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瘋子在右

字數:4317   加入書籤

A+A-


    銀發男人坐在審訊的椅子上,吹著口哨,那個被他割喉的人根本不敢正視他,“我知道,你們都背地裏叫我瘋子。”
    銀發男人戲謔地看著旁邊頭都不敢抬的人。他這話一出,旁邊人抖得更厲害了。
    “沒關係的。”銀發男人聲音輕柔,“隻有庸人才會在意別人說什麽,況且瘋子和天才都是同一類人。”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已經、”站在割喉人旁邊的另一個人此時僵硬著臉,“明明已經找到內鬼了……為什麽,還要繼續審問?”
    本以為銀發男的遊戲到此結束,可沒想到他仍然繼續在基地散發恐怖。
    銀發男看著那人:“誰說了內鬼隻可以有一個,你見過監獄裏隻有一個犯人嗎?”
    銀發男人說著說著笑了笑,表情讓人非常瘮得慌,那人再也不敢說話了,否則下一個被丟進坑裏的或許是他。
    “你為他們抱不平,誰為中了埋伏的那些京港衛隊的隊員抱不平呢?”銀發男人意味深長說道。
    從回來開始,京港衛隊中埋伏的事情幾乎無人敢提,那種陰雲籠罩著,原本和諧平凡的生活基地成為了地獄十九層。
    而銀發男人,就是這個地獄裏的撒旦。
    趙穎頂著黑眼圈,失魂落魄地坐在桌旁,昨晚的慘叫聲,一點也沒有停止。
    “我不相信就這麽坐視他一直草菅人命。”張政說道。
    今天幾人的早餐桌上有了幾塊幹麵包,和半瓶少的可憐的水。
    魏遠慢慢地說:“如果沒猜錯的話,他也是在借這次動亂,清理人口。”
    清理人口!?
    “基地的資源,早就已經不夠了。”魏遠目光閉上。
    其實這已經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事,而這次動亂的導火索就是藥品資源的奇缺,供養著超出資源數百倍、甚至千倍的人口,早就已經危如累卵,不堪一擊了。
    換言之,這個銀發男能這麽“胡作非為”,在他們看來做出種種令人發指的事情,卻沒有人阻止,這些天魏遠也已經參透了,因為這根本就是一種……默許。
    不是沒有人能阻止他,而是,沒有人想阻止他。能推一個人出來頂掉所有的罪名,已經是當下的最優解。
    趙穎眼含淚水:“我不能接受。”
    很多人都不能接受,沒有人能接受,尤其是那些被“放棄”的人,“為什麽我要被放棄”,“為什麽被放棄的是我”。
    在被丟進大坑的那一刻也不會得到答案。
    從來都沒有為什麽,被碾死的螻蟻不需要為什麽。
    高文武站了起來:“我出去一下。”
    魏遠說道:“站住。”
    他們阻止不了什麽,無非就是多送一個人頭。
    高文武盯著魏遠:“什麽都不做是懦夫行為。”
    “送死是莽夫行為。”魏遠挑了挑眉。沒有食物和藥品,那些人也是死。
    其實沒有任何一種死法是有尊嚴的。死就意味著失去一切。
    就在僵持的時候,猝不及防傳出了一聲尖叫。
    近在咫尺,就在他們旁邊。
    幾人愣了一下後,看向了薑善的房間門口。
    “剛才……是阿善叫了嗎?”趙穎的臉色比聽見大坑慘叫還震驚。
    薑善會尖叫?
    是的,尖叫。
    他們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後房門被一把拉開,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薑善抱著枕頭,站在門口。
    薑善的臉色有點點不好看。
    “臭丫頭,你這是……??!”張政不可思議。
    “是你叫了?”
    咋的,看到蟑螂了?
    也就薑善大白天還能睡得香,他們這幾日都被折磨的生無可戀的。
    薑善看到大家都看著自己,半天才抬起腳,慢慢走向幾人。
    趙穎上去拉了她的手,該不會是:“做噩夢了?”
    確實新奇。薑善的樣子似乎確實被嚇到了。
    薑善的眼睛,似乎又變得奇異了一些。仔細看的話,她的瞳仁深處似乎多了一圈淡淡的金色。
    “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魏遠下意識眯了眯眼睛:“你看到了什麽?”
    薑善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挺難以啟齒的。薑善剛才一醒來,感覺有什麽東西懸停在自己的頭頂,緊接著她有一種被人死死盯著的感覺。
    然後薑善就看到了一張臉。
    她的麵容蒼白而毫無表情,眼睛空洞而深邃,讓人感到不寒而栗。她就在薑善的對麵,距離薑善甚至不到一指的距離,近到咫尺直勾勾看著薑善。
    可是薑善此時是平躺在床上的,這女人跟她麵對麵,臉貼臉,那自然是說明……
    薑善目光僵硬移向上,這女人整個人吊懸在天花板上,她的腳底跟天花板是一個融入粘合的狀態。就好像,她的腳直接是陷入天花板裏麵,像是從天花板裏長出來的。
    這種場景,薑善當然尖叫了,叫的順理成章、理所應當。
    “我看到了貞子。”
    “你看到了貞子!?”張政的嘴都吞下南瓜了。
    薑善覺得如此形容看見的場景很貼切,在當時她腦子裏第一次跳出的形象就是貞子,“不是真的貞子。”當然不可能是真的貞子。
    “什麽意思,阿善?”還是趙穎有耐心多問一句。
    薑善頓了頓,才把自己的所見一點點描述了出來……“是那個女人。”
    尖叫了之後片刻,薑善當然還是冷靜了下來,然後她才仔細又盯了那張蒼白的臉看了幾秒,驀地,她認出這張臉了。
    薑善補了一句,“老高讓我看守的那個女的。”化成灰的那位。
    教堂內在經曆了幾秒鍾非常的靜謐之後,每個人都看著薑善,臉上寫了四個字,一言難盡。
    還是魏遠打破了僵局,一句話總結了薑善的描述:“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已經被侵蝕掉的女人又出現了。”
    薑善立刻點點頭,對,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其他人繼續看著薑善,依然一言難盡。
    薑善知道他們想問什麽:“我不是眼花。”
    她確確實實是看到了。
    “阿善,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趙穎不由伸手試了試薑善的額頭,畢竟薑善已經有過兩次高燒不退的經曆,加上她不明原因地嗜睡,確實很容易讓人擔心。
    高文武也慢慢開口:“沒有看住那個女人,並不是你的錯。”
    薑善不必為此愧疚,有心理負擔。
    薑善望著對麵四張臉,再次一字一句地強調:“我沒有出現幻覺,她,現在就在裏麵。”
    手機站全新改版升級地址:.,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