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淩整個人都僵了。
    雲苧躺在床裏側的位置，知道他回來了，拍了拍外側，“來，告訴我怎麽恢複記憶。”
    “我……忽然肚子疼，去去就回。”逃也似的出去了。
    這一去，雲苧等了許久都沒有把人等回來，後來實在是困就睡著了。
    楊軒淩則在外麵，站了整整一宿。
    第二天一早，楊軒淩頂著青色的眼圈開了門。
    外麵煞是熱鬧，畢竟是死人了，又是在大街上，不少人圍觀。
    楊軒淩也出去了，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問經過的路人，“兄弟留步，請問那邊怎麽圍了那麽多人？”
    路人見他相貌不俗，又謙謙君子的模樣，自然樂的停駐片刻，“那邊死人了！”
    “哦？”楊軒淩驚道：“死的什麽人？難道是前些日子的通緝犯？”
    “不是通緝犯。不過這個人也有點名頭。”路人回道。
    楊軒淩眉梢微微一跳，“願聞其詳，兄弟裏麵吃頓早茶，鄙人請客。”
    “行，你們五味食堂的肉包很是有名，給我來倆成不。”
    “肉包要等一等老張，不過有昨夜就燉上的五味羊骨湯，再來倆燒餅，您看如何？”
    “好好好。”路人更是喜歡了。
    原來這個賊人，有失心病。平時還挺正常的，好人一樣。隻是犯病的時候，會去偷雞摸狗。並非是缺銀子花，相反家裏還是城中有名望的蔡氏，極為有錢，還有好幾個進了仙家門派的子孫。
    一般被偷得人家，隻要第二天去他家拿回損失的財物就行。甚至有人還會多說一些，隻要不離譜，蔡氏也是照單全收。
    更甚者有的人家，大半夜的開著門，就等著他光顧。
    但有一點，就是他偷東西的時候，不能揭穿他，否則他會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而且因為他兩個親哥哥，一個是仙修，一個是桑城城主的一把手，沒人敢惹他。
    眼下他橫屍大街，蔡氏必然大動。
    楊軒淩在路人吃飽喝足，又講完了蔡氏的事後，親自送出了門。
    正好老張和小八也來了店裏。
    看到楊軒淩，老張招呼，“小楊，東家呢？”
    “還在休息。我聽外麵挺熱鬧的就出來看看。”楊軒淩朝人群依然圍著的地方看去。
    老張帶著小八湊過去，聽了一會兒閑話後，很快就回來了。
    “不是什麽好東西，死了就死了，還為民除害了。”老張完全不在意。
    小八則興致勃勃的，和楊軒淩道：“楊哥不知道吧，這蔡來子可是桑城有名的怪賊。”
    “聽人說了，說是他有失心病。”
    “什麽失心病，都是借口，本身他就是個惡人。表麵裝裝樣子而已，死了挺好。”
    “不知道是誰殺的，而且離咱們店門口不遠，會不會影響生意？”
    “影響啥，這麽寬的路，而且也是靠近另一邊，糟心也是對麵的茶樓糟心。看，官家的人來了。”小八指著幾個官差。
    楊軒淩道：“我過去打聽打聽。”
    小八也想去，但是麵對官差多少心裏有點發怵，便沒去，隻楊軒淩過去了。
    官差裏帶了一個仵作，看過蔡來子的屍身後，就讓人抬走了。
    對一起來的捕頭道：“不是一般人。”
    “那是什麽人？”
    “蔡氏是不是和誰結仇了？”
    “沒聽說啊。”
    “瞧傷口，是氣刃洞穿而過，除了修士，普通人可做不到”
    “那這件事可就麻煩了，先回去吧。”
    楊軒淩在官差離開後，人群散了後，也回了店裏。
    雲苧這時也睡醒了，聽說了外麵的事，端了一盆炭灰，還有一把燒紙出去。
    楊軒淩跟在她後麵，“怎麽了？”
    “做生意啊，總不能大門一開，衝著一灘血，收拾收拾。”雲苧回道。
    楊軒淩：“……我來吧。”
    是他大意了，早知道就扔遠點兒。
    雲苧想也不想的拒絕，“不用，這東西多少有點兒穢氣，你身上有傷，離這種事遠點兒。”
    徑直走到已經幹涸的血灘前，把燒紙丟在血跡上，又把帶著些餘火的炭灰扣在上麵，沒一會兒就冒起了燒紙煙味兒。
    茶樓的夥計也端了一盆炭火過來，在雲苧的炭火上，添了些新炭。
    “咱們這麽弄不會有事吧？”茶樓夥計問雲苧。
    雲苧回道：“人都抬走了，還能有什麽事。而且這地方是大街中間兒，人來車往的，總不能不走人，還有咱們也要做生意，對著一灘血，誰還來。”
    “就是，便是有事也有咱們一起擔著。”夥計笑嗬嗬道。
    雲苧點頭，“放心吧，應該不會有事的。”
    街道打掃幹淨後，雲苧才折返回了店裏。
    楊軒淩遞上濕的布巾，給她擦手，“辛苦了。”
    “不算事兒。”雲苧回頭看看幹幹淨淨的街道：“今兒我要上山采藥的，碰到這麽一樁子事，也怪邪性。”
    楊軒淩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大不了我不進山了。最近生意很好，我準備去市場雇人采藥。”
    “那我陪你去市場。”
    “……好。”
    就在楊軒淩和雲苧駕著馬車離開五味食堂後，一個身穿白衣，仙風道骨的男子來到了蔡來子死的地方。
    幹幹淨淨的地麵，除了尚餘一絲淡淡的血腥氣，表麵上已經看不出死過人的痕跡。
    他雙手掐訣，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有陰雲聚集，遮掩了桑城上方。
    有人認出男子，驚呼道：“是蔡來子那個修仙兄長蔡清豐。”
    “估計是要查殺害蔡來子的真凶，沒聽仵作說是修士殺的人麽。”
    “沒想到蔡來子在外臭名昭彰，家人倒是還挺護著他。”
    “誰讓他姓蔡，這是蔡氏的顏麵。”
    “咦，蔡清豐他怎麽進五味食堂了？”
    ……
    楊軒淩駕著馬車，抬頭看天上的陰雲，心裏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看看一旁正在畫草藥圖形的雲苧，道：“我想離開桑城一段時間。”
    “離開桑城？去哪兒？”雲苧詫異。
    “帶著你一起離開。”楊軒淩看著她，鄭重道。
    雲苧愣住，“你說……帶我一起離開……桑城？”
    楊軒淩點頭，“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