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矽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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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可惜堅硬的冰刺被內在骨骼溶解,完全化為堅韌軟體的深海信徒所抓住。
連帶著獻祭號船艙外雨霧茫茫,叮當作響的大雨飄進一絲跑進到船艙的潮意,刺客雙手持握住矮人大師給予的武器,側身兩步俯衝便來到大小姐與怪物角力在一處的位置。
伴隨著外麵的驚雷,改裝後的新槍械讓韋瑟拿著抵近在怪物的近側腦門上。
沒有絲毫猶豫,沉重槍械與怪物相觸便要扣動扳機,“砰!”
清脆更帶有份量的擊打聲音,與諾恩·維奇船長手上的老式火銃有所不同,金屬製成的彈丸,灼燙地離開韋瑟,卷及麵前的那一隻怪物。
而它迎上槍口宣泄怒火的捕食管……
在這一刻,於極近距離初速度的槍彈擊碎掉深海信徒異化後仍然驅使身體行動的大腦。
腦花與骨碎,被帶著一起塗到旁邊的牆壁上麵,某種蔚藍光點的顏色,塗抹在房間牆壁上。
如同泥漿坑踩上一腳濺滿褲子般顯眼,爆裂於船艙架構上的木塵碎屑蕩滿在眼前,焦香肉屍味道與古典船木正在交融。
某種潲水夾著大腸擠壓的混合氣味爆散於空氣當中。
重櫻呼出一口帶有著溫熱的喘息,對於戰鬥愈發熟練的她緩緩抽回夾在拇指之中,有些被汙染得滑膩的冰刺。
進攻不隻針對韋瑟,她一並受到近身怪物的襲擾,精通進攻之道的大小姐,用冰棱進行防守詮釋自己領悟的道義。
韋瑟教她,不要輕易舍棄破碎掉自己的法術造物,尤其是它們還能夠繼續使用的時候。
但不代表她願意用手指或者布料去擦拭沾附在上麵那些細碎的血肉或者更接近脂漿的玩意。
“做得不錯哦,韋瑟。”她眉眼動人的朝著韋瑟站著的位置立一下肩膀,經曆過不少戰鬥的她此刻顯得不同於往日的鎮定。
然後大小姐沉吟一陣,金發遮蓋下的眸眼轉動一圈觀察完周圍後繼續地道:“現在呢?我們向後退……還是往前走?”
重櫻看著她手上拿的冰刺還在滴落的鮮血,在陰暗中那抹紅透的亮,鮮豔,來自異化的海洋渣滓。
房間內多團陰影還在蠕動,窗台外叫囂的魚頭人精英與海洋妖歌者因獻祭品大打出手的拚鬥聲更彰顯整艘船的籠罩於某種恐怖氛圍之中。
“向前,給這位獻祭號的船長留下一點深刻印象。”矮人大師的改造武器在初試後發揮亮眼的威力。
但不代表那能夠給韋瑟非常強大的信心,他冷靜判斷著該有的可能,
“再試試這位船長有什麽樣的本事。”
他摸索著周圍的黑暗,那些深海信徒異化後的渣滓正在壓縮過來,少女和自己必須要再快一點……
能夠自由驅使的行動空間越來越少,一種再次給予韋瑟機會去了解敵人,但稍縱即逝機會而產生的緊迫感湧現於他的心頭。
“手……?”她突然說一句,“把手給我。”
遞過去的手被大小姐輕輕在上麵吹一口氣,重櫻的指節在韋瑟的感知裏戰鬥時一直是冷冷涼涼的。
“乖,吹一吹就不疼了,還疼嗎?”少女略顯冷淡的語氣中有著溫暖的關懷,韋瑟在金色發梢盈蓋下,都能感受到她刻意隱匿,似有若無的淡淡笑意。
就像時刻不忘記捉弄他一樣。
“那我說疼,是不是能夠再來幾下?”
“沒有哦,要是疼的話,我們就往後跑。”
頸皙微抬,雪白的下巴一側頂起,重櫻眼眸虛地瞥了一下說道。
遠側外的諾恩·維奇再試一槍,下意識認為兩個奇怪的旅客站在一起就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貼這麽近的兩人光是看著就讓他心裏不舒服!
他的心底燃撚一撮焦焰,穩妥而沒有慌亂的重櫻還有韋瑟,總給他一種事態最終會喪失掌控的不祥預感。
獻祭號的船員們在嘶吼……深海的呼喚正在遠去,祂不屑於獻祭號上麵的一切。
至高無上的意誌隻為掃視一眼,注視著掉落在洋流中的片葉之蟻。
這位獻祭號船長的火銃,從最先危險到需要異常小心應對。
到現在韋瑟隻是疑惑:火銃難道真的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
就連他的暗影都能夠為普通的匕首刀刃覆蓋一層危險的法術,隱匿起它的存在突襲敵人。
那麽諾恩·維奇的隨身攜帶的槍械擊出的彈藥也隻是普通的彈藥嗎?
他的腦海中閃流過前麵幾次攻擊,那些細碎的殼屑,那些被重櫻和自己所擋下的銃彈……
它們飛濺和流淌到了哪裏?
他的專注從大小姐精致帶有一絲凝重的眉梢移開,腦門微微顫動著在自己視角不曾注意的死區掃動著,將實現辣到盡頭,蠕動隱藏的區域中似乎不僅有被異化的獻祭號船員。
還有某種流淌的……屬於獻祭號船長的法術。
他心中是那麽不詳而有突兀的預感,相信著自己的直覺。
四散的彈殼裏麵,包含有什麽?
如同細散沙子一般的法術?
韋瑟想起來,許久前在沙海之上遇到的沙暴。
麵前的它不在以世人眼中通常認知的土黃形式存在,被這位船長改造提純以烏黑晶體隱匿在黑暗中。
“法術……”
韋瑟警惕地注意到,無論是消逝於自己暗影裏,還是彈飛出暗影外的銃彈,它們並沒有完全變成靜止之物!
與空氣再度接觸,火銃點燃後銷蝕的外殼,讓諾恩·維奇船長以法術製成的黑晶體再次顯露在空氣中。
均度大小不一的沙礫,一如穿針的引線紗,又如陰濕灰黑滿布塵埃角落裏,枯黃衰敗的蛛網。
它們在流型移轉,穿梭過主仆二人與諾恩·維奇之間。
黑暗之中多出一層迷眼暗沉的黃霾紗帳,燃焰四起,矽黑結晶展現真正的麵目!
土沙之霾!
針對所有活著生物的鼻子和眼睛,封鎖住人體所有在外的感官與器官!
重生的細小碎粒即便鑽不過衣褲,卻能以尖銳的硬度撕碎構就衣物的紗線。
“哇……好痛!韋瑟,有東西在割我!”感受到矽砂切割的大小姐,在皮表感受到觸感那一刻便小聲痛叫著,纖細的眉梢一下皺壓成一團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