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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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睜開時,竟是躺在華麗無比的柔軟天絲絨婚床上,紫殤渾身癱軟,根本使不出一點法力,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個金發金眸的比太陽還要溫暖耀眼的男子緩緩走來,緊緊的抱著她、親吻她,看她傻傻的樣子,親昵的點了她的鼻子,寵溺的笑道“羽兮,你今天真美。”
    畫麵一轉,轉眼到了阿瑞斯迪修的城堡。城堡的花園的裏,羽兮一臉幸福的撫了撫肚子,嬌羞無限“我懷孕二個月了,迪修很開心,你為我高興嗎?”
    紫殤神色複雜,盯著羽兮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嬌美麵龐,靜靜的看了良久,是想將她看穿看透一般,羽兮坦然的與她對視,沒有一絲不安,仍然淺笑盈盈。紫殤平靜的眼裏瞬間湧上狂風暴雨般的憤怒,猛的將羽兮遞到手中的葡萄酒狠狠摔在地上,酒水沾地立即冒出一陣青煙,滋滋作響,紫殤冷冷看著羽兮問道“所以你便要來害我的孩子?”
    羽兮的臉猛地變得蒼白,拉住紫殤的衣袖,滿是哀求的神色“隻有一次,隻有一次而已,你怎麽就懷孕了呢?若你生下孩子,大家都會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你讓我情何以堪?”
    紫殤冷冷的甩開她的手,怒聲質問“是誰在新婚之夜,把我迷暈?是誰用藥禁錮了我的法力?是誰幫我換上禮服?是誰把我扔在阿瑞斯迪修的床上?是你。”
    “我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也不想的。”羽兮心虛的轉過頭,根本不敢與紫殤對視,小聲的說道。
    “是啊,天帝怎麽可能允許一個早已經失貞的女人嫁進門?若非檢驗貞操的晶石太過特別,任何人都無法冒充,你又怎麽會甘心把跟你同脈同血的我送上去呢?你可真是不容易啊。”紫殤的語氣更冷。皇族與一般種族不同,對女子堅貞和品行要求極其嚴格。她以為她跟以往那些人隻是逢場做戲,根本不是真心,她還保持著完璧之身,試貞石那關她絕對能過。所以她才有底氣讓自己退出,把阿瑞斯迪修讓給她。
    從小到大,自己總覺得虧欠於她,她喜歡的東西,自己即使再喜歡也不會與她爭搶,隻要她喜歡便給她。自己一心顧著修煉,爭取早點為家族做點事,從來不參加和出入那些紫醉金迷的無聊酒會和娛樂場地,而羽兮卻喜歡得不得了。從成年開始,便與各色男人廝混,換男人比換衣服還快。自己隻想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而羽兮卻恨不得博愛天下男子。她不自愛,失了童貞,這難道是自己的錯,為什麽她犯了錯,就要自己來彌補。
    “既然你成全我,就該成全到底。”羽兮似被睬到痛腳,憤怒地咆哮。
    “憑什麽?就因為我是你的妹妹,所以你覺得我應該為你無條件做任何事,是嗎?”紫殤冷笑的反問?
    “我紫殤,求你在幫我最後一次好嗎?”羽兮哀聲請求。
    “你可以為我做一件事嗎?”紫殤冷冷地反問,最後一次,已經多少個最後一次了?
