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卷 第二十九章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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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澤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師父……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不過看著……似乎不在京城內……”
    蕭彰道:“你把玉佩捏碎,為師這就來尋你。”
    “可……”沈澤似乎有些猶豫。
    這種保命的東西,輕易動用不得。
    “可個屁!趕緊捏了,現在沒工夫等你!”蕭彰氣的破口大罵。
    “等回去了,為師再給你做一個!”
    一聽這話,沈澤就毫不猶豫的將玉佩捏碎了。
    蕭彰這邊的玉佩,隨即就浮了起來,朝著一個方向急射而去。
    蕭彰立馬喚出自己的長刀,禦刀飛行。
    顧延之見狀破妄劍一出,整個人都化作了一道白虹。
    ……
    京城外的某處山崗之上,一“條”人影縮在某顆大樹枝椏上。
    蕭彰甫一落地,就被這滿山的臭氣熏的直捂鼻子。
    顧延之默默收回來即將落地的腳,整個人踩著破妄劍懸在地上。
    “這是亂葬崗吧!”蕭彰揉了揉鼻子,眼睛被臭氣熏的通紅。
    這會兒還在夜裏,借著月光也隻能瞧見些被席子裹了堆的到處都是的屍體。
    蕭彰跟著玉佩尋到了沈澤藏著的那顆樹下。
    “臭小子,還不趕緊下來!”
    沈澤抱著樹幹的手一抖,哭喪道:“師父,好多鬼!”
    蕭彰“呸”了一聲,一腳踹在樹墩子上,整個大樹都晃了晃。
    “你個除魔捉鬼的還怕鬼?以後出門別說是我的徒弟!我丟不起這個人!”
    沈澤指著手中轉到飛起的羅盤,不免又想到了在孫府的那夜。
    腿更抖了。
    “師父我腿軟!”
    沈澤用最霸氣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
    蕭彰氣的渾身直抖,一巴掌把沈澤拍了下來。
    “我怎麽就收了你這麽個倒黴催的徒弟?!”
    沈澤五體投地,臉埋在泥土裏臭味直衝腦仁。
    連滾帶爬的爬起來,連連幹嘔。
    嘔著嘔著他噴出一口獻血。
    “不是吧,我沒這麽用力吧!”蕭彰舉著手懷疑人生。
    他定睛一看,才發現沈澤衣服破破爛爛,渾身是傷的模樣。
    蕭彰跳起來了:“是哪個龜孫子把你傷成這樣的?”
    沈澤搖著頭,也不知道是在嘀咕什麽。
    顧延之一招手,道:“此地不是該說話的地方,我們先走。”
    蕭彰拎著沈澤的後衣領,好在是玉清宮的校服質量格外的好,一路上也不見顛簸。
    沈澤垂著四肢像一條死魚。
    蕭彰道:“城東客棧是住不成了,我們現下去哪?”
    顧延之看著不遠處的京城,眯了眯眼睛道:“皇宮。”
    “抓了我的徒兒,總得去要個說法不是?”
    城東客棧是有禁軍守著的,一打聽就全出來了。
    顧延之抿著唇,是真沒想到竟還有人把念頭打在了玉清宮的頭上。
    可一想溫如惜本身的身份,顧延之又是一陣頭痛。
    等入了宮,折騰了半晌,讓沈澤清理幹淨後,顧延之這才問:“客棧那裏發生了何事?”
    沈澤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是自溫如惜昏迷後,顧延之和蕭彰也走了,那孫瑋耐不住性子,就徑直去找了竇三娘。
    沈澤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聽到動靜後,就發現客棧裏已經被孫瑋砸了個稀巴爛。
    沈澤不懂修補一類的事情,隻給了錢讓人去置辦。
    然後就頭疼的將那兩人拉開,竇三娘的右臉被孫瑋這個大男人扇了一巴掌,高高腫起。
    她也是個不服輸的性子,拉上了衣衫,就破口大罵。
    “孫楨就是個禍害蒼生的畜生,死了便死了!”
    “你們姓孫的就沒一個好東西,占著個好位置,我們老百姓都要苦死了。”
    “狗東西死的好啊,這是遭報應了吧,你非要說是我殺的,好啊,還就是我殺的。”
    “殺了這麽畜生不如的東西,我還是積福了!”
    孫瑋失去了依仗,本就火氣衝天,這竇三娘又撞到他槍口上了。
    當即兩人就互罵了起來。
    “個臭婊子,算什麽東西?”
    “老子操你的時候,怎麽不說我們姓孫的不是好東西。”
    “不過是個青樓女人,真把自己當成什麽人物了?”
    “我呸,你個千人騎萬人操的破鞋,你爺爺我能碰你一下都算是你燒了八輩子高香!”
