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顧知知從丹房出來，將煉製出的成品交給媚娘。
    媚娘掂量兩下，喜道：“顧老板真是越來越能幹了，練出的丹藥一次比一次多。”
    “隻不過青風堂生意實在是好，哪怕丹藥溢價都有人重金求購。這些恐怕也很快就會分銷個精光，實在是供不應求。”
    “你放心吧。”顧知知拍拍媚娘的肩膀，“我早知靠我一人煉丹不是長久之計，一家店鋪我尚且忙不過來，何況咱們的幾家分店不日就要開張。”
    媚娘問：“顧老板已經找到辦法了？”
    恰好這時，有人踏進青風堂。
    他一來就不客氣地找地方坐下給自己倒茶喝。
    “哎呀，這一趟可累死我了。”
    此人正是駱其琛。
    顧知知對媚娘一笑，“諾，辦事的回來了。”
    她走到駱其琛身邊，“怎麽樣了？”
    駱其琛仰頭幹了杯茶。
    “成了，就按你說的，不僅把仁王宗所有現成的三級以內的丹藥都買下了，還跟他們簽下契約，將來煉製出的低階丹藥都隻能賣給我們，並且他們不能自己出麵售賣。”
    “好家夥，不愧是煉丹師的宗門。光他們弟子練習時煉製的初級丹藥都囤了不知多少，這下咱們可不缺貨了。”
    駱其琛又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說：“知知你行啊，趁咱們生意還在起步階段就跟仁王宗簽了這種奸商契約。”
    “等咱們做大做強，他們反應過來，咱們利用他們賺的盆滿缽滿也隻能幹瞪眼。畢竟按仁王宗一貫的尿性，見利毀約這種事兒他們應該做不出來。”
    顧知知也坐了下來。
    “什麽奸商契約，咱們可是答應他們免費提供靈草的。仁王宗的小弟子們可以專心煉丹，還不用種藥采藥，既辛苦又費時費力，多好，這叫互利互惠。”
    駱其琛挑眉，“是啊，一心撲在煉丹上，給咱們源源不斷地供貨。”
    倆人堪稱地猥瑣地笑了起來。
    “妙，真是妙。”媚娘連連讚歎，“那你有沒有叫他們多煉些定顏丹和長生丹，這兩種銷路最好了，一放貨就被哄搶一空。”
    “說了說了。”駱其琛道。
    顧知知囑咐媚娘，“雖然咱們現在貨多，但不怕積壓，反正在儲物袋裏放不壞。你每次放貨還是定量，把價格穩住。”
    “我懂，你同我說過的，這叫‘饑餓營銷’。”
    媚娘語笑嫣然，“這下我安心了，貨足，銀子也夠，利潤還高，接下來就是在虞國各個繁華郡縣開分店。”
    顧知知又問：“福利院的孩子們怎麽樣，願意念書嗎？”
    “何止願意，那是手不釋書！”媚娘道。
    “一些機靈點兒的已經開始學管店看賬了。青風堂對他們有再造之恩，不僅給飯吃給地住，還有書念，甚至連將來的活計都不用愁，知道感恩的孩子都用功。”
    “倒是也有些個調皮搗蛋，偷東摸西屢教不改的。我都讓人安排進一處了，可不能讓她們帶壞了好苗子。等他們到了十五歲就放出去，養他們長大已是仁至義盡。”
    顧知知：“若他們不願留在青風堂做事也不用強求，放他們自由便好，左右咱們也不是為此才辦的福利院。”
    “嗯。”媚娘有些傷感。
    “若我兒時能遇到顧老板你這樣的人，何至於現在人老珠黃了才能隨自己心意過日子。”
    駱其琛立刻接話，“媚娘，什麽人老珠黃啊，你有多少追求者我們還不知道？我還怕你太漂亮被人拐跑了，咱們青風堂就沒人管事了呢。”
    “就你最貧。”媚娘用帕子掩著嘴笑將起來，眼中滿是笑意。
    眼角的細紋反而給她添了不一樣的風采韻味。
    “不過此次去仁王宗，我還聽說了件事。”駱其琛話鋒一轉。
    “知知，你前不久不是特地找大師兄打聽了破嶽門叛徒的事兒嘛。”
    “怎麽，有新消息嗎？”顧知知忙問。
    駱其琛肯定道：“嗯，說是幾天前在京城北邊的一個小鎮發現了此人蹤跡，那人打傷四人逃走。不過由此叫破嶽門確定了方向，他們一直在派人追緝。”
    顧知知：“然後呢？”
    “那人似乎快墮魔了，修為大增。破嶽門也有了防備，派出去的弟子都組成小隊。”
    “在眾人圍攻之下叛徒被重傷，正當他們要將其擒獲時，一隻從冥域逃出來的妖經過將其擄走帶進了冥域。”
    “破嶽門的人不敢深入冥域，也就隻能作罷。不過以凡人之軀進了那地方，恐怕是有死無生。”
    聽到這裏，顧知知反而鬆了口氣。
    司海的命運按照原文一樣進行了下去。
    隻是原本顧知知還想叫他少受些罪，以萬全之身進入冥域。
    畢竟原文中他帶著滿身血腥進去。
    遭萬鬼覬覦，無力反擊，差點被吞吃幹淨。
    司海垂死掙紮，憑借堅韌的意誌才留了口氣。
    那段日子他過得異常悲慘。
    沒想到有她指路，司海還是沒逃過被追殺重傷的命運。
    可九州浩大，破嶽門的人怎會如此巧合發現了他？
    要知道原文中若不是司海不幸撞上前去封印冥域之門的宗門部隊，破嶽門根本找不到他。
    顧知知一時想不明白。
    難道是她所指的地方剛好有破嶽門的人？
    還是說司海命中有此一劫。
    如果是命運，那它當真不可逆轉？
    但她已經賣了司海兩個人情。
    上次見麵時，司海也不像是記恨她的樣子。
    就算成魔……
    應該也不會想殺了她吧？
    不能夠吧。
    顧知知心思百轉千回。
    駱其琛叫了她兩聲才將其喚過神來。
    “知知，知知？怎麽每次提起破嶽門那叛徒你都走神？”
    “沒，就是覺得感慨而已。他可是宗門比試的第一，當初多風光，現在卻人人喊打。”
    顧知知意味深長地說，“命運，真的很玄妙。”
    “害。”駱其琛手一揮，掌中出現七文銅錢。
    “師傅的算卦課上我學過半手，我給你算算就清楚了，沒啥玄妙的。”
    顧知知將信將疑。
    “半手？連一手都沒有，你靠譜嗎？我懷疑路邊算命先生都比你有能耐。”
    “懷疑啥，我肯定沒人家厲害啊。”駱其琛承認地幹脆。
    顧知知還想說別算了。
    可駱其琛已經將七枚錢幣拋了出去。
    其中六枚叮當落下，唯獨一枚跌落桌麵，骨碌碌滾出去老遠。
    他們的目光追隨著它一路去到青風堂門口。
    然後被人一腳踩住……
    目光上移。
    是一名普通百姓，隻是起來神情很慌張。
    “仙人在嗎？聽說青風堂是青雲宗的仙人開的，那仙人在不在？有妖怪，有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