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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九
    春光明媚,鮮花盛開。
    陳潔、冬菊、張梅、何麗正在何麗的茶館聊天。
    陳潔對張梅說“你們和丹丹回老家了?”
    張梅說“去了,街坊鄰居、親戚朋友去了很多人。丹丹也改名叫梅明了。”
    冬菊說“既然認了,就得改過來。”
    陳潔說“這段時間,您二哥趙明修和劉萍正鬧離婚呢。”
    張梅驚訝地說“他們倆不是很好嗎?怎麽鬧起了離婚,他兒子不是快要結婚了?”
    陳潔說“一開始,我問他們倆,為什麽離婚,他們倆誰也不說。我也這樣勸她們,兒子都要結婚了,為什麽離婚呢?一次,趙明修喝多了,才給我說了實話。有一次,趙明修路過劉萍的單位,因有事,就進去找劉萍。他路過劉萍辦公室窗戶的時候,看見劉萍和一位男子正抱在一起。他清楚地看見劉萍的臉。他沒有進去,而是拿出手機給拍了照。兩人回家後,大鬧了一場。劉萍說,你就沒有嗎,你在單位裏和一位小姑娘不是也那樣嗎?兩人從此爭鬧不休,誰也不讓誰。”
    何麗說“劉萍和局長的這事,我早就知道。四姐,在南月湖的時候,我就給你說過。這事已經好多年了,財政局裏的人都知道。”
    陳潔說“您二姐糊塗呀,兒子就要結婚了,鬧出這麽一檔子事,您說丟人不丟人。”
    張梅說“去勸勸兩個人,別離了。”
    陳潔說“勸不了呀。趙明修說,他咽不下這口氣,非離不可。想想趙明修小時候也很可憐,那時候,趙明修的父親,有了外遇,趙明修的母親氣的得了失心瘋,走丟了,到現在也沒找到。他父親從此也沒再娶,一個人含辛茹苦,把趙明修拉扯大。趙明修從小也受了不少罪。後來,趙明修和您二姐結婚了,我想,趙明修這回可算是享福了,誰想,到現在鬧出這麽一檔子事。這事誰也勸不了,沒辦法。”陳潔竟有些傷心。
    幾個人也不再說話,隻是歎息。
    一天傍晚,趙明修滿心怒火,一個人來到一家小餐館,要了兩個菜,一瓶酒。他獨自吟著,心中充滿了怒氣。他不能原諒劉萍,她給他帶了綠帽子,這是作為一個男人最不能原諒的事情。慢慢的他把一瓶酒都喝了,他顯然喝多了,走路歪歪斜斜。他晃晃悠悠地來到廣場,坐在草地上,抽了一根煙,想起這一生的艱難,不禁流下眼淚。
    他躺倒在草地上,他醉了。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水把他驚醒了。他這才踉踉蹌蹌的慢慢地走回家。
    他已經沒有希望了,他的心已經涼了。他想他自己可能就要遭受這種羞辱。
    他回到家,劉萍已經睡覺了。他在另一間屋躺下了。他覺得沒有必要再跟劉萍爭論了。他覺得他已經走到了人生的穀底,他絕望了。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他真想大哭一場。他一生從未遭遇這種心境,這種絕望的,看不見一點希望的人生。
    星期五,陳潔、冬菊、張梅、何麗仍舊在何麗的茶館裏聊天。
    陳潔說“今天,趙明修和劉萍去民政局了。”
    何麗說“他們真去離婚了?”
    陳潔說“真去了。我感到傷心。我和劉萍是同學,從小一塊長大,一起上了小學、初中、高中,那時我喊她瓶子,她叫我潔。後來,遇到了你們,一起拜了幹姊妹。可是,我沒有想到,瓶子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人生真是無常呀。”
    張梅說“和二姐相處了這麽多年,我心裏也不好受。他們怎麽就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呢?”
    陳潔說“很早以前,說趙明修有外遇,現在又說瓶子有外遇。哎,真不知道,是誰做錯了?”
