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梁醫生怎麽關機了呢。”
    陳力把手機關了，稍後再撥打過去，還是顯示為關機狀態。也就沒有辦法了。
    王有才道：“梁醫生沒來，打死我也不會說半個字。要是透露一個字，我就是你孫子。”
    他這話分明是說給陳力聽的。陳力那麽聰明，怎麽能聽不出來呢。範小葉建議走玫瑰園，直接把梁醫生喊出來不就行了。陳力認為有道理，想向後點頭同意。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辦法。辛辛苦苦把王有才帶回所裏問話，總不能一點收獲也沒有吧。不然傳出去，他還有臉麵在城關派出所呆下去。越想越覺得此事非常蹊蹺，可又說不明白蹊蹺在什麽地方。
    範小葉啟動車子去了玫瑰園。
    晚上十二點了。藍汐的小別墅裏竟然還亮著燈。幾個人在裏麵邊打牌邊閑聊。原來這一家子還沒有睡，在玩牌呢。誰的主意，也太巧吧。
    “哎呀，藍姐，你別亂打好吧。我還沒有和牌呢。輸慘了。”
    明顯是徐莎莎的聲音。隨後響起藍汐的聲音。
    “誰讓你手氣那麽臭，不好意思，和了。”
    說完把牌倒下。徐莎莎自認倒黴，沒辦法，隻好再次從包裏拿錢。已經輸兩百塊。再輸下去，明天早上就沒錢吃早餐了。夠走背運的。怎麽老是她輸錢呢。
    梁歡道：“我也輸了五十塊。老婆，你這次的手氣真好。”
    藍汐有些得意，說道：“打牌是看手氣的，誰手氣好誰贏錢，反之就是輸錢得份。哎，莎莎，都十二點了，別玩了吧。明天公司還要開會呢。你得早睡早起提前趕去公司做準備工作。要不我退一半給你，別玩了行不？”
    梁歡看著徐莎莎沒有說話。
    他在想外麵有車停下來了，不知道是誰的車，幹嘛偏偏停在他老婆家的樓下不走了。
    徐莎莎道：“行，把錢全部退給我就聽你的不玩了。否則玩到天亮去。”
    藍汐心想算了，說了一句死妮子不太講究，然後把贏她的兩百塊退還給她。
    徐莎莎把錢收起放進包包，心裏才稍有安穩。
    梁歡也沒說啥，走過去把窗戶打開，探頭往下麵看。正好跟從車裏出來的陳力打了個照麵。陳力喊他下去商量個事。梁歡看到了車裏坐著的範小葉和王有才，突然明白了。想不到他們把王有才找到了。這是天大的意外。
    藍汐聽到陳力的喊聲，趕緊跑過去看。果然是陳力。隻是車裏還坐著範小葉和王有才。怎麽回事，陳警官這麽晚了找梁歡什麽事？不會是跟最近的幾個案子有關吧。
    徐莎莎也過來看情況，當她認出車子後座上的王有才，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梁歡回應說好的，馬上下來。隨後把藍汐叫到一邊叮囑了幾句。藍汐點頭說你放心，有我和莎莎在，啥事也不會有。梁歡這才放心地走了。
    可是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拿手機。手機沒電了，放在臥室裏充電，因為三人在打牌，擔心有騷擾電話，就把手機關了。所以一直陳力打他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徐莎莎不放心道：“梁醫生，如果你沒有回來，有壞人找上來門怎麽辦。就憑我和藍姐還有你爸媽，豈能應付得了。”
    梁歡道：“你傻啊，不知道報警或者給我打電話啊。”
    徐莎莎覺得有道理，點點頭說那倒是，你看我腦子快進水了，這麽簡單的事兒也不懂怎麽應付。哦，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藍汐過去把徐莎莎叫到一邊說了一句什麽。徐莎莎詫異地看著她，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藍汐也沒多想，直接送梁歡下樓去見陳力和範小葉。她突然做出了決定，必須親自跟著去。剛才就是跟徐莎莎這麽說的。
    梁歡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也沒說什麽，但凡藍汐決定的事兒，一般情況下，他隻有服從地份，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或者是遇上了案子。
    徐莎莎追出來道：“藍姐，你也要跟著去嗎？”
    藍汐回頭：“就在樓下。去不了多遠，再說就算我今晚上不回來了，還有兩位老人家在呢。你怕什麽呀。”
    徐莎莎：“我這不是害怕，再說我徐莎莎怕過誰呀。”
    “那你還廢話，回去睡覺。”
    藍汐厲聲嗬斥。徐莎莎不得已說了一個是，立馬掉頭回去了。
    進入客廳之後又有些不放心，於是跑去窗邊監視。說也奇怪，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今晚上要出什麽大事兒。可又說不好會出什麽事。總之心裏怪怪的不是味兒，那顆心一直在不停地跳呢。但願沒事發生吧。
    盯著走近陳力的梁歡和藍汐，徐莎莎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陳力道：“上車吧，隨我去一趟派出所。王老板說必須你在他才開口，不然就會一字不提。至於藍小姐就不要跟著去了吧。”
    徐莎莎聽見了，嚷道：“藍姐，你就別跟著去了。這是警方在辦案子。”
    藍汐也聽明白了，因為她看到了王有才的臉色不怎麽好。也就不堅持了。
