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葉局辦公室出來，徐恕一直沒說話。
    薑青蕊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還在看卷宗，一個人在紙上做記錄。
    “你還是想查。”
    薑青蕊走進去問。
    徐恕扔開筆，認真看著紙上自己寫下的內容，毫不猶豫點頭，“對，我想查，這個是我師父的心病，我師父一生破獲過那麽多的案件，我相信他作為一個老刑警的敏銳，一定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是沒有找到對應的證據罷了。”
    “可是葉局那裏不同意你繼續。”
    “那我就自己查！”
    徐恕打斷薑青蕊轉述葉局的話，“等到攢夠足夠的證據，就申請正式重啟案件。”
    “隻要真是凶殺案，就一定有線索，那個凶手，遲早都會落網。”
    徐恕拿出一張照片，“何況，七年過去了，從結果來看，我們也不是真的沒懷疑對象。”
    他拿出來的是石季同的照片。
    薑青蕊瞬間明白過來，“我陪你一起查。”
    “可能會很危險。”
    徐恕有點遲疑，“你最好還是不要參與了，這……”
    “你忘記了，我已經在局裏了，白鳶已經把我拉進來了，比你還要早。”
    薑青蕊故意提醒他。
    “何況，我不怕。”
    接下來的時間，隻要下班，薑青蕊就陪著徐恕針對石季同的勢力進行調查。
    隨著針對性調查展開，薑青蕊和徐恕發現，這個石季同在繼承白家之前，做的生意很雜，而且很多都用的是非常規手段，強取豪奪。
    順著資料，他們找到了幾個認識知道石季同發家史的人。
    有幾個人很是不屑一顧。
    “不就是小白臉起家？”
    早些年一起和石季同在夜總會上班當保安的男人不屑一顧道：“人長得好就是吃香，還真是被他給釣到了一個白富美，首富啊，那小姐被她吃的死死的，聽說白家人本來不同意的，結果那小姐一哭二鬧三上吊，鬧的親爹沒辦法了，那富豪就答應了。”
    男人說著說著話語裏多了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羨慕。
    “那老丈人真是厚道，給他錢，讓他學著投資。”
    “聽說石季同挺有能力的。”
    薑青蕊開口，把話題拉了回來。
    “有能力？”
    這幾個男人哈哈一笑，“他有能力？那是老丈人給力。”
    “見到過給錢給物，什麽都給的老丈人嗎？”
    “還有那個大小姐的大哥，也是夠可以的，自從自己妹妹嫁給了石季同，就各種扶持。”
    “早時間，石季同算個屁，拿著錢學別人開賭場，開夜總會，開什麽就虧什麽，最後都倒閉了，我算是長見識了，大舅哥親手喂飯吃，就差手把手教了。”
    “而且……”
    有個男人壓低聲音，“我不知道你們聽說沒有，這個石季同，有點那種關係，反正背景挺深的。”
    這些料到手，薑青蕊和徐恕對石季同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識。
    總結他的發家史，就是一場鳳凰男勾搭了富家小姐，最後繼承一切，鹹魚翻身的故事。
    也怪不得那些認識他的人，都很嫉妒。
    薑青蕊還查到了石季同私生活很亂，和秘書似乎也有不倫關係。
    還沒查出更多，徐恕忽然從外麵進來，腳步匆匆。
    “出事了。”
    徐恕聲音凝重，“石季同死了。”
    什麽？
    薑青蕊一直有點不太相信，一直到了現場，石季同名下的一座私人別墅，見到了石季同的屍體，她才覺得真實了不少。
    她一進門，就看到了在地毯上身上浴巾都淩亂了不少的石季同，還有坐在床上瑟瑟發抖的白鳶，她的眼睛渙散，雙眸通紅，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同程度的淩亂。
    這是個什麽情況？
    “他死了。”
    白鳶聽到動靜，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薑青蕊，重複道：“他死了。”
    “白鳶，你沒事吧。”
    薑青蕊第一次沒去立刻管屍體的問題，過去拉住白鳶的手，擋住她看向石季同的視線，努力安撫她的情緒。
    都是女性，現在這個情況，讓她很難不想起之前石季同在宴會上和白鳶的故意接近。
    她還想起了那天在吃飯的時候，白鳶忽然說的話。
    【我姑姑早上去旅遊，說是要去三亞幾天。】
    她說的特別隨意，如今想來，薑青蕊終於知道當時為什麽會覺得悶得慌了。
    很莫名其妙的感覺變成了憋悶和心疼。
    “你別怕，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薑青蕊眼睛餘光看屍體，讓徐瑛把白鳶先帶出去，自己去看石季同屍體。
    外麵，白鳶平靜下來。
    “我醒來，就在別墅的臥室裏，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想走，我打開門，看到書房的門縫裏有紅色，我好奇停下來，打算過去看看。”
    白鳶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她幾乎是顫抖著在說證詞，“我意識到可能血跡，我想打開門，可書房從裏麵上了鎖，我開不了，我沒辦法，我就隻能到樓下去找備用鑰匙開門。”
    “門開了，我看到我姑父倒在血泊中，他死了。”
    薑青蕊抿唇，目光落在屍體上，做好準備，嚐試靠近。
    下一秒，她的腦袋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的，她的眼睛看不清楚東西，她看到‘自己’掙紮起來，她不知道想做什麽，緊接著就感覺腦後麵傳來劇烈的疼痛，連著多次的撞擊，讓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她又開始了。
    徐恕注意到薑青蕊的動作和蒼白的臉色，遲疑著想要過去，下一秒，薑青蕊忽然清醒，恢複原來的樣子。
    她認認真真的翻動屍體，查找線索。
    薑青蕊回憶著自己感受到的那點時間裏的遭遇，第一時間去看了屍體的後腦。
    是一大片血跡，像是被什麽鈍器給砸的。
    薑青蕊又檢查了其他地方，發現證據很少。
    “他全身上下，有多處傷痕，像是被什麽人打過，不過這些都是生前傷，最致命的那幾下，在這裏！”
    薑青蕊和徐恕仔細解釋，“應該是用這裏有的東西，扁平的那種，類似於硯台這些，才能造成這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