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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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京兆府後衙。
    後院之內。
    “大人,政事堂已經下了行文,命令兵馬司,兵部,刑部,京營,全力緝捕。大理寺,禦史台,刑部三堂會審,主審官之權交由大人!”
    一名身穿紅袍的官員,正與龍途稟報公文。
    龍途點點頭,這裏麵的行文他也參與了擬定,自然知道其中內容,說出來隻是給旁邊的陳恪聽的。
    龍途看向陳恪道:“陳恪小哥,你放心便是,即便真的有仙師參與其中,京兆府也會為你主持公道。司徒兄也是一位仙師,他卻不喜仙人之事,獨愛凡俗紅塵。若查明他們那群軍中惡人修了仙法,成了仙師。本府會請司徒兄與安聖宮一起來幫你主持公道!”
    陳恪道:“司徒大人不是大理寺卿嗎?大理寺已經參與進來,為何還要再請他出手一次?”
    陳恪以為大理寺參與緝捕軍中惡人,表明大理寺卿也會出手。
    龍途道:“大理寺卿何等身份,出手的是大理寺內的官差,不是大理寺卿。天下犯人那麽多,真讓大理寺卿去動手抓人,刑部與我京兆府可以退休了!”
    “原來是這樣。”陳恪有些遺憾,他以為是大理寺卿親自出手對付那群惡人。
    “這幾日我恐擔心那群惡人對你進行暗殺,你不要讓張護衛離你太遠,以防不測。”龍途說道。
    這幾日隨著京兆府滿京城抓人,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陳恪的存在,更是知道了山陰縣的慘案。
    不少國子監的學子紛紛在刑部與京兆府大喊,要求懲處軍中惡人,還天下人一個公道!
    給龍途擾的不行,讓人把國子監的講師叫來,當著學生的麵抽查他們的功課,這才讓這群憤憤不平的學子退走。
    但陳恪的名字卻是被他們喊出去了,陳恪已經出名了。
    人稱京城第一悲慘之人!
    連秦大嫂都知道有個姓陳的年輕人身負血海深仇,進京來求一個公道。
    客棧老板每天都在講陳恪的事跡,客棧老板不知道,剛剛從他麵前過去的陳恪,就是他口中的“京城第一悲慘之人”!
    陳恪回到房間,張護衛也回到了陳恪旁邊的房間,等待明日的結果。
    在這之前,龍途已經派出京兆府與刑部的名捕去追拿被清退的軍中之人。如今朝中更是派出了數個部閣之人,前去鎖拿,隻等朝廷官差抓著犯人回來。
    陳恪自從得知了仙師犯案之後,心中便有了計較,他可以信任龍途,但是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於龍途身上。
    陳恪要成為仙師,成為仙人,若是龍途他們幫不了自己,陳恪打算親自動手,去向那群軍中惡人親手討回血債!
    弱者寄希望於強者,強者寄希望於自己!
    陳恪盤膝而坐,按照王叔教的呼吸吐納之法開始修煉,他心頭更是默默念起《道》書上麵的經文。
    陳恪發現他默念經文的時候,他的呼吸吐納之間,會有熱流從胸口流向身體各處,十分舒服,就像是泡在了溫溫的水中,不冷,反而有些暖暖的。
    一連又是兩日,陳恪沒有看到李老頭再來,他也因為案件要審理,不能隨意的出城,陳恪壓住了心中的念頭。等此事了了,或者此事查不下去,陳恪都要向那位李老頭神仙拜師學習仙人法門!
    不為其他,隻為報仇雪恨!
    第三日。
    夜色沉沉,謝捕頭帶著幾名官差來尋陳恪,龍途有些話要問詢陳恪,張護衛時刻待在陳恪身邊,張護衛功夫不弱,幾個大漢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不是仙師,但也能飛簷走壁。
    “今兒個的街上為何如此冷清?”張護衛疑惑的看向謝捕頭,謝捕頭對著張護衛挑了挑眉。
    這是一個暗示,張護衛與謝捕頭同堂為官,早已經懂得對方的神色,他默不作聲的把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陳恪還不知道張護衛與謝捕頭之間的“眉來眼去”,隻是疑惑地問道:“謝捕頭,大人找我有何事,是不是已經把那群惡人抓到了!”
    “還沒有全部抓來,不過已經帶回來不少,正在審問之中。”謝捕頭笑了笑,他們幾個人,隻有謝捕頭在笑,謝捕頭帶來的四名官差手按著道,神色凝重。
    張護衛也不時的看一看四周。
    “當!當!當!”
    鐵器敲擊石頭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緩緩出現。
    “來了!”
    謝捕頭低喝一聲,他們幾個立即把陳恪護在了中間。
    “何人,敢攔京兆府衙門辦案!”
    謝捕頭大喝一聲,聲音洪亮,傳遍街道四周。
    “趙甲出,來此殺他!”
    一道人影緩緩從路邊的柱子旁走出來,他穿著黑色的勁裝,沒有蒙麵,借著路旁的燈火,可以看到他的臉上有一團十字刺青圖案。
    趙甲出手裏拿著一柄短劍,剛剛敲擊的聲音是他的短劍在敲打旁邊的石柱。他雙目帶著凶厲之色,嘴角掛著冷血的微笑。
    “是他!”