    梁歡把她拉到旁邊說了兩句什麽，藍汐點頭，然後回去了。
    徐莎莎見她回來了，這才放了心。心裏也覺得踏實了許多。
    範小葉也沒說什麽，直接開車去了城關派出所。
    進了派出所大門，已經下半夜十二點半了。所裏就兩個輔警在值夜班。其餘人都回家了。所裏領導都不在。於是陳力把王有才交給範小葉帶去訊問室，然後自己去把兩輔警叫過來，如此這般地叮囑了一遍。兩輔警都知道陳力的厲害，在派出所，還沒有人敢在陳力麵前說一個不字。就算首領也會看他的麵子。因此陳力在所裏還是一個舉足輕重的核心人物。
    梁歡隨範小葉去了訊問室。
    王有才幾次想找機會跟梁歡打招呼，可惜被範小葉看得太死，一時半會找不著時機。於是王有才就有了些許的失望。
    範小葉給梁歡到倒了一杯水，然後招呼他坐下。
    王有才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麽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總之很別扭。
    梁歡道：“王老板，你也請坐吧，有事沒事說清楚就是，何必那麽緊張呢。除非了做了什麽虧心事。不然......”
    一句話說到了點上。沒事把他找來幹什麽呢。豈不是自尋煩惱麽。
    範小葉在椅子上坐下，說道：“王老板，梁醫生讓你坐就坐，那麽拘謹幹什麽呀，我們又不會吃了你。去那邊坐下好好交代問題，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別胡扯說些沒用的。那樣耽誤大家的睡眠不說，對你也沒什麽好處。”
    邊說邊把抽屜打開，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圓珠筆來。然後湊到梁歡麵前，把他們在街上巡查無意遇上王有才的過程講了一遍。意思很明顯，就是打算讓他來詢問王有才有關方麵的問題。她隻管做好詢問筆錄即可。陳隊會在訊問室裏盯著。
    梁歡明白陳力的意思了。原來把他找來就是想讓他當這個出頭鳥。
    王有才的突然出現沒有那麽簡單。但凡知道這些事情的人都很清楚。陳力有些狡猾。不過他也不怕，為人沒做虧心事怕個毛線。
    王有才實在有些困，說道：“哎呀，警官，想問什麽就問唄。我可要睡覺了。還不問的話我就在這裏睡了。”
    說完趴在桌子上，眯縫著一雙小眼睛，上下打量坐她對麵的範小葉。
    但是很快發現，梁歡在用犀利的眼睛盯他。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心想梁歡這一次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了。如此一想，不免有些後悔。
    果不其然，梁歡盯他的眼神越來越犀利，像是要殺了他似的。
    瞳孔裏閃耀著嚇人的凶光。早知如此，就不堅持讓他參與了。
    ....
    訊問室隔壁監控室。陳力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嘴裏叼著一支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監控屏幕。視頻裏出現了三個人的樣子。範小葉在做筆錄。梁歡在問王有才問題。一連問了十幾個。但是都讓王有才應付過去了。
    陳力不得不懷疑老同學梁歡的能力。看來他真不是幹警察的料。做醫生才是他此生中的唯一選擇。想到這一點，陳力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一直以來，他把梁歡看成自己的情敵，還好梁歡對範小葉沒有那個意思，不然早就跟他翻臉了。
    那麽接下來梁歡還會問王有才什麽問題呢？
    不經意中，陳力在腦子思索。王有才的狡猾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隔壁訊問室。情況已經有了新的變化。
    梁歡忽然站起來，從自己兜裏拿出一包煙，拆開後抽出一支給王有才點上，然後退回來坐在椅子上盯著他。很明顯，王有才在接過那支煙的瞬間，表情有了明顯的波動。情緒正在往有利的方向轉變。
    陳力不明白梁歡這麽做的意圖是什麽。範小葉比他還要感到意外。，
    梁歡這是要幹什麽呢？難道他在向王有才傳遞什麽重要的信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今晚上梁歡的行為就很不靠譜了。
    梁歡也看出來了，範小葉盯他的眼神多了一種疑惑的成分，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了。
    “王老板，我知道你隻抽這個牌子的香煙。那你就不問問，我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呢？所以我奉勸你還是如實交代問題。這樣對你我都有好處。不然我今晚也會被你連累，沒時間睡覺了。我可警告你，耽誤了我的睡眠，影響我明天給病人做手術。我饒不了你。”
    聽到這句話，陳力釋然了。原來梁歡這麽做沒有別的心思，還是在為案子著想，剛才有所誤會，隻能等事後跟他說聲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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