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長老一聽這話，更加高興。
    顧知知現在名聲漸起，將來必定不凡。
    若能記著他的功勞，那可是大大的一件好事。
    “既是師徒一場，快來裏邊坐著好好聊聊。”範長老帶頭往院子裏走。
    顧知知側頭，偷偷給躲在牆角後，露出來的兩顆腦袋擠眉弄眼表示不爽。
    倆腦袋動作一致地朝院子裏撇頭，示意她趕緊跟進去。
    顧知知翻了個白眼作無力狀，隻能認命跟進去。
    “範長老，這是給你帶的京城有名的糕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她將油紙包遞給範長老。
    “來就來了，還帶東西。”
    範長老熱絡地接過。
    不承想就在這時，包著糕點的細麻繩不知怎的就鬆了。
    兩個油紙包瞬間失去平衡，往下墜了一層，兩人正要去接，結果它們隻在半空停頓了瞬間就繼續往下掉。
    啪嘰。
    油紙包跌落在地，裏麵的糕點散落開來。
    “哎呀，對不起範長老！肯定是我千裏迢迢從京城帶過來，把麻繩的結給碰鬆了！這可怎麽辦！”顧知知連忙蹲下拾掇糕點。
    範長老也屈尊降貴蹲了下來。
    “無事無事，心意我領了。”
    兩人一頓收拾。
    期間顧知知為了多彌補多表現，但凡範長老要伸手去撿哪塊，她便一起湊過去爭取先幫他拾起來。
    好不容易都撿了起來，顧知知十分不好意思。
    “瞧我這事兒鬧得，範長老，要不我補一包丹藥給您吧。這是咱們青風堂在外售賣的，雖說在青雲宗裏算不得什麽，但也是我親手煉製的，也算是一點心意。”
    範長老還要推托。
    顧知知非常熱情地塞到了他手裏，怕他不肯收還拔腿就往門外走。
    “範長老，今日實在對不住，改日再來看你！”
    範長老舉起手要叫她，結果一眨眼人就沒了。
    “呼，可算是跑出來了！”顧知知長舒一口氣。
    “怎麽樣！得手沒！”駱其琛圍上來問。
    “你在質疑我能力？”顧知知歪嘴一笑亮出腰牌。
    這東西捏地久了容易讓範長老起疑。
    事不宜遲。
    三人即刻前往藏書樓。
    折騰了一天，眼下已快黃昏，藏書樓裏一個人都沒有。
    三人順利登上第六層。
    隻有這一層是長老專屬，地方不大，三人各負責一塊區域很快就能找一遍。
    “我去，這裏書都不得了啊！隨便拿出一本都能讓那些小宗門搶破頭！還有我的風靈根高階功法！”
    駱其琛雙眼發亮。
    “確實都十分難得，但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方澄提醒他。
    “我知道，就算我現在拿走也修煉不了，等我出師了再來偷。”
    方澄：“等你出師了還用偷？到時候肯定也是長老級別的人物。”
    兩人說著，視線在各種書籍之間來回穿梭。
    顧知知同樣。
    隻是她在一本書前停住了腳步。
    《魔氣淨化》？
    顧知知瞬間想到司海。
    若司海能掌握它，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成為大反派，遭宗門聯合誅殺了？
    青雲宗的藏書樓為何會藏有這本書？
    帶著疑惑，顧知知把它從書架上抽出來。
    這字跡看著眼熟……
    顧知知的目光停留在扉頁落款上。
    這書竟是師傅寫的。
    她一頁一頁往後翻閱，粗略瀏覽。
    前麵的部分是在剖析魔氣攜帶戾氣的原因，為何影響入魔之人的心智等等。
    後麵的部分則是在研究如何剔除這種影響。
    顧知知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魔氣能被淨化，那天下修仙之人豈不是人人都要走捷徑吞食妖丹獸丹來提高修為！
    這麽一來離天下大亂也不遠了。
    但想到司海，顧知知又有點私心覺得要是真能淨化便好了。
    事實是她的猜想是對的。
    就連應陵也沒將此方法研究透徹，最後隻寫了一個將魔氣中的暴戾因子暫時封印的法子，並不能一勞永逸。
    顧知知心情複雜。
    但她還是默默將此法記了下來。
    三人找遍整個第六層，仍舊一無所獲。
    “沒道理啊，那麽大的事兒難道一點痕跡不留，完全抹去了？”駱其琛奇怪。
    方澄道：“應該不會。”
    “難道……在頂層？”顧知知試探著說，“下一步不會真是要對掌門下手吧？”
    話音剛落。
    一道蒼老但精神的聲音忽然從頭頂響起。
    “你們三個膽子倒不小，還想對我下手？”
    三人一個機靈二話不說朝通往頂層的樓梯撲通跪下！
    “弟子見過掌門！”三人低頭，鼻尖對著地板齊聲道。
    掌門穿著深青色的袍子，蒼白的頭發垂在身後，麵上雖有溝壑卻目光矍鑠。
    他拿著本古籍，背脊筆挺，沒有一絲老態。
    掌門仙風道骨，緩緩下樓，表情慈和，語氣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似乎覺得他們挺有趣。
    “你們這是對哪位長老下了手，才上來這第六層啊？”
    方澄作為四師兄，不得不硬著頭皮接話。
    “回稟掌門，是……範長老。”
    “哈哈哈，確實是他最好下手。”掌門捋了兩把胡子，居高臨下道：“把頭抬起來回話吧。”
    三人直起身子，但頭還是低垂的。
    掌門繼續問：“你們來這裏是要找什麽？又是什麽東西，連這裏都沒有啊？我倒是有點好奇，同我說說。”
    三人低著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想說。
    最後掌門點了顧知知的名。
    “我記得你這個女娃娃能說會道，上次還勸動我同意你做仙草丹藥生意，那就由你來說。”
    此時的顧知知已經感覺不是班主任在抽背課文了。
    這種心理壓迫感。
    得是校長讓她在周一升旗儀式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念檢討書。
    於是顧知知磕磕巴巴，猶猶豫豫地將應陵可能因心結突破失敗的擔憂說了出來。
    “那天在練功房師傅最後囑咐我的時候，雖然我沒聽懂，但師傅眼中那濃濃的哀傷，悲切，惋惜，後悔……那麽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差點讓我以為師傅換了個魂兒呢！”
    駱其琛和方澄默默看向她，眼底充滿了敬佩。
    顧知知適當發揮完，最後總結陳詞。
    “掌門，如此下去恐怕真的會危害到師傅衝擊合體期的重要關卡！我們作為師傅的弟子，就算違反門規也要查個清楚，解開師傅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