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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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氏獨自一人在屋內,她坐在內間的床榻上,悄悄拿出司馬楚歌寄來的家書細細的讀著。
這封書信,她幾乎每日都要拿出來看,已經熟悉到每一個字都能默記在心了,洛氏思女心切,讀著女兒千方百計寄回來的書信,她的心才能得以一絲慰藉。
洛氏反複摩挲著手中的信箋,正在思念著女兒,門外驟然傳來嬤嬤的喚聲:“夫人,您看誰來了。”
她被困莊子上,能來看她的也隻有侄女洛芙,洛氏還以為又是侄女來了,她正要起身出去,屋門被驟然打開,竟然是司馬正仁。
洛氏驚詫萬分,直到手中的信箋無意間滑落在地,她才驚覺,洛氏連忙彎腰將信箋拾起來塞進袖子裏。
司馬正仁立在門口,看著手忙腳亂的妻子,開口道:“為夫來看你,你難道也不請我進去。”
夫妻二人已經數年未見,這原本最熟悉的枕邊人,現下看來,亦是成了半個陌生人。
洛氏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展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淡淡道:“將軍請坐罷。”
司馬正仁沒有入座,他環顧了下這間普通卻又被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屋子,遂又信步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葳蕤的花草,說道:“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樣愛幹淨。”
洛氏隨著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回道:“都是仆婦們收拾的。”
高門裏的貴婦,凡事自然是無需親力親為的,但這一方簡單的住處,亦是透著居住主人的心性,這裏若是換做旁的女人來住,定然不會是這樣的景象。
司馬正仁憑窗望著外頭,繼續道:“這裏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地方。”說著,他轉過身來,看向洛氏,問道:“在這裏住了幾年,是不是讓你更不願回司馬府了?”
從前她是司馬正仁的正室的時候,夫妻二人不過是相敬如賓的過著,司馬正仁生性冷漠,洛氏與他根本談不上什麽恩愛有加。
此刻,聽聞司馬正仁說出這樣的話,洛氏心裏驚詫,回道:“將軍怎會這樣說,我乃司馬家婦,怎會不惦記家裏。”
司馬正仁看向洛氏,直截了當的回道:“你惦記的是城兒,恐怕不是司馬府罷,自從你嫁進司馬府,怕是也從未將那裏當做你的家。”
他很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沒什麽溫度似的,卻也沒有責備或者不滿之意。
從前,他在外隨兄長奔波,她在家裏打理中饋,他們夫妻各盡其責,夫妻二人聚少離多,便是偶爾在一起,說的也都是正經事,如同這樣的話,司馬正仁從未說起過。
聽了丈夫的話,洛氏心裏生出酸楚。
洛氏苦笑:“我竟不知,原來將軍竟是知曉我心思。”
司馬正仁也笑了,他道:“咱們少年夫妻,你的心思,我又怎能不知。”
若是在關係親密的夫妻見,這樣的事實在是奇鬆平常,但對於洛氏來說,她已經習慣了與丈夫那種沒有什麽情愛的刻板夫妻關係,司馬正仁這話落在她耳中,便如同一顆巨石被驟然投入平靜無波的水中一樣。
真是一時激起千層心緒。
洛氏的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她側過身去,麻利的拭去了淚,回道:“將軍能知曉我心,這輩子,我也算知足了。”
她眼中帶著淚光,望向司馬正仁,道:“你且回罷,好生的照料城兒,此地安生,我已經決定了,下半輩子,我就在這裏度過。”
司馬正仁看向妻子,她的目光依舊如從前一樣澄明,他重重的歎了口氣,感歎道:“我竟不知,你原來這樣倔強。”
司馬正仁走後,洛氏從袖中拿出信箋,小心的將方才由於匆忙掖在袖中的褶皺撫平,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回到枕下。
嬤嬤進了屋子,搓了搓手,遺憾道:“二老爺能這般折腰,已經十分難得,夫人何必這樣呢?”
洛氏苦笑了下,喃喃道:“難道就因為他的幾句好話,我便該感恩戴德了。”
嬤嬤回道:“老身不是這個意思,老身隻是再為夫人的前程著想,既然二老爺有心修好,您還是回去的好,畢竟您還有兒子呢不是。”
洛氏為司馬正仁生育了一子一女,幼子司馬城還不到十歲。
提及幼子,洛氏眼中又氣了霧氣,她歎氣道:“城兒乃二房嫡長子,司馬家重男兒,便是沒有我這個娘在身邊,以二老爺的性子,也定然不會允別人傷了她。”
說著,她望向窗外,目光卻是空洞無神:“隻盼著我兒莫要怨我這做娘的心狠,隻是那樣的家,我現下真的不願意再回了,這裏雖清苦,倒是讓人安生。”
自從被司馬超安置在這處院落,洛芙阿姆等人再不必為了生計操勞,日子雖悠閑下來,可阿姆心裏卻不踏實。
司馬超雖承諾娶洛芙為妻,但他一日不娶人進門,阿姆便是一日不能安心。
“我今日在茶樓裏聽那些人說,現下司馬家可是大權在握了,大公子答應的事,也不知他能否做得了主。”
阿姆一個婦道人家,對於國家大事自然是不懂的,但為了自家主子前程計,現下她每日都會跑去茶樓裏千方百計的探聽外頭的事。
洛芙安慰道:“阿姆莫要著急,他若能娶我,我便一心一意的跟著他,他若是不能,咱們大不了還是過從前的日子,雖然清苦些,但勝在舒心。”
阿姆歎氣道:“我老婆子不怕清苦,我隻怕耽誤了大小姐。”
洛芙笑道:“人若不墮其誌,又豈能被人誤。”
正說著,藍田從外而歸,進了門便衝著洛芙使著眼色,洛芙會意,別了阿姆與藍田兩個進了屋子。
藍田從包裹裏拿出幾個藥包遞給洛芙,嘟嘴道:“藥鋪的掌櫃可是說了,這避子湯最是傷身,大公子這陣子幾乎日日都要來,長此以往,您這身子哪裏受得住。”
上輩子,她不想喝這避子湯,但作為司馬超的妾室,卻是不得不喝,現下沒有人逼著她了,卻還是不得不喝。
洛芙將藥包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吩咐道:“且收起來罷,莫要讓人瞧見。”
洛芙話音剛落,隻見門口傳來一聲冷冷的聲音:“你也怕被人知曉!”
洛芙猛然回頭,司馬超正立在門口。
他臉色冰冷,眼神犀利,像是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