    ……
    沈澤站在那,兩人就沒有動手了,光是吵架鬥嘴,等臨近中午這倆人吵累了,吵餓了也就各自散開了。
    沈澤悄悄鬆了一口氣,這一覺睡的格外昏沉,直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順著門縫湧入了他的鼻腔中。
    等他順著味道打開孫瑋的房門時,孫瑋就已經昏睡不醒了。
    沈澤又去找竇三娘,誰知竇三娘已懸梁自盡。
    沈澤驚的差點嚇出三魂,竇三娘自盡,他竟然一點動靜沒有聽到。
    沈澤知曉大事不好,連忙就要傳音給蕭彰。
    可偏偏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噗的一下就打進了竇三娘的身體裏。
    沈澤連忙握緊了自己的本命寶劍。
    竇三娘的身體一寸寸的動了起來,沈澤欲哭無淚。
    能令屍體“死而複生”的鬼是多大的一隻鬼啊!
    別說他現在本就有傷在身,就算是全盛時期也沒一個人收拾這等鬼的實力啊!
    不行也得行!沈澤先下手為強,一劍斬下去,半數的桌椅都化成了齏粉。
    “竇三娘”扭著脖子從白綾上“碰——”地一聲落了地。
    翻著眼皮,隻露出一對眼白。
    沈澤頭皮發麻的撲了過去,可那“竇三娘”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從後廚轉了一圈後就徑直往樓上走去。
    沈澤阻攔不得,隻好跟著它往上走。
    很快沈澤就知道它的目的了。
    孫瑋的房門被它粗暴的推開,昏迷不醒的人,任多大的動靜都不會醒來。
    它舉起從後廚拿出來的砍刀,速度快的就連沈澤都沒反應過來。
    刀刀入肉,刀刀見骨。
    沈澤想去阻止,卻被一巴掌拍飛,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亂葬崗裏了。
    ……
    蕭彰和顧延之看沈澤的目光都很奇怪。
    但顧延之端著不肯說。
    蕭彰發自內心的提問:“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呢?”
    沈澤也是第一次下山,還是跟整個玉清宮最優秀的弟子一起,本以為一路能躺平被帶飛,但誰知每次出了事,他不是在昏迷就是在昏迷的路上。
    偏生每一次還都活的好好的。
    沈澤摸了摸頭訕笑道:“大概是老天爺覺得我命不該絕?”
    蕭彰搖搖頭,說來這事也怪不得沈澤,那附身竇三娘的鬼怪實力不俗,沈澤本來擅長的也不是打鬥方麵的事情。
    能在那鬼怪麵前保住一條小命就已是不易。
    即便是孫瑋在他麵前被人活活砍死,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可看這沈澤不說什麽,但心裏肯定也不好受。
    玉清宮的人責任感多強啊,眼見著活生生的一個人在自己麵前被剁成了肉泥,心裏怎麽能好的起來。
    蕭彰拍了拍沈澤的肩,道:“這也怪不了你,非要說因為誰的話,那還是因為我和你師叔二人都離開了那裏。”
    “這哪怕我二人其中一個人在的話,也不知道落得個如此田地。”
    “說起來,你師妹竟也是被這事拖住了,關進了大理寺獄。”
    “什麽?!”沈澤激動的上前一步,他眼眶通紅,“怎麽能這樣!我這就去找皇帝說清楚。”
    “我看的清清楚楚這是妖邪作祟,跟師妹哪有半分關係!”
    玉清宮的人不涉朝廷事,但溫如惜身份特殊,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就算是顧延之也不能隨意撈人。
    不然壞了規矩,那修仙界的人豈不是可以隨意幹預人間界的事情,那這個世間得亂成什麽樣?
    如今證人有了,顧延之自然是馬不停蹄的要去把溫如惜撈出來。
    小皇帝剛睡下不久,就被宮人喚醒,說是國師求見。
    小皇帝一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麽,顧延之來的正好,給了一道手令就讓他去放人。
    沒想到事情這麽輕鬆,顧延之拿到手令的時候還有些愣神。
    他閉關多年,哪裏會知道如今的大夏早就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大夏了。
    皇帝都不知道換了幾輪。
    小皇帝勢必是要把孫楨的事情都調查清查,用哪一方的人都不合適,而有著兵權的李家女兒則不在其中。
    孫楨是誰的人,小皇帝心裏也門清。
    他現在初步掌握朝廷,急需一些事情來穩固政權。
    瑜王則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切入口。
    孫楨的死不過是個引子,為的就是將瑜王集團幹的貪汙國銀的事情調出來。
    現如今初見成效,小皇帝正要大展拳腳,瑜王那邊的常禦史又要搞出些什麽幺蛾子出來。
    借口誰都有,看自個怎麽用。
    顧延之這邊一施壓,小皇帝就有了十足的借口,將瑜王那邊的口給堵回去。
    玉清宮的人你敢壓?溫如惜放了,墨卿與你能不放?
    墨卿與一口氣殺了十幾個人,你就不怕她一怒之下就殺到你家,滅你滿門?
    解決了一樁心事,小皇帝心情很好的重新睡下,臨近早朝時還做了一個甜甜的夢。
    ……
    魏雋剛走沒多久,顧延之就帶著人把溫如惜和墨卿與放了出來。
    “師尊。”溫如惜看著顧延之眼神崇拜,果然還是自家師父可靠。
    顧延之奔波了一夜,看著雖然整潔,但不曾洗漱讓他格外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