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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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安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在薑青蕊說出這個名字的瞬間看向薑青蕊。
    “認識啊,係花嘛。”
    “她兩天前被人惡意砍傷,這件事你知道嗎?”
    胡子安理所當然點頭,甚至挑了下眉。
    “當然知道,群裏都傳瘋了。”
    “那你知道她為什麽被砍傷嗎?”
    胡子安看起來滿不在乎:“我怎麽知道,估計是沒把老板陪高興吧?”
    *
    “胡子安喜歡人家小姑娘,給人家表白人家不同意,他就找我們,讓我們殺了她,還說一定要砍爛她的臉!”“紅衣服”急切地看著徐恕,似乎是希望咱們對方相信自己說的,不要給自己判死刑。
    “胡子安就在隔壁。”徐恕翻看著隔壁拿過來的口供,“你確定你所說句句屬實,沒有編造?”
    “當然!”“紅衣服”點頭如搗蒜。
    “任彪和牛浩已經交代了,”薑青蕊銳利目光掃過對麵,“你讓他們去殺代冰慈,是主犯,死刑是一定的。”
    胡子安故作輕鬆的表情瞬間垮掉。
    “王八蛋!”
    見他情緒激動起來,薑青蕊麵色淡漠。
    “所以,你對任彪牛浩兩人的指認供認不諱,這樣寫可以吧?”薑青蕊邊說邊看著徐瑛寫的記錄,“那這樣就輕鬆了,準備交上去吧。”
    “我沒讓他們殺她!”胡子安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歇斯底裏地大喊著。
    “可你什麽都不說,我們隻能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定案。”
    胡子安立馬急眼,猛拍桌子:“我就隻是讓他們教訓她一下,誰讓他們殺人了?!”
    “教訓?”
    胡子安咬牙,低下頭不說話。
    “你為什麽教訓代冰慈?”
    胡子安眼神瞬間發狠。
    “誰讓她不識抬舉!”
    四天前,代冰慈畢業,和她同級的胡子安抓住機會,當著所有畢業生的麵表白。代冰慈覺得當著所有人的麵不好拒絕,為給胡子安留麵子,把胡子安拉到沒人的教學樓裏拒絕。
    結果沒想到有兩人路過,還是讓讓胡子安覺得自己丟了麵子。
    從沒被拒絕過的胡子安咽不下這口氣,仗著家裏有錢四處打聽到任彪和牛浩的聯係方式,以巨款指使兩人給代冰慈教訓,尤其是要把代冰慈的臉砍花。
    結果兩人下手太重,代冰慈險些喪命。
    “我們當時聽到動靜,就,就嚇跑了……”
    牛浩聽見聲音害怕被發現,就拉著任彪趕緊離開。
    薑青蕊從審訊室中走出來,再一次看見徐恕等在外麵。
    “交代了,他說代冰慈讓他丟臉,他就找了兩人報複她。”
    這些,徐恕都在牛浩嘴裏聽說了。
    對於究竟是胡子安讓兩人殺死代冰慈,還是兩人下手太重,雙方各有各的說法。
    胡子安和兩人被各自羈押,真相也在不久後揭開。
    是胡子安讓任彪牛浩教訓代冰慈,任彪牛浩下手太重。
    諷刺的是,在事發當晚結束的同學聚會上,代冰慈還找到胡子安向他道歉,並且表示胡子安優點很多,會有更好的人等著他。
    然而代冰慈也沒想到,出了那扇包廂的門就會踏進地獄。
    至於那兩個學生,他們說根本沒聽見兩人說什麽,就隻看見學校裏橫行霸道的胡大少爺在和係花說話。
    而胡子安所謂的“陪老板”,也是因為心生不滿而惡意給代冰慈造的遙。
    真相大白,卻沒人高興得起來。
    薑青蕊第五次去看望代冰慈的時候,她臉上的繃帶剛剛拆掉。
    “警察姐姐。”
    代冰慈笑笑,接著就感覺臉上緊繃繃的。
    看到代冰慈的那刻,薑青蕊臉上的笑容僵住。
    “姐姐,護士姐姐說醫院沒鏡子,我爸來醫院兩趟,總忘記我囑咐他幫我帶鏡子的事,你能不能看看我臉上有沒有長痘啊?”代冰慈想摸摸臉,可胳膊一抬就疼,渾身綁得像木乃伊,更別提拿手機了。
    薑青蕊恢複笑臉,把花放在代冰慈的床頭櫃上,用格外認真的眼神看著眼前女孩的臉。
    “一個痘痘都沒有。”
    代冰慈終於放心,笑得更開心。
    “嚇壞我了,我作息一不規律就會長痘,這兩天疼得睡不著覺,總害怕臉上長痘。”
    代冰慈笑得很漂亮很陽光……如果忽略從嘴角一直延伸到她耳邊的疤的話。
    *
    胡子安換上衣服,被看守所的警察帶到某個房間。
    在房間裏,還有兩個人。
    胡子安看見警察離開,把東西往地上一摔。
    “媽的,什麽破地方,惡心!”
    他倚坐在床上,看向旁邊想是在打坐一樣的人。
    “哎,你怎麽進來的?”
    張鈺依然閉著眼。
    “殺人。”
    胡子安一聽,聳聳肩膀坐直身體。
    “你是怎麽進來的?”
    聽到對方反問,胡子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讓兩個神經病去教訓人,他們差點把人給殺了!”
    張鈺聽見這話,緩緩睜開眼睛。
    “有沒有人,讓你捎話?”
    聽見這話,胡子安馬上變得小心翼翼。
    “你是那什麽東哥的人?”
    張鈺轉頭看向旁邊,確定另一個人聽不見才點頭。
    “他讓我跟你說,你安心的去。”
    胡子安邊說邊不解地看著張鈺。
    “你覺得那什麽東哥靠譜嗎?他找到我說遞個話就能保我出去。要不是我爸不認識法院的人,我才不幹被人使喚的事。”
    張鈺臉色泛青,嘴皮似有千斤重。
    “他要是騙我,我就……”
    “靠譜。”
    張鈺顫聲說出兩個字。
    “他說能讓你出去,你就能出去。”
    “砰砰!”
    東西敲在鐵門上的聲音嚇胡子安一大跳。
    “20083,20086號,你們在幹什麽?!”警察審視著兩人。
    胡子安剛想說話,就看見張鈺躺下閉上眼。
    案件結束,徐恕回到工位,再一次拿起天花板墜屍案的卷宗。
    終於有空仔細看一遍了。
    徐恕沒有再看張鈺的口供,而是翻開張鈺手機通訊記錄的那三十頁。
    今天拿到牛浩的通訊記錄時,徐恕突然想起沒有把張鈺的通訊記錄看完。
    從張鈺被逮捕當天倒推半年的通訊記錄徐恕都看過,所有電話號碼排除完畢,沒有可疑的地方,就連當天打給張鈺的也是高鐵站工作人員,說是為協調二等座沒有位置的問題。
    徐恕一頁一頁翻看著,看到某處手指突然頓住。
    他看著上麵似乎有點眼熟的字,心中顫了一記。
    “東哥……”
    時間是2017年,張鈺突然發達起來的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