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青蕊大為震驚，秦安這時正好掛斷電話，腳步慢慢靠近。
    她躲到旁邊的病房，不顧病人驚訝的目光，注視著秦安走遠。
    薑青蕊趕緊找到徐恕，和他說了剛剛的發現。
    “先回局裏。”
    徐恕回到局裏，拿出兩副側寫，把它們擺放到一起。
    “我有一個大膽的推測。”
    徐恕目光在兩幅畫像上來回遊離，“作為‘雨夜屠夫’的幸存者，秦安肯定對凶手的作案流程十分了解。”
    “如果說，她想重新模仿十年前的犯罪，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薑青蕊跟上他的思路，“如果把秦安的性格轉換，和這次的凶手有一半相似。”
    “而這另一半。”徐恕點了點劉慶凡的檔案，“就是她設下的障眼法。”
    “除了你跟我說的，我又讓人撤掉了飯館的監控。”徐恕在手機上已經截好圖，“你看，雖然劉慶凡的筷子、碗和菜根據強迫症擺放，但是你注意他的衣服。”
    徐恕把畫麵放大，“他的衣領淩亂，袖口發黃，鞋子和衣角有不同的泥點和塗鴉沒有清理。”
    “這顯然與強迫症不相符合。”
    “的確……”
    薑青蕊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我懷疑這是秦安有意為之。”徐恕緩緩說出一個恐怖的推測。
    “秦安沒有能力做到殺人行凶，而且是實打實複刻，所以她找了一個替身來幫助。”
    “劉慶凡暴躁，可控，有膽量，是最佳人選。”
    “強迫症在現場不易留下犯罪證據，情緒暴躁易怒，對於你打斷他行凶過程十分不滿，於是大叫。”
    “他還有著秦安的理智，計劃失敗後幹淨利落殺掉宋雲砂，作為秦安手中的刀，確實優秀。”
    薑青蕊恍然大悟，“如果把他們兩個人結合起來，就和你兩次側寫一致。”
    “沒錯。”徐恕點頭，“接下來就是要找出馬腳，我已經派人分別監視他倆了。”
    薑青蕊再一次佩服徐恕的滴水不漏。
    “至於陳清華和任碩……我有些想不明白。”
    徐恕把側寫收起，“可能是秦安放出來幹擾警方的視線，也或許是有其他用處。”
    一番推測後，徐恕下令讓人找出秦安的犯罪證據，還有劉慶凡殺人的凶器。
    劉慶凡還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他渾身血氣充足，情緒在暴躁的邊緣反複橫跳。
    自從被人打斷，導致行凶失敗後，他萬分後悔，多希望能重來一次。
    明明萬無一失！明明事情都在順利發展！
    都怪那個女人，都怪他打亂了計劃！
    多麽完美的藝術品，他精挑細選的犯罪現場，一切付之東流！
    劉慶凡不停地在房間裏來回走動，神經被死死壓迫，身體忍不住顫抖。
    秦安剛剛打來電話，叮囑他最近不要出門。
    “啊！”劉慶凡把周圍的東西都摔在地上，發出不甘的怒吼。
    手機響起，是他的外賣到了。
    警員在門口蹲守，通過劉慶凡扔的垃圾發現，他剛剛點的魚並沒有吃掉，而是把一整條魚大卸八塊，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徐恕通過警員傳來的消息，發現秦安正在辦理出國手續。
    “她是發現不對勁，想逃跑嗎？”喬琳琳整理這案件的線索。
    徐瑛同意她的說法，“現在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秦安是借刀殺人的凶手，也就沒有理由攔住她。”
    喬琳琳感歎，“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得知這個消息後，每個人都有些著急。
    現在秦安距離出國沒有幾天時間，如果不能找到證據，從此以後破案的希望渺茫。
    江武是最焦急的，他犧牲睡眠時間從網上調查信息，想到努力可能白費，哭天喊地拜佛燒香。
    “我有個好主意！”薑青蕊把手裏的水一飲而盡，“不如我們把秦安出國的消息透露給劉慶凡。”
    “好想法！”
    喬琳琳打了個響亮的響指，“劉慶凡現在肯定希望再次犯案，要是提供幫助的人走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麽過激舉動。”
    薑青蕊就是這個意思，“說不定他們還能反目成仇？”
    薑青蕊去找徐恕時，發現葉局也在。
    “你先說。”葉局看起來心情不錯，笑眯眯聽著薑青蕊匯報消息。
    薑青蕊把她的想法說出口，徐恕還沒來得及表態，葉局嘴裏的茶差點嗆到嗓子眼，“胡鬧！”
    “怎麽透露！萬一劉慶凡發現不對勁，半路跑了，誰來承擔！”
    葉局想的多，求穩，不同意這個做法。
    薑青蕊嘴皮子都磨爛了，也沒讓葉局意見晃動一絲。
    徐恕這時出聲，“我同意，現在就安排人。”
    “你小子！”葉局吹胡子瞪眼，攔不住徐恕，最後還是按薑青蕊的方法傳令下去。
    很快，劉慶凡就聽旁邊的路人八卦，喬琳琳扮演其中一位，假裝是秦安的病人，唉聲歎氣把秦安要出國的消息透露出來。
    話音剛落，劉慶凡就坐不住，名為理智的那根線崩斷，滿腦子都是秦安要拋棄他，重新找別人實施完美犯罪。
    他快速趕往秦安的谘詢師，殊不知一路上都要警方的眼線，確保他萬無一失到達，還趁其不注意擦肩而過，把微型攝像頭放到劉慶凡衣服上。
    許多警員蹲守在谘詢師附近，聽徐恕的命令行動。
    畫麵一陣顛簸，最終對上秦安身上。
    “你為什麽要出國！”
    劉慶凡大聲質問，一路上他始終不敢相信。
    “你聽誰瞎說的。”秦安嚐試安撫他的情緒，“別空穴來風。”
    “我已經打電話叫了上門服務的妓女，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你家，我們可以再次模仿犯罪。”
    秦安給劉慶凡倒了一杯茶，“這次沒有人會再打擾你，我保證這回萬無一失。”
    薑青蕊負責在路邊監視，這時才匆匆趕來，一過來就聽到秦安的話，腦中不由得浮現了宋雲砂的屍體，還有死亡時無力的掙紮。
    她怒火中燒，氣憤的心情最終占據上風，掏出手機播放器播放，正是那天劉慶凡行凶時打雷的聲音。
    劉慶凡聽到，立馬崩潰，四肢扭曲朝秦安靠近，眼前場景不斷變換，一會是宋雲紗的屍體一會是秦安的臉，他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下意識掐住秦安的脖子。
    “救命！”
    秦安大聲呼救，感覺自己的氣息逐漸減少。
    “逮捕！”
    徐恕發出指令，立刻破門而入。
    警員快速支援過來，把倆人拉開，控製住劉慶凡。
    “逮捕歸案。”
    徐恕為劉慶凡戴上手銬，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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