麽便宜的衣服，你能穿出去嗎？”
    範小葉微笑：“怎麽不能，穿著便宜的服裝出行更安全呢。”
    陳力感歎：“這倒是，現在的小偷不會盯著一個穿戴沒檔次的女人。”
    範小葉不高興了。
    “哎，陳隊，你這是在拐著彎罵我呢。我有你說的那麽沒品位嗎？”
    陳力哈哈大笑：“你誤會了，我說的是衣服。”
    範小葉冷笑：“陳隊，你就是一個勢利眼。”
    陳力被她嚇了一跳：“啊，範小葉你說什麽呢，誰是勢利眼了。”
    見他真的生氣了，範小葉趕緊找詞兒道歉：“嗬嗬，不好意思，陳隊，我說錯了。你不是勢利眼，你就是慧眼識珠啊。”
    陳力道：“範小葉，你這是在諷刺我呢。”
    “啊，我有錯了，那你叫我怎麽說。”
    “不會說就把嘴閉上，懶得女人一般見識，哦，你洗手間在哪，我去一下。”
    範小葉心想不該讓他進來，他還打算不走了呢。
    用手指指廚房隔壁那扇門。陳力快憋不住了，不等她開口說話，忙著去了洗手間。啪一聲把門關上，消失在範小葉的眼皮底下。
    範小葉如釋重負，把買回來的物件逐一歸類。該放衣櫃的放衣櫃，該拿去廚房的拿去廚房。剩下那雙白色高跟涼鞋，幹脆趁此機會穿上在客廳裏來回走動。篤篤的腳步聲在客廳裏響起。給人帶來一種餘音繞梁的愜意感。
    誰來了？洗手間裏的陳力聽見那聲音，在心裏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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