    陳恪眼睛一凝,聽到這個聲音,還有燈光下趙甲出的眼神,他認出了此人,正是當初殺進院子的黑衣人頭領。
    “果然是你!動手!”
    謝捕頭大喝一聲,身邊的四名捕頭“唰唰”齊抽出腰間鋒利的刀,向著著趙甲出殺去。
    趙甲出淡淡道:“我不殺凡人,你們還不配跟我交手,修行者餘孽今日必死!”
    四名拳腳了得的捕頭,剛剛殺到趙甲出的身前,隻見趙甲出手持短劍擋住了前麵兩人的舉刀劈砍,然後左手一拳一個,立即打飛了前麵兩人。
    張護衛見狀,眼睛微眯道:“不好,他功夫太厲害,我們恐怕不是對手!”
    謝捕頭道:“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人去通知巡防營,此刻已經有一千弓弩手埋伏。”
    隨著謝捕頭話音剛落,大街前後出現了沉重的腳步聲,很多,很重。嘩啦啦不停的靠近,是盔甲摩擦的聲音。
    趙甲出也感覺到了情況的不同,他再次揮拳,腳下連環挪步,來到了餘下的兩個捕頭麵前,同樣邦邦兩拳,打飛了餘下的兩個捕頭。
    “區區幾百弓弩手,想要傷我?”趙甲出笑著走向陳恪這邊。
    趙捕頭立即揮手,他們身後的弓弩手紛紛放箭,箭矢疾速射向趙甲出。
    趙甲出眼裏閃過寒芒,手中短劍投擲而出!
    “小心!”
    張護衛舉刀抵擋,短劍穿透了他的鋼刀,插入他的腹部。
    “啊!我受傷了!”張護衛咬著牙,捂著腹部,短刀插入了不深,幸虧他的鋼刀很厚,要是像謝捕頭他們那樣的鋼刀,此刻已經被插死了!
    “快來人,把老張帶下去救治。”謝捕頭神色微驚,立即招呼巡防營的人過來救人。
    有兩人抬著張護衛往後走。
    陳恪此刻眼神死死的盯著趙甲出,趙甲出也露出寒光看向陳恪。
    他們兩個都想至對方於死地。
    陳恪握著拳頭,感受著身體裏麵的血液在極速流動,他想要過去一拳打碎趙甲出的心髒。
    趙甲出麵對飛來的上百支箭,手中忽然從下往托起,他的手指不停地變幻,陳恪隔著不遠能夠看到趙甲出手掌裏麵似乎有一團水光在閃動。
    “那是什麽?”陳恪問道。
    謝捕頭一臉疑惑的道:“什麽東西?”
    “他的手裏好像拖著一團水汽!”陳恪話落,謝捕頭臉色十分難看,他已經看到了。
    趙甲出手掌之前,射來的箭像是釘在了空氣前麵,紛紛停在趙甲出的身前三尺之外。
    “你活不了了!”
    趙甲出手一揮,這些箭矢紛紛掉落,他腳蹬地麵,快速的向著陳恪跳躍過來,一步十丈,兩步便到了陳恪他們身前。
    “小心!”
    謝捕頭舉刀就砍,趙甲出一掌打在謝捕頭的腹部,謝捕頭口吐鮮血,退了數步。
    後麵巡防營的兵卒,好像被趙甲出嚇到了,忘記再次放箭,直到有人大喊,他們才紛紛搭弓射箭,瞄向趙甲出。
    趙甲出走到陳恪麵前:“上次讓你活著離開,是我不對,這次不會了!”
    陳恪眼裏血紅一片,他握著拳頭,手在輕輕顫抖,是緊張,也是憤怒。
    “姨母,我會打死他,為你們報仇!”陳恪咬著牙,舉拳捶向趙甲出。
    趙甲出也握拳,打向陳恪的心口。
    “嘭!”
    陳恪打在趙甲出身上,趙甲出被陳恪打的退了六七步,趙甲出的拳頭慢了一些,沒有打在陳恪的身上。
    趙甲出陰著臉拍了拍胸口,有些悶痛,果然修行者餘孽不該存活,即便未入道修行,也能發揮出如此強勁的力量!
    “謝捕頭!”
    陳恪抱住了退到他身上的謝捕頭。
    謝捕頭口中吐著血沫,剛剛趙甲出的一拳,被他擋住了。
    “這……這老小子的拳頭好硬,我……”
    謝捕頭手鬆開了握著的刀。
    “當啷。”
    清脆的響聲砸在地麵,謝捕頭心口凹陷,心髒破碎,已然身死。
    “謝捕頭!”陳恪悲痛的大喊。
    “放箭!”
    餘下的上千巡防營之人姍姍而來,上千支利箭射向趙甲出,趙甲出左擋右擋,想要殺向陳恪,卻被射中了腿部。
    “先讓你再多活一夜!”趙甲出見到對麵人太多,顧不得腿上的傷,在上千兵卒的注視下,一腳踏地,飛身上了半空,滑向遠方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