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舒退後兩步讓出路來。
    兩人的對話引得眾人注意。
    曲岑這才發現宋錦舒也在，忙走到門口，“錦舒師妹，你是何時來的？”
    “有一會了。”她小聲回答。
    “是找師傅有事？怎麽不進去說話？”曲岑略帶歉意，“是我的不是，你在這兒站這麽久都沒看見你。”
    宋錦舒搖搖頭。
    屋內。
    前來傳話的弟子朝應陵行了一禮，“應陵長老，掌門有請，不知是否方便？”
    “掌門找我何事？”
    “關於冥域之門封印一事，要與長老商討。”
    應陵起身，“我這就隨你同去。”
    “師傅，我也有事想同師傅和掌門申請，能不能帶我一起？”顧知知聞言也站了起來。
    應陵會意，“你的想法我聽曲岑提過一二，那便同去吧。”
    “還有我。”駱其琛像個八旬老頭似的顫顫巍巍支起身。
    顧知知趕緊扶了他一把，說：“你這身體就別去了，放心，我能搞定。”
    “沒事，就像你說的，我們是合夥人，我當然要去。”
    駱其琛歪在顧知知耳邊，用氣音說了三個字。
    “苦肉計。”
    顧知知心念一轉，目光堅定地對應陵說：“師傅，小師兄其心可感天地，我就算背也要把他一起背過去！”
    “誰要你背了，我自己能走。”
    駱其琛從儲物戒中取出套衣裳穿好。
    顧知知攙著他。
    一行四人離開無台峰。
    宋錦舒站在原地目送他們。
    “大師兄，方才我想與知知師姐交好，主動說了許多話，但她一句都不曾搭理我。”
    她言語中夾雜著失落。
    曲岑溫和地安慰她，“你別多想，那時她應是在擔心五師弟，沒有心思同你說話，並非有意為之。”
    “嗯，我理解的。”宋錦舒垂頭看著地麵，“大師兄，似乎除了你，別的師兄都更喜歡師姐。”
    曲岑認真考慮了下，“除了我，其實還有四師弟，隻不過……”
    背後說師弟輕浮並不好，他便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但懂的都懂。
    想到方澄的性子，宋錦舒也撇了撇嘴。
    “對了，你來找師傅有何事？不知我是否能幫上忙。”曲岑岔開話題。
    “沒什麽。”宋錦舒反問，“大師兄，他們去找掌門是要做什麽？”
    這事兒不算秘密，畢竟顧知知一直在煉丹，曲岑就簡單同她說了。
    宋錦舒聽後，將腦袋垂地更低。
    “無台峰上總共就這麽幾人，師兄和師傅們都知道，唯獨我毫不知情，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師妹多慮了。”
    麵對敏感且負能量滿滿的宋錦舒，曲岑安慰到最後也不知怎麽開口了。
    主峰，殿。
    青雲宗的上層大佬們正在裏頭開會。
    顧知知和駱其琛在外麵等候，亦在開會。
    “好，就按說好的辦。若他們還是不同意，我們就隻能退一步，舍小博大了。”顧知知輕聲道。
    駱其琛表情凝重地點點頭。
    他本來就分不到幾成。
    顧知知退一步還有點油水，那他就真的隻剩九牛一毛了。
    不行，不能退！
    過了許久，殿門打開。
    顧知知扶著駱其琛進屋。
    掌門是個鶴發老頭，精神矍鑠。
    他們行過禮後，掌門蒼老渾厚的聲音傳來。
    “應陵說你們有事稟告？”
    “是。”顧知知抬起頭來，將靈藥穀一事告知。
    “我們經曆生死，領悟道理。既然修煉是為自己，更為天下蒼生。論修為，我們尚不足以為民鏟妖除魔，但有那些靈草，我們或許可以做些什麽。”
    “嗯。”掌門眼中略帶讚賞，“應陵，你的徒兒心境覺悟不錯。”
    他重新看向顧知知，“那你們是打算將靈草施於百姓？”
    顧知知搖頭，“不，我們打算賣。賣給為富不仁的人，賣給家境殷實的人，從中獲取大量錢財。靈藥可以救人，但錢，能救更多的人。”
    駱其琛在旁補充：“重病不治需要靈草的人是少數，患病買不起普通藥材的人才是大多數，並且疾病隻是苦難中的其中之一。而錢，卻能解決人世間更多無奈。”
    掌門點點頭，“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但宗門中人至多隻是下山遊曆，從未有人如此大張旗鼓地入世。”
    “我們入世是為了世間百姓，而且我們是以青雲宗弟子的身份去幫扶百姓，若能做出一番成績，也算是報答師門恩情。”顧知知垂首抱拳。
    掌門捋了把胡須。
    “可事關錢財……”
    於修仙宗門而言，總是不大妥帖。
    誰知他剛表現出疑慮，便被一陣咳嗽聲打斷。
    “咳咳……咳！”
    駱其琛一頓猛咳，蒼白的臉上憋出一抹缺氧的不健康的紅。
    他捂著心口，“為了這靈藥穀，弟子差點金丹破裂，無緣仙道。僥幸得師傅救治才能繼續修煉，若靈藥穀不能物盡其用，那我……咳咳咳！”
    “師兄！”顧知知雙眼含淚替他順背，而後帶著哭腔道：“師兄剛換過全身經脈，流了不知多少血，但為了此事還是強撐著身體來求您。”
    駱其琛喘著氣擺手，示意她不要說這些。
    但顧知知還是“忍不住”。
    “掌門，師兄其心日月可鑒，絕不是為一己私欲，否則他必遭天打雷劈！”
    “！！！”駱其琛還在擺著的手忽然一頓，落在顧知知的胳膊上。
    看起來是借力維持站姿，實際上用了多少力氣隻有他倆知道。
    顧知知眉心一皺，因手臂上的疼痛，話音顫抖。
    聽起來卻真切入骨了幾分。
    “我們絕不會辱沒青雲宗，懇請掌門成全！”
    縱然是貴為掌門，也被這兩名小弟子沉重的感情給難住了。
    就在他斟酌考慮之際，另有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