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2【識時務者為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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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笑夠了,方七佛冷聲道:“趙宋都被一鍋端了,哪來的太上皇。”
    “甚一鍋端?”
    張俊一愣。
    “自個兒看罷。”
    方七佛從袖兜裏取出一份《青州早報》,扔在張俊的臉上。
    張俊也不顧的發怒,接住報紙看了起來。
    一看之下,麵色慘白。
    太上皇被俘!
    “這……這不可能,定是偽齊的攻心之計……”
    張俊喃喃自語,可說到最後,也他自己都沒了底氣。
    《青州早報》作為齊國的宣傳工具,對時政信息的報道向來慎重,秉持著準確的原則,別說假消息了,就連疑似、可能、應該這等模棱兩可的用詞,都從未出現過。
    人無信不立。
    同樣,一份主攻時政的報紙同樣如此,一旦報道了哪怕一次假新聞,那名聲就臭了,再無公信力可言。
    一旁的劉光世失魂落魄,整個人忽然沒了目標,心頭無比茫然,空虛。
    方七佛趁勢拉攏:“你我雖是仇敵,但本座很是欣賞你,可願歸降於本座?”
    別看劉光世草包,可那也是和名將比,到底是出身將門,論起行軍打仗,不是他麾下那些泥腿子教眾能比的。
    至於張俊,那就更不用說了,此人打仗是一把好手。
    “你?”
    張俊嗤笑一聲,心中的不屑溢於言表。
    在他看來,方七佛不過是一介反賊餘孽,連一方勢力都算不上,他乃趙宋朝廷命官,就算投奔大理、西夏,也不會委身方七佛這等草寇。
    方七佛收斂笑意,朗聲道:“齊國韓楨原先不過一介市井潑皮,這皇帝潑皮當得,我當不得?”
    對於韓楨,方七佛心中是既羨慕又佩服。
    韓楨是徹徹底底的泥腿子,但就是這樣一個王公貴族、達官顯貴眼中的螻蟻,卻硬生生憑借手中大槊,打下了一片天下。
    自古至今,能以一介白身,赤手空拳,建國稱帝者,僅此一例。
    韓楨的成功,激勵了方七佛,也證明一句話。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張俊反駁道:“韓楨乃二郎顯聖真君下凡,天生神力,神勇無雙,你是個甚?”
    作為軍人,他本是不信神佛的,可韓楨的事跡實在太過神奇,自臨淄起兵,到登基稱帝,許多事情壓根用常理解釋不通,加上天生神力,戰力無雙,饒是張俊這等心智堅定之人,都忍不住開始相信二郎真君下凡的說法。
    旁人不曉得,張俊可是參與過平定山東叛亂,與韓楨在戰場之上交過手。
    一人一槊鑿穿千軍萬馬的雄姿,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聞言,方七佛並未動怒,反倒自信一笑:“本座確實沒有韓楨那般勇武,可本座有的東西,他韓楨未必有。”
    說罷,方七佛揮揮手。
    身後獄卒立刻掏出鑰匙,打開囚牢。
    緊接著,一群獄卒紛紛湧進去,將劉光世與張俊二人牢牢按住。
    方七佛探手伸入懷中,在鄭厚渴望的神色中,取出一個小玉瓶。
    從中取出兩顆極樂丹,分別塞入二人口中,強迫其吞下。
    重新收回玉瓶,方七佛打了個手勢,讓獄卒們鬆開二人,語氣篤定道:“咱們打個賭,不出三日,你二人會跪下來求著歸降於本座。”
    這段時日,他一直命獄卒給二人吸食極樂煙,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上癮了。
    今日喂食極樂丹,一切水到渠成。
    這兩年時間,他對極樂丹的使用愈發嫻熟,如今已是如火純青。
    ()
    上來就喂食極樂丹不行,對方極有可能會暴斃,利用極樂膏燃燒的煙霧,卻沒有暴斃的風險。
    每日吸食一次,逐日加大吸食的煙霧時間和劑量,待到七日之後,再吞食極樂丹,便不會暴斃,且能徹底成癮。
    方七佛不懂甚麽是耐藥性,這些經驗都是他用一個個奴隸的性命,親手試出來的。
    “三日後再見。”
    方七佛靜靜等待了片刻,這才轉身離去。
    隨著囚牢大門被重新鎖上,張俊與劉光世一齊將手指探入口中,引得一陣陣幹嘔,想將吞服進體內的丹藥吐出來。
    他們不知道方七佛給自己喂的是甚麽,但肯定不會好東西。
    然而嘔了一陣,卻隻吐出一些苦水。
    方七佛豈能沒有防備,方才刻意靜等了片刻才離去,就是為了等待極樂丹被消化。
    忽地,張俊感覺腹中出現一股暖流。
    緊接著,如潮水的般快感襲來,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翻,露出大片眼白,嘔吐的痛苦瞬間煙消雲散,隻覺得無比快樂,飄飄欲仙。
    .
