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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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為何拒絕張掌櫃的好意?”聶山不解地問,去店裏做廚子也好過在街邊支個小攤賣。
“我每月才來這裏幾日,若去了,必定得要日日在此。”白晉平靜地開口,沒有半點欣喜若狂。員工每月隻上幾天班,哪個老板願意?況且他才不要累死累活的幹活工資還扣在別人的手裏。如果平等地合作,采購一些白晉手裏的食材可以,但那掌櫃的顯然不是那個意思。人要是攥在自己手裏,要什麽不是有什麽?
聶山一怔,白晉說的也是,他們每月才來山陽幾日,還是算了。況且經過這兩次的接觸,聶山感覺到白晉他們幾個人的身份必定非同一般,又怎會自降身份?
山陽縣裏一間毫不起眼的民宅前,一個風塵仆仆的劍客敲開了木門。
“左馳,為何神色匆匆?”門內的人將那名叫左馳的劍客迎了入門又迅速關上。
“季伯,巨子將至矣!”
“此話當真?!”季伯激動得差點被門板夾了手指。
左馳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巨子不日將至山陽,爾等須多加留意,切記要保護好巨子的安全!”左馳主要負責消息的傳遞,收到消息後,必須把消息傳遞下去。
“這個自然。”季伯微微頷首,“禽子可有隨同?”
“禽子乃巨子首徒,自然隨同。”
“如此我便放心了,禽子武藝高強超,伴巨子左右,我等無需多慮。”季伯鬆了一口氣。
左馳皺了皺眉:“仍當慎之!”畢竟隻有禽子一人,因此他要通知巨子途經之處的墨者,若出了什麽事,也好迅速支援。
“諾,諾。”
“好了,我該到下一家去了。”左馳整理了一下儀容,拿起銅劍道。
“下一處不如我派人去通知一下,你便在此歇息一下吧。”季伯看到左馳一臉的風塵之色,定是趕了不少的路,不如歇息一下,用過哺食再走。
“不用,我腹中甚飽。”左馳拉開門,剛才在白晉那個攤子處隨便吃過豆渣和喝了豆漿,竟然不覺得饑餓了。
季伯目送左馳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不禁有些疑惑,這麽匆忙到底在哪兒吃飽的?按照他的性子,是鮮少進食肆的,最多吃些幹糧應付一下。可能他是不想麻煩別人吧,左馳總是如此,喜歡獨來獨往。季伯搖了搖頭,關上了門。
上午用過朝食後,鬼穀先生和張儀走出了山陽,沿著土路一直向前走。張儀看了看兩邊的景色,兩邊都是農田,收割完黍後又種上了大豆,不過還沒有發芽,地裏隻有翻過的泥土。遠處綠樹成蔭,隱隱約約有些房屋。
“先生,我們這是去哪兒?”張儀肚子裏充滿了疑惑,先生說是要去拜訪一位朋友,難道那友人是一位農人?
“大樹村。”鬼穀先生拄著竹杖,緩緩前行,一點兒也沒有見朋友的急切。
張儀更加疑惑了,大樹村除了有幾個不錯的銅匠外,其他的全是農人啊,難道還真有避世而居的高人?
村口高大濃密的大樟樹潑灑下一大片斑斕的樹蔭,池塘裏荷葉依然田田依舊。一大片桑麻繞屋而栽。
鬼穀先生走到門前拍了拍門:“主人家可在?”
張儀望了望房頂,沒有看到有煙升起,很大可能沒人在家。先生來拜訪的不會是住在這裏的三個銅匠吧?
莫將和晉平未回,聶山和莫牙又還在山陽縣,家裏就隻剩下庖乙和他的老母親還有原來的一個老仆。
庖乙正在廚房裏剖洗給今早從池塘裏撈出來的魚,雖然廚房離前門最遠,但耳力敏銳的他還是聽見了。今日莫將他們都不在家,誰會找來?可能是訂做銅器的人吧。庖乙想了一下,洗幹淨手,走了出去。
鬼穀先生和張儀一連叫了幾聲,木門才從中打開了一條縫。
“主人家不在,你們下次再來吧。”庖乙道。
“哎,怎麽是你?原來你在這。”對於這個小師弟的手下敗將,張儀記憶力好,當然記得。這次進山陽縣後他就得知陽青的食肆關了,掌櫃和廚師都不見了蹤影。沒想到今日就見著了一個。
不過庖乙對張儀卻是沒有什麽印象,畢竟當時白晉和張儀他們並沒有相認。比起張儀,庖乙更記得孫賓,當日就是孫賓和白晉來到食肆來的。
庖乙眼中閃過疑惑,山陽城中認識他的人不少,但他認識的人卻不多。
“你們是……”
張儀看了鬼穀先生一眼,先生你來這裏這裏到底作甚?該不會是想給穀裏再添幾件銅器吧?讓他們師兄弟來訂就行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鬼穀先生沒有回答庖乙的問題而是從袖中掏出一個銅牌遞給庖乙:“把此銅牌交給主人家一看便知。”
庖乙伸出僅剩的左手接過,銅牌上並沒有華麗的裝飾,隻是勾了一些簡單的雲雷紋,翻過另一麵,上麵刻了一個篆書的“翟”。庖乙飛快回想了一下,這三兄弟沒有人姓“翟”或者名“翟”的。這位老丈該不會是找錯地方了吧?
鬼穀先生無奈撚了撚胡須道:“也罷,你告訴他玄微子來訪過便是。”
“諾。”庖乙應答一聲,“你們下次再來吧。”言畢,關上了木門。
“先生,你要拜訪的人是這三個銅匠?”張儀忍不住問道,“如若要賣銅器,你告訴我們一聲便可。”
鬼穀先生緩緩搖了搖頭,轉身向來時的路走去,他算出友人今日將會到此地,不過還是出了一點偏差,原來他還沒有到。既然如此,那便隻有明日再來了。如此也好,明日帶白晉一起來,也許友人能做出白晉一直念叨著的東西。
庖乙拿著銅牌正走著,迎麵就見到那老仆提著水桶走來,看樣子正要去給菜地澆水。
“剛才來人是誰?”
“不認識。”庖乙將銅牌遞給老仆,“園叟,你可認得此物?”
園叟放下水桶接過,眯著一雙老眼翻看著銅牌,忽然他雙手一顫,險些將銅牌摔到地上。
“這是巨子的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