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燼麵色平和地問她：“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生氣？”
    梁師未被他問蒙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幹瞅著他。
    “陳燼，我剛才腳崴了。”
    她的確是忍著劇痛，小聲跟他開口的。
    可陳燼卻絲毫不接她的話。
    他知道，這就是梁師未裝可憐的把戲。
    良久，陳燼看到了梁師未扒著車窗的那隻手，無名指上戴著的那枚銀色的鑽戒。
    鑽戒內部刻著cj兩個英文字母，是陳燼名字的首字母。
    那是他當初訂婚送給寧灣的，他答應過會一直陪著她。
    陳燼突然抓住她的左手，擱這車窗，他十分用力地硬生生把那隻戒指給摘了下來。
    “陳燼，你弄疼我了。”
    這戒指她早就想摘下還給陳燼，隻是戒指的前主人貌似比她要瘦一些，她戴時好戴，摘卻怎麽都摘不下來。
    陳燼十分用力，而且毫不憐惜。
    他還是把戒指收了回去。
    “這戒指，也不是你的東西，怎麽好意思一直戴著。”
    他話說的不急不躁，也不存在貶低與侮辱。
    隻是默默地把摘下的戒指放在內兜，旋即便腳踩油門，絕塵而去。
    “陳燼！”
    “你就不能對我有些耐心嗎！”
    他獨留下梁師未一人在原地慌亂、絕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她一個人扶著牆，一撅一拐地走回了茉莉那兒。
    因為腳腫的厲害，她整個人也哭個不停。
    祁慕以為她是因為腳疼，才一直哭。
    因為她這次受傷，祁慕給她放了兩周的帶薪長假，算是她這段時間辛苦的獎勵。
    梁師未心裏覺著委屈，簽約那天之後，她就一直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家裏。
    特沒出息。
    她也是有心氣兒的。
    她不覺得他有錯，還每天抱著手機，期待那天陳燼主動發消息找他，跟她說軟話。
    後來她才明白，在陳燼那裏，她甚至都沒有配讓他談對錯的資格。
    他隻覺得她挺會異想天開的。
    梁師未窩在家裏的第三天，隻看見陳燼朋友圈照發，卻不理她。
    她終於忍不住給陳燼發消息了。
    “陳燼，我給你個機會讓我原諒你。”
    給個台階，你就下了吧。
    她戰戰兢兢地按了發送鍵。
    當晚，陳燼才回他：“你的目的達到了，還糾纏什麽？”
    “我不是為了投資，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他不懂她。
    隔了兩秒，他又回：“就這樣吧。”
    “怎樣？”
    她在對話框裏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最後還是隻發出去兩個字。
    “好聚好散。”
    的確，他是要生氣的。
    陳燼當初跟她的約法三章。
    他讓她不要利用他們這層關係來談兩家的合作……
    他讓她不要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他讓她不要做的，她全做了。
    她有許多話想說，想跟他解釋。
    終究梁師未還是隻回他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那刪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陳燼也沒有回複她。
    “真的刪了。”她又發出去一條，想要試探。
    可在消息發出去的那一瞬間，彈出的綠色對話框旁邊是一個赫然刺眼的紅色感歎號！
    好聚好散……
    嗬。
    她躺在床上，先是覺得可笑，再是不甘，之後便是怎麽都止不住的眼淚——
    她低估了他的理性，他低估了她的感情。
    梁師未哭著睡著，等她再醒，便抹去了手機上陳燼存在過的所有痕跡。
    他睡到自然醒，她哭到淩晨。
    沒意義，真的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