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先摸個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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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姑娘的話猶如一巴掌扇在寧朔的臉上。
    他怔怔半響,這才回神,而後道:“曦曦說的是,我確實著想了。”
    五姑娘笑了笑,倒是沒有當回事,隻有盛宴鈴知曉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勇氣。
    這一句話,相當於承認他敬仰的父親可能私德有問題。
    她就等回到寧國公府別院的時候拉著他說悄悄話。
    如今兩個人的關係已然“明朗”,雖然還沒有說破,但都是自己有數的。於是兩人躲在角落裏說悄悄話,因沒有大人在,便隻帶了幾個奴仆在邊上守著,就算守禮了。
    盛宴鈴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塊糖給寧朔吃。兩人雖然相認,但到底時間短,很多話都沒有說。
    她將糖遞出去一塊,然後就嘰嘰咕咕如同在嶺南一般說話了。
    “先生,往後我私下裏該叫你什麽啊?”
    “三哥哥吧,免得被人聽了去。”
    然後接過糖看了看,倒是有些想笑。從前在嶺南的時候,他因時常要喝藥,她便帶些嶺南的甜食來,時不時給他塞一些。
    他委實不喜歡吃,但她放得多,他即便不吃她也放,時間久了,他就也變得愛吃了。
    所以說,世上哪有一成不變之事。
    猶如父親。
    他歎息一聲,道:“我知曉你是想安慰我,但今日曦曦說得很對,母女兩人也有可能是父親的外室和女兒。”
    他不願意把女兒兩個字前麵加一個私字,想了想,認真道:“我出生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這麽多年來,我很確信父親在京都沒有女人。”
    “我剛剛仔細想了想那個小姑娘的年歲……若是父親去江南那年有了她,倒是也對得上。”
    所以五姑娘說的時候,他也願意承認這個可能性。
    但是父親為什麽要把她們藏起來呢?
    他很是疑惑,“當時,我也已經長大了,就算是父親再娶,我也不會反對,何況是已經有了一個妹妹——”
    盛宴鈴就道,“我有一個猜測。”
    寧朔看向她,“你說。”
    盛宴鈴小聲道:“我其實在屋子裏麵的牆上還看見了一個畫著小麒麟的圖樣。”
    她頓了頓道:“就是我在嶺南給你編織的那種小麒麟,這是嶺南獨有的。”
    因為涉及嶺南,所以當時她沒有告訴其他人。她道:“我並不覺得她們會是嶺南人,因為她們的藥罐樣式也不是嶺南那邊的,在屋子裏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嶺南習慣,我更傾向於她們是在嶺南經過,看見了這種小麒麟,所以畫來祈福。畢竟有一個病人嘛。”
    這倒是也說得通。寧朔將手裏的糖一分為二,又給了她一塊,然後才笑著繼續道:“宴鈴,你真的找到了我沒有看見的證據,你說的對,也許我早該大膽一點,也許能找到更多的證據。”
    盛宴鈴被他這麽一誇,倒是覺得不好意思,她也沒有做什麽嘛。但因為被誇了,她還不得不給出更加有用的建議,她說,“其實這件事情,隻要陛下首肯,越多的人參與進來越好,這樣你就不會擔心牽連到我和寧國公府了。”
    她也是今日發覺黃少爺和黃正氣姑娘並不反感查這樁案子想到的。
    “世上之人,總有能人異士,更有想要名聲大噪的能人異士,也許他們更願意做這件事情。”
    她意有所指,“你之前不是教過我嗎?水至清則無魚,也許渾水才能摸魚。不雨川老大人太過於剛直了,許是咱們不該把希望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此話一出,寧朔立馬就笑了,他也是如此想的。他想,他跟宴鈴真是心有靈犀。
    他還有一個其它的理由,“不雨川老大人……我知道他現在很痛苦,我也不想逼他把所有的真相說出來。”
    盛宴鈴就歎氣,“總是沒有萬全之策的,總有一個人沒有好結局。”
    這個話題就沉重多了。盛宴鈴本是想要寬慰他的。
    她就抿唇,然後想了想,道:“三哥哥,佛祖慈悲,能叫這般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必定不會叫你白活一回,總有些遺願讓你去做的。”
    寧朔就笑起來,他知道宴鈴是想要安撫他,於是點點頭,“對,我知道,老天待我很好。”
    他輕聲道,“我更感謝它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
    盛宴鈴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之前也想過三哥哥也許就是這一兩日要跟自己訴說情意了,但沒想到如此突然。
    哎喲,她還一心一意的想著案子呢,根本沒有準備。
    她紅著臉,卻豎著耳朵,一動也不動。
    寧朔就想,她怎麽能如此好看呢?
    紅著臉好看,豎著耳朵好看,就連一動不動也好看。他知道她想聽什麽,但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
    他隻能努力回憶,然後道:“第一次動心,可能是在你提著燈籠,照亮了隨家牌匾的時候。”
    啊!盛宴鈴就想起來了。
    那時候她剛剛知道先生的身份,所以找了一個借口讓五姐姐陪著自己去了隨家的門前。
    她的笑意也柔和起來,明顯是記起了當時的情景。
    她柔柔說,“我知道,當時我舉著燈籠照牌匾,上麵隨府兩個字清清楚楚,可是隨府的人死得不明不白,上麵的牌匾分明還一筆一畫都是風骨,但府門裏應該是斷壁殘垣,早已經折了脊梁。”
    當時她就想啊,這個世上也許隻有她一個人會提燈映牌匾了。
    也隻有她一個人知道,隨家的蘭時死在了春日裏的嶺南。
    “我當時覺得很孤獨。如今細細想來,那份惆悵竟然不是最傷心,而是有一種難言的孤寂。”
    “然後,我一回頭,就看見了你。”
    “我好像看見了畫卷裏麵的你騎著馬朝我奔來,我當時就覺得你像先生了。”
    寧朔聽得胸口發悶又溢出滿胸腔的甜,他情不自禁的拉起了她的手,“宴鈴,我心悅與你。”
    是死生挈闊與子成說,是恰如燈下,故人萬裏,歸來對影。
    但他的手剛覆過去,盛宴鈴就嚇得站了起來。
    啊,她好害羞啊!他怎麽能這般自然的摸她的手啊!她真的好羞澀。
    但站起來又覺得自己好像不對,又把手伸過去,“那你,你再摸摸?”
    寧朔耳朵紅起來,二十多歲的人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盛宴鈴落荒而逃。五姑娘見她如此狼狽的跑回來,趕緊問,“怎麽這般著急跑?三哥哥追你?”
    盛宴鈴:“他摸我!”
    五姑娘頓時變了臉色,怒道:“摸你哪裏了?”
    盛宴鈴:“手!”
    五姑娘就裂開嘴笑了起來。哎呀,真好,都摸小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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