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恕也感歎，“這次真是不容易。”
    他清了清嗓子，“走吧，去帶嫌疑人回去調查。”
    審訊室裏，孫東滿緊張的坐在椅子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順著臉龐滑下。
    燈光照的他眼睛生疼，手不自覺的顫抖。顯然，心理防線很薄弱。
    薑青蕊坐在他麵前，把那封偽造的的信放到桌子上。
    孫東滿低頭看了一眼，就止不住的咽口水。
    “你看這封信眼不眼熟。”
    聽到薑青蕊的話，孫東滿幾次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徐恕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聲音大到震耳。
    “說話！”
    孫東滿嚇得一個激靈，“我說！我說！”
    “這個是我寫的，但是警察叔叔，我沒有犯罪啊！”
    孫東滿聲音顫抖，最後發出了哭腔。
    徐恕冰冷地瞅著他，正常人在這種壓迫下早就說出實話。
    很顯然孫東滿沒有這個抗壓能力，但這種情況下也沒有改口，顯然是實話。
    薑青蕊覺得奇怪，“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孫東滿點頭，“是龐強讓我寫的。”
    “他跟我說，丁思博出差，來不及給家人報信說平安，就讓我幫個忙。”
    孫東滿腿肚子都在打顫，“我真的沒說謊。”
    徐恕和薑青蕊眼神交匯，他不像是有所隱瞞的。
    江武一直在旁邊旁觀，直到出來才開口說，“我以為這小子瞞了什麽大秘密，哪成想是真的害怕警察。”
    “工作這麽久，頭一回見心理承受能力這麽弱的。”
    薑青蕊也以為有什麽大秘密，“不過也好，總算弄清了信是誰寫的。”
    接下很順理成章的逮捕了龐強。
    龐強麵色輕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薑青蕊站到他麵前，“就在剛剛，你的好兄弟孫東滿已經承認是你指使他寫偽造信了。”
    龐強一愣，他沒想到警察第一句話說的是這個。
    模擬了千萬次回答，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徐恕在旁邊煽風點火，“你不說話也沒關係，我們有有證人可以證明這件事情的凶手是你。”
    龐強聽到後有些著急，“不是我，你們別冤枉人。”
    “不是你還能有誰。”薑青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你讓他寫，那凶手肯定是你啊。”
    “不然還能有誰。”
    “周科長。”
    龐強著急的說道。
    “都是周科長讓我幹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他才是凶手。”
    薑青蕊勾唇，“誰知道你是不是汙蔑他。”
    “我沒有。”龐強著急解釋，“他不願意自己動手，於是拿我當擋箭牌。”
    “那你說說，他是這麽指使你的。”
    薑青蕊拉開椅子，與龐強平視，做出一個聆聽者的狀態。
    徐恕不留痕跡的看了她一樣，短短一段時間，薑青蕊的成長速度驚人，現在已經能用激將法套話了。
    龐強娓娓道來，說出這個故事的真相。
    “周科長一直在幹倒賣的活，掙得錢很多。我問過他怕不怕被發現，他說富貴險中求。”
    “那次是他開了提貨單，讓丁思博去提貨。”
    “可是丁思博這人，生心好賭，嘴又不嚴，不用想，人品就有問題。”
    “周科長怕丁思博把這件事說出去，那麽他一直倒賣的事情就會被發現，別說職業生涯完蛋，人都不用活了，直接坐牢。”
    “他也後悔讓丁思博辦事，但是沒辦法，都已經這樣了，也隻能硬著頭皮幹下去。”
    “但是他真的怕，做夢都怕事情泄露。。”
    “可是這事有一次被段春苗撞見了，本來我們都沒當回事，讓丁思博管好她。”
    “但是……”
    薑青蕊眉頭皺起，事情前半段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段春苗的出現讓她不能理解。
    她沒有打斷龐強，男人情緒激動，口水吐到桌子上。
    “周科長要殺人！”
    “我看見了！”
    “我原本以為隻是想教訓她一下，當周科長和我提議時，我也就同意了。”
    “我們把段春苗騙出去，騙到玉米地裏。”
    “周科長……侵犯了她。”
    “周科長對我說隻是想給女人一點記性而已，他讓我也一起來，我沒有加入。太喪心病狂了，這件事我幹不出來。雖然我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欺負良家婦女這種事情太沒有下限了。”
    龐強此時一臉驚恐，雙手抱頭，仿佛想起來什麽可怕的回憶。
    “周科長把段春苗用鐵絲綁到一起，手完全掙脫不開，用這個姿勢把段春苗睡了，又害怕女人把事情捅出去，這樣名聲也不保，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給掐暈。”
    “用火燒死了……”
    龐強雙手不斷的拍打桌子，“我現在一閉眼就是女人被火燒死的樣子，空氣中燃燒著肉的香味，我真的害怕我想跑我想吐。”
    “可是我的雙腳當時就像被釘上了一樣，身體也完全動彈不得。”
    “我連當時是怎麽回到家都記不清了，一覺醒來就像夢一樣直到警察出現。”
    “真的不是我殺的她。”龐強流下淚水，“我做過的事情我承認，但是我沒有想到會出人命。”
    “如果重來一次，我肯定不會讓她死的。”
    男人脆弱的抱頭痛哭，薑青蕊聽完他的講述完全沒有同情心。
    這個男人看樣子懺悔，痛苦，但他也是加害者。
    段春苗遭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經曆與痛苦，又有誰來替她申冤呢。
    她應該有一個正常平淡的人生，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把她撫養成人，看著她長大結婚，生子。
    可這些她再也見不到了。
    薑青蕊內心無比悲涼，替段春苗，替甜甜。
    這件事和段春苗沒有太大關係，可是她卻成了犧牲品。
    不大的屋子裏龐強一直在痛哭，薑青蕊卻感到一絲奇怪。
    但是她又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堵在心裏很難受。
    薑青蕊索性先不去探究，與徐恕一起走出審訊室。
    現在要做的事很明確，就是將周發立刻逮捕歸案。
    弄清案件的原委，還段春苗一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