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香煎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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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得金黃香脆的豆腐片被擺上盤子,趁著鍋裏還有餘油,倒入醢醬還有切碎的蒜末煸香,再把醬汁澆到煎好的豆腐上,灑上蔥花。
“小師弟,你做的是什麽菜?那麽香。”張儀湊上前來,用力嗅了嗅,完全忘了要傳話。
白晉舉起陶鍋看了看,剛才用的有些不對勁,原來也開裂了。無奈歎了一聲,白晉提著陶鍋走出去。“我出去一下。”
“你便是白晉?”白晉剛走出門,就看見一個麵龐黝黑,目光如炬的老人。剛才他在廚房中隱約聽到院中的談話聲,稍微一想,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原來這個就是墨子啊。
“我是。”白晉道。他放下陶鍋朝墨子行了個禮:“見過先生。”
一禮畢,白晉目光炯炯地望著墨子,這可是真人,而不是活在書本中或者是影視劇裏的虛擬人物。
“不錯,不錯。”墨子打量了白晉一番,點點頭道。眉目端正,眼神清亮,眉宇間隱隱像那人。方才鬼穀先生寫的幾個字已告訴了他白晉的身份。雖然不知他是否真是失憶不知白家,還是有苦衷而不想回去。但鬼穀先生請求墨子能護他一護,這個自然可以。
天下人皆在找他,他卻甘願待在這山野小城中,此人到底是怎樣想的?他雖看起來不像大奸大惡之人,但墨子認為有必要私底下再找他談一談。
“先生若無他事,我便先回廚房了。”白晉將裂開的陶鍋放到牆邊的那一堆上,拍了拍手道。
墨子那眼神也太鋒利了,看得白晉莫名有些心虛。
“去吧。”墨子目送白晉的身影消失在廚房處,很快就聽到他的埋怨聲。
“師兄,你再吃就沒了。”白晉無奈地端起盤子道,才出去這麽一會兒,香煎豆腐就沒了一半。
張儀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兩聲,低聲道:“如此美味,停不下來……”
這豆腐片鹹香酥脆,一吃就管不了嘴巴了。這種做法和昨日的又有不同,這豆腐到底有多少種做法啊?
不過張儀是不會知道的了,他很快被白晉趕出了廚房。
“再私下裏吃以後就不做你的份了。”白晉如此威脅道,巧舌如簧的張儀隻好閉上嘴巴,乖乖出去了。
禽滑厘一來就把禽仲子拘在了身邊,見墨子走了回來,連忙押著他來到墨子麵前。
“先生,這是舍弟。”禽滑厘將禽仲子的頭按了按,行了個禮。
“先生好。”禽仲子反抗無果,隻得順著禽滑厘的意思來。他在江湖上飄蕩時,常聽得此人的厲害。他知道禽滑厘一直想讓他加入墨子的門下,但是他不喜歡和禽滑厘在同一門下。
他厭惡被比較。尤其是和兄長。他還是適合做江湖上一陣瀟灑的風。
墨子自然看出了禽仲子眼中的抗拒之意。他拍了拍禽仲子的肩膀,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禽滑厘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既然來了,不如吃過飯再走吧。”鬼穀先生道。
“也好。”墨子欣然應允,從懷中摸出幾個布幣,遞給禽滑厘,“去買些酒回來。”
“今日我要與你喝幾杯。”墨子對鬼穀先生道。
“正有此意。”鬼穀先生微微頷首。
禽仲子一脫離禽滑厘的魔掌立刻就竄到廚房。
木案上已經擺上了幾道菜,色香味俱全,禽仲子的口水一下子就出來了,忍不住伸手去拿,卻被白晉用木箸敲了一下手背。
“等會,很快就好了。”
禽仲子不顧手背上的一丁點兒疼痛,撚起一塊豆腐幹飛快塞入口中。
“呼,好吃。”
“再吃以後就別來蹭飯了。”白晉有點頭痛,怎麽一個兩個都喜歡偷吃呢?
禽仲子訕訕地收回手,但仍眼巴巴地盯著。白晉無奈,隻得讓他先把一甑的黍米飯端出去,然後叫孫賓進來把菜端出去。若叫張儀和禽仲子,恐怕端出去的是空盤子吧。
這次人比較多,因此分成兩張木案。鬼穀先生,墨子,醢稷三位老人家一張,其他人一張,飯菜也分成了兩大份。
菜肴一擺上,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今日這些是什麽菜式?”鬼穀先生問,他看得出有些是用豆腐做的,但又與昨日的不同。
“香煎豆腐、肉末蒸豆腐、豬肝豆腐湯、豆腐丸子、東坡肉、涼拌黃瓜。”白晉一樣一樣菜介紹過來。
“看來今天是豆腐宴啊。”鬼穀先生打趣道。
“這個豆腐也是由大豆製成的?”墨子問。
“正是,我這小徒兒腦子裏盡是一些古怪的主意。”鬼穀先生撚須含笑,語氣中毫不掩飾地帶著自豪之意。
“那我定要嚐嚐。”墨子拿起陶匕舀了一勺肉末豆腐,嫩白的豆腐上麵鋪著剁得極碎的肉末,肉末上撒上一些酸菜。墨子嚐了一口,豆腐滑如凝脂,肉末上點綴著的酸菜消除了豬肉的油膩,使得豬肉味道鮮美,嫩而不老。
墨子眯了眯眼,他幾乎不能分辨出是豆腐嫩還是豬肉嫩了。
“味甚美。”墨子肯定地點了點頭。這道菜很適合他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吃,這小子,算是有心了。墨子看了白晉一眼。
禽仲子一點也不客氣拿起木箸就夾了一塊燉肉,這肉色澤紅亮,肥瘦搭配地極好,看著就有食欲。他迫不及待一口就吞了下去。
剛夾起來的時候以為它會像其他燉肉一樣很容易爛掉,沒想到吃到嘴裏時卻酥而不爛,香而不膩,鹹香中又帶著一絲微甜。他馬上捧起陶碗急急扒了幾口黍米飯,如此好吃的肉當與飯相配啊。
禽滑厘看到禽仲子像一個即將餓死之人般那樣狂吃,不禁皺了皺眉。他在木案下踢了禽仲子一腳,讓他注意一點儀容。但他很快發現,這張案上除了他與白晉,其他人的吃飯速度簡直了……
連一向穩重的孫賓都迅速無比。
和獠那幫人打了一架,孫賓、張儀、禽仲子早已經饑腸轆轆,加上小師弟做的菜實在太好吃,一吃上嘴巴就不想停下來了。
禽滑厘剛夾到一塊東坡肉,斜刺裏就叉來一雙木箸,把肉給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