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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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喝完不久,何田田的情緒就平複下來,她也知是喝的藥起了作用,向老郎中道謝後便要起身。
    林小滿忙勸:“老姨,歇歇再去吧。”
    何田田卻搖頭,“不能再歇,俺不在乎錢財,但不想俺那些嫁妝都便宜了他們。還有俺的五丫,剛出生俺還沒見過一眼,就被他們送人了,俺要把五丫找回來。”
    說著,眼淚又要往下掉,林小滿不敢再勸,隻能讓林二虎出去讓車把式把馬車牽過來。
    “把式叔,送俺們徠安縣縣衙,俺要去告狀。”
    原本不知發生了啥事的車把式,也已經聽張家的鄰居說了事情經過,也氣壞了,“對!叔送你們去告這幫孫子。”
    馬車很快趕到縣衙門外,林小滿讓何田田先在車上躺著,她跳下馬車去擊鼓。
    誰知剛拿起鼓錘就聽到‘咦’的一聲,“小掌櫃你咋來徠安縣擊鼓鳴冤”
    林小滿扭頭,就看到不遠處身著便衣的陸瑾,和他身後跟著的青書,剛剛那聲小掌櫃正是青書喊的。
    陸瑾眉頭緊皺,想不出林小滿有何冤情非要到徠安縣來擊鼓,是信不過他這個青平縣縣令還是覺著他年輕,沒有替她申冤的能力
    林小滿也很驚訝,他們青平縣的縣令怎麽會到徠安縣來不過有熟人好辦事,隻要陸瑾和徠安縣縣令的關係不是水火不容,他替何田田說一句話,張家這個案子就穩贏了。
    林小滿拿著鼓錘跑過來,“大人,俺老姨嫁到徠安縣,夫家嫌她沒有生出兒子,趁她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將她關進柴房,想要活活餓死她,俺是替她來申冤。”
    陸瑾聞言緊繃的神情驀地一鬆:原來不是覺著他無能啊。
    “可有狀紙”
    “有有!”林小滿忙將自己剛寫的狀紙拿出來,雙手恭敬地舉過頭頂。
    陸瑾接過狀紙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再看向車裏的何田田,也氣得夠嗆:他一直以為隻有高門大戶才會有這等醃臢之事,卻不曾民間百姓也能這般無恥
    把狀紙往青書懷裏一扔,“送去給劉縣令看!”
    青書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麽,但看何田田這模樣也不太好,趕緊拿了狀紙就往徠安縣衙裏跑。
    此時徠安縣衙內,劉縣令已經聽守門的衙役來報,說是有位青平縣縣令的熟人來告狀,讓他早做準備。
    劉縣令心裏叫苦,這祖宗咋又來了這一天天的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地當個官了
    雖然心裏不情不願,卻還是換上官袍迎了出來,還沒走到前麵,就看到送狀紙進來的青書。
    忙對青書抱拳作揖,裝出一臉驚喜:“青書小哥,陸大人來了”
    青書笑,“劉大人,實在不想笑就別笑了,嚇人!”
    劉縣令的笑僵在臉上,隨即變成一抹哭笑,“看得出來”
    青書點頭,將狀紙給給劉縣令,“外麵有人來喊冤,這是狀紙,我家大人讓先給劉大人送來。”
    劉縣令忙接過狀紙,看青書這神色也知道該如何審理此案了。
    於是喊來衙役升堂,他則是匆匆把狀紙看了一遍。
    不得不說寫狀紙這女子,字寫得好,文筆也好,可以說是字字泣血,行行帶淚,看完狀紙把他氣的哦。
    “升堂,傳原告何氏上堂。”
    此時何田田已經聽林二虎給她解釋了陸瑾的身份,又聽林二虎說這位縣令如何如何的好,還喊他們林氏一族的族長叔,算是自己人。
    雖然心裏不大信,但心裏有個期盼,若這位青平縣的縣令真能向著他們,會不會在徠安縣縣令麵前替自己說幾句好話
    當聽到裏麵徠安縣的縣令讓她上堂時,何田田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要從車上下來。
    奈何身體太弱,沒走兩步腿一軟,若不是林小滿在旁扶著就要摔倒了。
    陸瑾抿著唇,對出來傳喚的衙役道:“原告受盡折磨,身子虛弱,無法獨自上堂。”
    衙役一縮脖子,明明是隔壁縣的縣令,他咋瞧著比自家縣令還嚇人
    “要不……俺去弄塊門板讓她躺著”
    陸瑾麵露不悅,剛要嗬斥衙役不像話,怎麽也得弄個肩輿吧卻聽林小滿道:“那就多謝官差大哥了。”
    陸瑾這才勉為其難地點了下頭。
    “不必謝!不必謝!”衙役如蒙大赦地往回跑,不多時兩個人抬了塊剛卸下來的門板出來,將何田田放到門板上抬上大堂。
    徠安縣縣衙審案的地方分為大堂和二堂,二堂審一些重要案件,或是不便公諸於眾的案件,外堂則是審理一些民間案子,像何田田這樣的案子就要在大堂審理,百姓有興趣的也可以衙門口聽審。
    何田田被抬上大堂便要起身跪拜,被劉縣令給製止了,“你身子虛弱,就躺著回話吧。”
    何田田還是伏在門板上給劉縣令磕了個頭,“多謝大人體恤。”
    劉縣令見她沒有因著是陸瑾的熟人,就在自己麵前放肆,甚是滿意,“你且說說你因何事,要狀告何人”
    何田田未語眼淚先流了出來,“回大人,民婦要狀告民婦的婆家張家,不顧民婦阻攔,將民婦剛出生的小女兒送人。又因民婦沒有生下男丁,便將民婦關進柴房,意圖將民婦活活餓死,霸占民婦的嫁妝。請大人為民婦做主,準許民婦休夫,尋回親女,並拿回當年帶去張家的嫁妝。”
    劉大人在看過狀紙後就已經清楚案情,此時不過是走個過場,又問了可有人證,不想堂下呼啦啦跪下十幾人,口中稱自己是張家的鄰居,親眼見到何氏今日是如何出的張家門,都願為何氏做證。
    劉大人心中大喜,有了這麽多證人,何愁張家人敢抵賴於是便讓衙役去將張家人傳喚上堂。
    張老太在何田田被林小滿抱走時,就讓大孫女去給她男人和兒子送信了。
    隻是二人去了城外財主家做工,得了信匆匆趕回來,剛一進門脖子上就被套了個繩子,一下子都懵了。
    當得知是何田田在縣令那裏把他們一家都給告了,在心裏大罵張老太也不說明白,早知道何田田把他們告了,他們不如就在外麵躲躲風頭了。
    畢竟何田田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也就弄死了,可一旦聲張開,那可是謀財害命,哪有把自家人喊回來歸案的
    心裏再氣,最後也被衙役用繩子套上縣衙大堂。
    但去衙門的路上,爺倆眼珠一轉,看向張老太的眼神都帶著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