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唯佑被拉去做筆錄，是她主動來報案。
    “我等你們好久，你們刑警也有這麽多的假期嗎？”
    她沒來過這裏，對環境表示新奇，薑青蕊拉著她坐到對麵，“領導給的工作福利，說說吧，你發現了什麽？”
    起初，許唯佑隻是對網上神乎其神的言論表示好奇，抱著獵奇的心態來到畫展，結果還沒有她平時畫像一半嚇人，正當她要離開，發現某一幅畫的顏色有些奇怪。
    不同於普通的油畫，色澤發暗，筆觸奇怪，在畫麵中略顯突兀。
    許唯佑盯著畫中一片暗紅，找來工作人員假裝買畫。
    “能把這幅畫拿下來嗎，我很喜歡，想送給朋友。”
    對方猶豫，按規定是不可以的，手中被塞入兩張紅鈔，工作人員堪比變臉大師，“當然當然，我這就拿下來。”
    許唯佑仔細觀察，輕輕嗅了下，淡淡的鐵鏽味。
    她馬上察覺出不對，拿到警局準備找薑青蕊驗一下，沒想到人不在。
    畫已經讓喬琳琳拿去了，許唯佑剛說完過程，就聽到開門聲。
    “她說得沒錯，確實是人的血跡。”
    許唯佑對薑青蕊做表情，意思是看吧，我說的果然沒錯。
    用血作畫，薑青蕊是第一回見。
    送走許唯佑，她和喬琳琳準備去找畫家，上麵有署名，還是比較容易找到。
    徐瑛很快查到畫家資料，她皺緊眉頭，“他已經死了。”
    “什麽？”
    喬琳琳湊到電腦麵前，看著資料。
    上麵寫著死亡二字。
    薑青蕊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先根據上麵的住址，去死者陳柏宇家裏看看。”
    到達地點，房東已經把房子租出去，並不能找到死者的線索。
    走訪街邊鄰居，對於死者的評價都是貶義。
    “都這把年紀還沒結婚，女朋友也沒有，平日裏不見蹤影，要不是門口總有新鮮垃圾，我都以為死裏麵了。”
    “小夥子不出門，收入不知道從哪來的，每次都邋裏邋遢下樓，不講究衛生。”
    “臉臭的要死，又沒人欠他錢，講話也不理。”
    薑青蕊大致拚湊出陳柏宇的形象，回到警局端詳著那幅畫，靈機一動，帶上手套，把手指放到上麵。
    周圍是漆黑的，唯一的光源是手中的手機，屏幕上的光亮的刺眼，薑青蕊感覺眼睛被附上一層厚紗，仔細辨的出這是聊天頁麵。
    死者的情緒很激動，一直在鍵盤上來回打字，速度快的看見殘影。
    薑青蕊還是看不見消息，這種情況持續許久，死者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接著脖子一涼，陷入黑暗。
    薑青蕊還有有反應過來，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快結束死亡共享，疼痛值約等於零。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死者是自殺，但是誰用他的血在畫布上作畫，不得而知。
    這時陳柏宇的房東來到警局，“不好意思警官，我剛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給我留過一張紙，我那時候沒當回事，剛剛找半天給翻出來了。”
    薑青蕊把紙展開，上麵隻有簡單的幾句話，姑且被稱之為遺書。
    徐瑛第一時間聯係陳柏宇的父母。
    陳柏宇的父母來的很快，在得知兒子留有遺書時很急切，短短幾行字陳母看了五分鍾，最後倒在丈夫懷裏哭泣。
    陳柏宇的父親也在強忍眼淚，他是知名藝術家，以兒子向自己看齊為豪。
    “我沒有借錢，更沒有賭博。爸媽，你們為什麽不相信我，解釋再多也是無用的，就讓我用死來自證清白吧。”
    “我的兒子！”陳母幾度暈厥，萬分後悔當初態度強硬，讓兒子經受不住打擊，決定自殺。
    徐恕淡淡道：“你們為什麽相信他一定是賭博，是有蛛絲馬跡嗎？”
    陳母顫顫悠悠掏出手機，找到一段視頻遞過去，“我們都親眼看見了，這能有假？！”
    這是一段極其模糊的畫麵，許多人影走動，最終聚焦到一個男人身上。
    “你看！這是我兒子！”
    陳母把這段視頻記得爛熟於心，畫麵明顯是賭場，上麵的人和陳柏宇長的一樣，沒有理由去懷疑。
    裏麵的陳柏宇麵目猙獰，不管輸贏與否，都瘋狂的在桌子上加碼，如同機器人一樣重複動作。
    “不止是這樣……”陳母悔恨萬分，“我的兒子還不上錢之後，對麵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不給錢，就斷他手腳！”
    “我找到陳柏宇，這孩子還不承認！”陳母的心一抽一抽，“我發視頻給他，這麽明顯的證據還是抵賴。”
    “他從小到大就是個乖孩子，做出格的事就是逃課，別提什麽賭博了……”
    陳父不知說些什麽好，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們隻是想聽一句道歉，讓陳柏宇認識到錯誤，悔改就好。
    哪知道陳柏宇的嘴比石頭還硬，視頻擺在麵前依舊抵賴，一家人開始冷戰。
    陳母陳父在此聽到陳柏宇的消息，就是他已經在出租屋內自殺身亡。
    徐恕從經多年，敏銳的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並沒有聲張，拷貝一份視頻拿回警局。
    經過專業的技術人員核對，畫麵中人物麵孔居然有ai換臉的痕跡。
    徐恕立馬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涉嫌一起詐騙，組織和金額都極其龐大。
    立刻聯係陳柏宇父母，詢問當時是否還清債務。
    夫妻二人都理所應當的點頭，盡管兒子不服軟，但是做父母的肯定不會放任不管。
    通話結束後，江武拿到他們當時所轉錢的賬戶，但可惜的是，對方用的是境外賬戶，地址每秒都在變動，根本不可能找到真實地點。
    案件形勢錯綜複雜，之前並沒有接觸過相似情況，大家無從下手。
    線索到這裏就斷了，薑青蕊來回踱步，企圖發現突破點。
    徐瑛接起報警電話，聽完之後若有所思說道，“剛才有人報警，說自家老人被騙錢，會不會和陳柏宇父母的情況一樣？”
    這句話就像出發了什麽開關，還沒等徐恕核實，就有接二連三的電話打來，無一例外，都是老人被騙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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