    冬菊說“人生之事,仿佛自有天意,老天要你這樣,是躲不過的。”
    幾個人隻是歎息。
    趙明修和劉萍來到民政局。趙明修心如死水,他是傷心的。他仿佛記起了和劉萍的點點滴滴,他的心內,充滿了憤怒、失望、傷心欲絕;他感到自己快要滅亡了,他好像走到了時光的末日;他的大腦開始糊塗起來,他感到這裏的一切都模糊起來,他的思維也停止了。突然,他坐在了花壇的台子上,他大腦一片空白,他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時期,他喃喃地說“我要回家,我要看小人書,我要看連環畫。”
    劉萍驚呆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走近他。他說“我要吃西瓜,我要吃西瓜。”劉萍震驚了,看著他的那種神態,她也害怕了。她想,難道他得了失心瘋,他的母親就是得了失心瘋而出走的。
    劉萍不再猶豫,趕緊給陳潔打電話,說了趙明修的情況。陳潔驚訝地說“你等著,我們馬上過去。”
    陳潔四人來到民政局院子,看到了劉萍和趙明修。
    趙明修好像不認識她們了,隻是一個勁的說“我要吃西瓜,我要看小人書。”這時,已有幾個人在圍觀。
    陳潔說“先回家吧。”
    於是,陳潔、何麗過去扶起趙明修。趙明修仍然說“我要看小人書。”
    陳潔說“車上有小人書,咱們到車上看。”她們扶著他上了車。
    來到劉萍家裏,把趙明修安頓好,趙明修躺在床上睡著了。
    陳潔關上裏間門。她們來到另一間屋。陳潔說“他可能得了失心瘋。”
    劉萍開始哭起來。
    陳潔說“你先別哭,咱們想想怎麽給他看病。”
    幾個人一時無語。
    過了一會,劉萍停止了哭泣,說“該怎麽看就怎麽看吧。”
    陳潔對冬菊三人說“你們先回去吧,我跟您二姐聊聊。”
    三人又回到何麗的茶館。
    張梅說“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二哥怪可憐的。”張梅竟掉下眼淚。
    何麗說“二姐也怪可憐的,咱們畢竟姊妹一場。”
    冬菊說“大姐說,他們去離婚,竟出了這樣的事。”
    三個人都歎息。
    何麗說“哎,真是人生無常呀,二哥若晚發病一小時,他們或許就離婚了。”
    張梅說“他們兩人都夠可憐的。”
    冬菊說“這些事情,都是有因果的,有因才有果。”
    張梅說“但願二哥的病能快些好起來。”
    何麗說“大概上天不讓他們離開吧,二哥竟然在民政局的院子裏發病。”
    三個人正談論著,陳潔走了進來。
    張梅說“大姐,二哥怎麽樣了?”
    陳潔說“還在睡覺。”
    張梅說“這種病好治嗎?”
    陳潔說“治不好,這種病一旦得了就治不好。哎,這回兩口子安頓了,也不離婚了。”
    何麗說“兩個人若都板正的,別去惹那婚外情,多好的家庭。”
    陳潔說“一個幸福的家庭就這樣走進了不幸。哎!這回瓶子也遭罪了。”
    這時,何麗也憂鬱起來,她慢慢地說“唉!人生真是有太多的不幸。我和張海已半年沒見麵了。我們的婚姻已名存實亡。”
    陳潔驚訝了,說“小麗,你和張海又怎麽回事?”
    何麗說“我們見麵就吵架,後來,都吵夠了,我也不回家了,就住在飯店裏,他也不來。你說,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麽意思?”
    陳潔說“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俗話說,小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們怎麽還搞冷戰了?”何麗傷心地說“你們說我容易嗎,我從十七歲,帶了二十元錢,來到臨河,一步步走到今天。誰向我,艱難創業,吃了多少苦?現在,我早晨四點就起床買菜,我容易嗎?他卻對我這樣。”
    陳潔說“你四姐,張梅,不也是帶了五十元錢來到臨河,艱難創業,一步步走到今天嗎?”
    何麗說“四姐和我不一樣,四姐是兩個人一起創業。而我,一個人苦苦支撐。”
    冬菊說“我創業的時候,也是一個人苦苦支撐,一步步走過來的。其實,人生就是一種經曆,走過來了,就過去了。誰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風順的。”
    陳潔說“奧,咱們今天,開憶苦思甜大會的。好,你們說,把你們的苦楚都倒出來。”
    張梅說“創業都是艱難的,可是,不經艱苦,哪知今天的好日子?”
    陳潔說“我看張梅說的對。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何麗說“至少,你們還有家,而我,現在,連個家都沒有。我心裏不痛快的時候,連個訴說的人都沒有。”
    陳潔說“哎,這個張海,何麗,你哪天把他叫來,我跟他聊聊。”
    何麗說“我要是能把他叫來,不就沒這些事了嗎?人家根本不聽我的。”
    陳潔說“咱這一大家子人,今天怎麽了?唉!我真搞不明白。您二姐,今天去離婚,鬧出個失心瘋。你們在這裏也是大倒苦水。誰沒有坎坎坷坷,想明白了就行了。好了,這些話,今天就談到這裏。四妹,梅雨的妹妹也找回來了,這是大喜事,我看,咱們聚聚,高興高興。”
    張梅說;“行,你定個日子,咱們慶祝慶祝。”
    陳潔說“那就定在這個星期天,在何麗這裏,沒來的我給下通知。”
    她們又談論了一會,就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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