    “什麽?”羽兮擦了擦眼淚,一個勁點頭,隻要她肯答應打掉孩子,別說一件,百件、千件、萬件事,我都願意為你做,就當是對你的補償。
    “你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把阿瑞斯迪修還給我好嗎?你知道他們其實根本分不清楚我們誰是誰,何況以我的修為也不可能讓他們知道的。我也懷了孕,月份與你相近,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你願意嗎?”紫殤看著羽兮一臉震驚的臉和憤怒的恨不得燒死自己的眼睛,就知道她怎麽可能願意。同樣的事,你自己都做不到,憑什麽要我做到,我並不欠你任何東西。
    “你休想,我就知道你對阿瑞斯迪修沒有死心,你不肯打掉孩子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取代我的位子。或者說,你根本就是想用孩子抓住阿瑞斯迪修的心,你真卑鄙。”羽兮雙眼通紅,憤怒的抬起手就想給紫殤一巴掌,紫殤一把抓住羽兮的手,狠狠捏在手心,冷笑的翹起嘴角“怎麽?不願意嗎?你不要忘了,他本來就是我的。”
    “紫殤迪修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他不會同意我們交換的。你這麽優秀,多的是男子為你傾心,你什麽非要跟我搶迪修?那你當初又為什麽要把他讓給我,就是為了報複我嗎?我是你的親姐姐啊,你怎麽這麽狠心?”羽兮指著紫殤,聲聲質問。
    “是啊,為什麽呢?”紫殤垂下頭喃喃自語。我可以成全你一次,卻不能次次都成全你。
    “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比迪修更好的男子。難道你要帶著迪修的孩子出嫁嗎?拿掉孩子,對誰都好。他隻是一個錯誤,你以後還會有別的孩子的。姐姐求你,把孩子打掉好嗎?讓我們一起改正這個荒唐的錯誤,好不好?”羽兮看紫殤似有鬆動,好言相勸。
    “我優秀?你我同胞姐妹,資質天賦都相差無幾。我在潛心修煉的時候,你在做什麽?為何連凱裏都已經修煉到青色翅羽,而你還是白色?”我的優秀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不是誰賜予的,我有今天,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嗎?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我”羽兮無話可說。
    “因為你的心,成天都在男人身上,無心修煉。所以我就應該像你一樣,是嗎?一旦我超過了你,你就不平衡?就受不了,覺得在我的光芒下,你抬不起頭來,你恨我?殊不知我也很你,你被我美名所壓,我亦被你惡名所累。”我們誰也不欠誰的,羽兮。紫殤不欲與她多說,轉身便走。
    “你你怎麽這麽狠心?我是你的親姐姐啊,你當真要毀了我?”羽兮突然站起來拉住紫殤,淒厲的質問。眼底哪裏還有半絲柔弱?哪裏還有半點淚光?紫殤仿佛這一刻才徹底看清那個總是柔柔弱弱,雙眼含淚,一臉委屈的姐姐其實一點也不軟弱。一旦她的眼淚再也不能讓自己心軟,她便如此強勢,翻臉無情。從她身上散發的淩厲之氣讓自己都吃了一驚,平時掩藏的可真好。這才是真正的菲奧娜羽兮。
    “從小到大,你喜歡的,我都可以給你,可以無條件讓你給,哪怕是喜歡的男人,我也可以讓給你,隻要你開心。甚至我都可以為你死,可我憑什麽讓我無辜的孩子也為你死?我可以成全你,憑什麽要我的孩子也成全你?”紫殤突然恨及,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從小到大自己為她做了多少事,還不夠嗎?就算是顆石頭心,也該被捂熱了吧?她究竟有沒有心?自己也會傷、也會痛、也會累的?這次我絕對不會妥協,也不會答應你任何要求,你好自為之吧,羽兮?
    紫殤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想要嘶吼想要發泄的心,受傷的看了羽兮一眼,轉身便想要離去。
    背後一支青色羽箭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淩空襲來,紫殤一個不妨躲閃不及,被射中了肩膀,鮮血頓時噴射而出。紫殤猛的後退一步,艱難的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卻醜陋扭曲的嘴臉。
    “你真的以為我隻是白羽天使嗎?我雖不如你,好歹也是青羽天使了。你既不憐惜我,也別怪做姐姐的心狠。今日你若不留下腹中胎兒,我誓不罷休。即使用我孩子的命換你孩子的命,我也在所不惜。”羽兮冷漠的看著紫殤,眼中沒有一絲溫度,仿佛站在遠方流著鮮血的人,不是她的親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羽兮雙眼通紅:是你逼我的紫殤,逼我撕破臉皮,逼我們姐妹相殘,怪隻怪你不該懷上迪修的孩子,還妄圖想要生下來。我沒了迪修的第一個孩子,還有機會有第二個,而你永遠都沒機會了,今日我就是拚了命也要與你搏一搏。
    紫殤猛的睜大了眼睛,這個自私的無藥可救,甚至不顧念自己腹中孩兒性命的女人;這個就算是死也要與自己拚個兩敗俱傷的瘋子?真的是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姐嗎?
