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訓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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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戶人家,便是妾室也是有各自的位份的,位份最高的可以加上自己的行事稱為夫人,諸如司馬正德的妾室蘇夫人。再往下就是姨娘了,這些女子大多出身不高,但也是良家女,為了區分,亦是冠以姓氏分。然後便是賤籍的姬女,歌姬舞姬之類,是連姓氏都沒有的,隻根據名字稱為某姬。
管事的口中的謝夫人,便是從前洛氏被貶為妾室後做了司馬正德幾年正室的那個,這些女人中,要數謝氏出身最高,當初司馬家亦是為了與謝氏一族聯盟,所以才聯姻。
司馬正仁聞言,冷聲問道:“那謝氏,為何不來?”
管事的回道:“謝夫人說她這兩日身子不爽,出不得屋子。”
這謝氏出身高門,也是族中嫡女,本是要做人正頭娘子的,閨中時也許了一戶高門,可是臨過門的前,未婚夫卻是因病突然死了,她娘家隻好另為她尋覓夫家,未等它婚事定下來,她生母又不行染病故去,她要為母守孝,這樣一來,謝氏便被蹉跎到了高齡剩女,婚事上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局麵。後來,謝家為了與司馬家聯姻,便將她嫁給了司馬正德為妾。
當年司馬家已經是蒸蒸日上,乃朝中炙手可熱的新貴,舍去一個被蹉跎了的女兒來攀上司馬家,謝家上下是巴不得的。
隻有謝氏心有不滿,她一個高門嫡女,要給人做妾,怎能甘心,好在老天有眼,司馬正德的正頭夫人娘家一朝獲罪,她因著高貴的出身一躍成為了正室,謝氏好生的得意,甜頭吃慣了,現下又要將她貶回妾室,她怎麽能甘心
廳內眾人哪裏看不出這是謝氏在給洛氏下馬威,一個個麵上雖不敢顯露,但心裏皆是揣著看好戲的念頭。
洛氏微微歎了口氣,側頭看向一旁的司馬正仁。
司馬正仁聽了管事的回稟,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冷聲道:“這就去告訴那謝氏,若是今日不來,那她從今往後便不用出屋子了,下半輩子,便讓她在屋子裏頭養病就是。”
管事的答應著退了下去,屋子裏原本要看熱鬧的妾室也歇下了心思,原來還閑得長毛想看看兩個主母爭鋒呢,現下主君一句話,明顯是向著原配洛氏的,倒也沒什麽戲碼可看的了。
眾妾室又成了木頭人,一個個規規矩矩做得筆直。
一會功夫,謝氏隨著管事的入內,她進了廳堂,期期艾艾道:“妾身身子不爽,故而來遲,還望將軍見諒。”
謝氏巴巴的看向司馬正仁,期待得到丈夫的一絲垂憐。
她為他執掌中饋這麽些年,他無故將她從正室又貶回了妾室,她心裏委屈,他該給她個說法,至少,丈夫應該是對她有些愧疚才是。
可司馬正仁卻沒有按照謝氏預期去做,他甚至連看都沒看謝氏一眼,隻是冷冰冰的開口對著一眾妾室宣布道:“從前因為朝堂上的事,夫人她深明大義,放棄了司馬家正婦之位,暫去家廟居住,現下朝事平穩,我便又將她接了回來,從今往後她還是正室。”
說著,司馬正仁又對著眾妾訓道:“尊卑有別,爾等皆要以夫人馬首是瞻,若是有誰敢忤逆夫人,不管是誰,一律家法處置。”
司馬正仁雖比洛氏大幾歲,但也不過才三十有五的年紀,司馬正仁生得英武高大,是個很英俊的人,再加上他位高權重,舉手投足間更具氣場魅力,隻是他一貫冷肅威嚴,不拘言笑,所以後宅的女眷皆是懼怕他。
眾妾室聽聞主君這番訓誡,哪敢不從,一個個忙不迭的紛紛點頭答應。
左右誰也不能分得主君寵愛,洛氏相比於謝氏,她溫柔知禮,處事公正,司馬正仁這般安排,大家心裏也是巴不得。
眾人接著又規矩的跪地向洛氏施禮,左右大家都是一直做妾,伏小做低的也習以為常了,隻有謝氏心裏卻是一萬個不甘。
司馬正仁訓完了話,便出了正廳去忙了,洛氏與眾妾室寒暄了幾句,便由管事的引著去了自己的主院。
司馬正仁雖然不溫柔,但是卻是言出必行,從不騙人。
她這個住院,確實還是與從前一樣,大道院子裏的亭台樓閣,小到屋內的一擺一設,都是從前的樣子,一點兒都沒變。
司馬府雖大,院落樓閣更是不計其數,但東西兩苑的主院卻是唯一的,隻有主君的正頭夫人才有資格居住。://y
洛氏環顧著屋子,好奇道:“我走了這麽些年,這院子沒人住過嗎?”
按理說,謝氏被抬為正室後,該是住在這裏的,若是被人住過,便是再怎麽收拾,都會有新主人的痕跡。
管事的忙上前回道:“稟夫人,自從您走後,將軍便命人封了這院子,隻留下幾個仆婦灑掃收拾,一直並未允旁人踏足過。”
難道丈夫是在一直刻意為她保留這個院子嗎?
洛氏心裏有一絲暖意劃過,但也不過是一瞬而已。
他可不是這樣的人,或許,這裏畢竟是他們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地方,驟然換了女人,他還是不太習慣罷。
洛氏心裏雖依舊怨恨著丈夫,但看著自己原來的家沒有被人享用過,到底還是舒坦的,她喚來婢女更衣洗漱,待略略用了些晚飯,便上床休息了。
她與洛芙雖同為洛氏女,但洛氏遠沒有侄女堅強厲害,她是個文弱的人,經曆這一日的波折,已經是耗費了她全部的精力,洛氏的頭一挨枕頭,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晚,她睡得很沉,待清晨她漸漸蘇醒,不自覺的轉身舒展開手臂,驟然觸碰到了身側的人,洛氏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她猛然睜開眼,見司馬正仁正睡在她身側,洛氏心裏一驚,不由得喚出了聲。
司馬正仁被她喚醒,因為常年行軍的習慣,他不同與一般人剛醒過來會有那麽迷糊的一個階段,司馬正仁一醒來腦子便是清楚的,他習慣性的一骨碌起身,先是抬眸看向桌上的更漏,嘴上說了句:“今日竟然起遲了一刻。”便是利落的下了地。
“我要去習武!”
他也不顧蒙在床上的妻子,自顧麻利的穿上勁裝後,他從牆上解下長劍,便大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