    與前幾日焚香時的感受很相似,但卻更為強烈凶猛。
    極致的快感,如狂風駭浪,瞬間將兩人吞噬。
    房事所帶來的快樂,在此麵前,根本沒有可比性。
    一時間,兩人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上,渾身無力,時不時抽搐一下。
    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極樂丹的藥效才逐漸過去,兩人漸漸恢複神智。
    劉光世躺在地上,雙眼無神,還在回味著方才的快樂。
    ……
    三日後。
    當方七佛再次來到大獄時,劉光世神色痛苦,不斷用頭撞擊著木柵欄,哪怕額頭已經皮開肉綻,鮮血長流,卻毫不自知。
    張俊稍好一些,他的意誌力到底比劉光世這個草包強不少,此刻蜷縮在角落裏,雙手無意識的在胸口抓來抓去,彷佛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啃食自己的內髒,豆大的汗珠不斷順著額頭滑落。
    時不時打一個哈欠,眼角的淚珠,抑製不住的往外淌。
    見到方七佛,劉光世如同狗一樣連滾帶爬的衝過去,瞪大赤紅的雙眼,懇求道:“求求你,再給俺一顆,俺給你當牛做馬!”
    前幾日有多快樂,此刻就有多痛苦,他如今才深切的明白,何為生不如死。
    一旁的鄭厚見狀,心有戚戚然。
    當初,他也是這樣,如同一條卑賤的狗,跪在方七佛麵前懇求對方給自己極樂丹。
    見到這一幕,方七佛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不急不緩道:“看來先前的賭約,是本座贏了。”
    劉光世啞著嗓子嘶吼道:“俺輸了,俺輸了,你讓俺幹甚都行,快給俺一顆罷!”
    方七佛居高臨下道:“從今日,你便是本座麾下的一條狗。”
    “是是是,俺是狗,俺是狗。”
    劉光世這會兒徹底沒了禮義廉恥,滿腦子隻想得到極樂丹。
    “哈哈哈!”
    方七佛放聲大笑,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昔日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在他麵前卑躬屈膝。
    “賞你的。”
    取出一顆極樂丹,方七佛屈指一彈。
    劉光世雙眼一亮,餓狗撲食般接住極樂丹,立刻送入口中。
    不消片刻,他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無與倫比的快樂。
    見狀,角落中的張俊也忍不住了,出聲道:“俺願歸降於佛子。”
    “識時務者為俊傑。”
    方七佛得意一笑,再度扔出一顆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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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享受過極樂後,兩人被帶出了大獄,來到郡城的一處府邸之中,在美人的侍候下沐浴更衣。
    穿上嶄新的衣裳,劉光世與張俊被領到了書房。
    書房之中,除開方七佛之外,辛興宗早已等在了那裏。
    這廝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早在浦城之時,就已經被極樂丹控製。
    “見過佛子。”
    張俊與劉光世略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躬身行禮。
    先前在大獄中遭受的折磨,實在太過痛苦,他二人不想再試一次。
    方七佛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開口道:“本座得到消息,駐守在處州的齊軍,近日打算攻打建州,汝等皆是身經百戰的名將,可有對策?”
    張俊問道:“敢問齊軍兵力幾何?”
    “八千!”
    方七佛答道。
    張俊沉吟道:“福建氣候潮濕,加之連日陰雨,齊軍引以為傲的火器無法使用,且福建遍地是山,憑借地利或可一戰。縱然不敵,也能利用多山地貌,牽製齊軍。”
    “齊軍多為北人,不耐南方濕熱,不少士兵都害了兵,無法久戰。隻需拖上一段時日,齊軍必退。”
    福建八成都是山地丘陵,唯有靠海的漳州、泉州、福州等地,才有幾處平原。
    這也是方七佛的底氣所在。
    福建、嶺南遍地是山,我就算打不過你齊軍,往山裏一鑽,又能奈我何?
    反之,還能不斷襲擾齊軍糧道。
    後世現代化戰爭,都能打遊擊,更別提這會兒了。
    土司為什麽難治理,不就是因為嶺南獨特的地貌嘛,作戰成本太高了,且回報率極低,以至於中原王朝覺得不劃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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