    一青光襲來,紫殤連連閃躲,不想傷她,更不想與她動手,怕她動了胎氣也怕她傷了自己的孩兒。羽兮似乎看穿了她的顧慮,下手越發狠毒,步步緊逼、苦苦糾纏。紫殤終於忍無可忍,開始反擊。身為一個母親,她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不能讓它受到絲毫傷害。羽兮可以不顧一切,不顧自己腹中胎兒的性命,自己卻不能。
    正當二人纏鬥的難解難分的時候,一支金色的羽箭破空而來,一金一青兩種巨大的能量光波同時襲來,紫殤不敵,承受不住,被打倒在地,氣血瞬間上湧,滿口鮮血就要溢出來,她死死的咬住唇角,硬生生將湧到喉嚨的鮮血吞了回去。
    紫殤看到不遠處,一個焦急又憤怒的身影迅速趕來,扶起地上弱不禁風的羽兮,心疼的抱在懷裏,反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憤怒的咆哮“紫殤,你瘋了,她可是你的親姐姐,剛剛有了身孕,你怎麽這麽歹毒?竟在這個時候與她動手,若她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迪修輕柔的拍了拍在她懷中輕輕顫抖的身子,厭惡的看了紫殤一眼,仿佛她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滾從今往後,再也不準踏入城堡一步。”
    “迪修,不要怪妹妹,她無心的。我知道她一直深愛著你,她這麽做都是為了你。”羽兮輕輕的拉了拉迪修的袖子滿臉淚痕,柔弱的躺在迪修懷裏,為紫殤辯解。
    “乖,別哭了,我心疼。還好護衛及時通知了我,再晚一點我真不敢想象你和孩子會怎樣。她明明知道你不是她的對手還要與你動手,分明是想將你置於死地。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麽會看上這麽一個歹毒如蛇蠍的女人。”迪修再不看紫殤一眼,仿佛看她一眼都髒了他的眼睛一般,溫柔的抱起羽兮,頭也不回的離開。
    紫殤默默的看著他們緊密相依離去的背影,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俊美,金色的頭發比太陽還要溫暖,還要耀眼。靜靜的拭去嘴角的鮮血,看著身下緩緩流淌的猩紅血液,突然就再也抑製不住的痛哭出聲。良久就突然哈哈大笑,笑的眼底流出血淚,仍不停止。沒了,什麽都沒了,真好、真的太好了。
    紫殤艱難的從地上緩緩站起來,雙眼無神,如同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一般左搖右擺,身下血流如注,身上也滿是傷痕,可她感覺不到痛苦一般,麵色平靜的抱緊了自己,緩慢前行。外麵太陽那麽大,那麽溫暖,為什麽照不到自己身上?好冷好冷真的好冷。
    琉璃鏡麵突然開始劇烈搖晃起來,掌管地十八層地獄的判官立刻停止釋放迷迭香,恭敬的朝月曦拱了拱手,朗聲道“今日就到這裏,沒有輪回完,不能讓她死,這是上頭的命令。”
    月曦輕輕的點了點頭,滿臉悲憐之色,走向那個把蜷成一團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子。
    隻見她額頭全是冷汗,麵色淒苦、氣若遊絲,雙眼緊閉似不願醒來,待月曦走近,突然伸手緊緊的抓住月曦的衣袖,似乎想要吸取一絲溫暖,無意識低聲呢喃“好冷冷。”月曦眼中悲憐之色更濃,頭一次沒有甩開這個膽敢抓住自己衣袖不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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