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薑青蕊的話，徐恕又看了看監控的時間，據醫生進入到出來，是可以割掉五個屍體器官的。
    他馬上就認定了石嶽然是凶手。
    現在已經不必多說，徐恕進入石嶽然的辦公室，拿出隨身攜帶的手銬銬上。
    “不敲門就進來的嗎？”
    石嶽然雖然有些驚訝，但沒有過多的掙紮，乖乖的坐上警車，無視周圍同事投來詫異的眼光。
    “你們有證據嗎！就抓我？”
    進入審訊室之後，石嶽然不像剛開始表現的那麽平靜，沒有人過來詢問他，審訊室內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此刻隻能徒勞地朝著門外喊。
    徐恕但在單向玻璃後，一點一點的消磨著石嶽然的耐心，直到他沒有什麽力氣之後，才推開門進入。
    石嶽然聽見動靜之後，看向來人，認出了就是剛剛抓他的警官。
    他又開始重複的說出那句話，“你們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能抓我！”
    徐恕對於他的急躁裝出看不見的樣子，讓石嶽然一個人急得跳腳。
    等到他慢慢安靜下來，薑青蕊懷裏抱著一疊紙推門入。
    “這是你的論文。”
    薑青蕊剛剛打好，和徐恕是以之後開始和石嶽然對話。
    石嶽然並不想聽薑青蕊說這些，開口打斷，“我的論文和現在有什麽關係，我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我想看你們口中的證據。”
    薑青蕊並不理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的論文內容大致是反對心髒等器官的排異，用通俗一點的話說，你並不認可現在醫學研究的一套理論，有自己所謂的想法。”
    石嶽然反駁她，“是又怎麽樣，我相信我是對的。”
    “就因為你這種偏執瘋狂的想法，於是導致了這起案件的產生。”
    薑青蕊緩緩地分析了石嶽然的犯罪心理，“你認為器官如果有足夠的營養供給，可以保證器官足夠的鮮活跳動，遲早會讓排異現象消失，從而一副新的身體誕生。”
    “你把自己想象成了造物主。”
    薑青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可惜你是錯的。”
    “我沒有錯！”
    石嶽然忽然重重的拍向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接著捂住耳朵，瘋狂搖頭，不想聽見薑青蕊說話。
    可是女人的聲音還是穿過手掌的縫隙中達到耳蝸。
    “你難道是在自欺欺人嗎？”
    薑青蕊冷笑，把剛剛複印的論文隨意甩到桌子上，黑紙白字占滿了棕色的桌子，刺眼的白紮痛了石嶽然的眼睛，讓他精神壓力極大下產生恍惚。
    薑青蕊並不打算放過他。
    “但凡讀過這篇論文的人，看到你荒謬又搞笑的想法，無一不是打壓加上打擊。”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不會下意識的懷疑自己的問題。可是你不一樣，就算是全世界都認為你錯了，你也覺得自己是對的。”
    “於是你想給那些砰擊你的人看，證明自己的想法可行，他們才是一群沒有腦子的庸夫。”
    這是薑青蕊第一次審訊的時候，紮別人心窩。
    “於是你動手了，把死者的血抽幹，接著拿其他人的器官做實驗。”
    “但是你還沒來得及開始吧。”薑青蕊長歎一口氣，“你抽幹了死者的血液，清洗了胸腔內的血跡，把拿來的器官放到肚子裏，剛準備縫合的時候就聽到溶洞外傳來動靜。”
    “你肯定沒有想到這個死地方會有別人來，你亂了陣腳，雖然很不甘心，隻能拋下實驗品逃跑。”
    “至於為什麽你又不在場證明。”薑青蕊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想到，“當時的屍體保持著活性，所以我屍檢的時候被這個時間段給誤導，判斷錯誤死亡時間。”
    “你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率先提出了讓我們查看不在場證明來解釋自己的清白。”薑青蕊搖搖頭，“你沒有想到吧，這是你這樣迫切的證明自己，才會讓我感到懷疑。”
    在她點點揭開真相的時候，石嶽然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敗，一切都被警方發現，證據也齊全，再多的說辭也沒有用。
    心理防線被徹底擊破，石嶽然痛苦不堪地捂住了腦袋，道出了案件的真相。
    他回憶起了那天晚上。
    他也有想過把進來的人殺死，可是沒有這個膽子，隻能咬牙切齒的終止實驗，之前的努力付之於流水。
    但感到幸運的是，他現場處理的過於幹淨，並沒有讓警方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正當他以為危機解除，可以再尋找下一個實驗對象的時候，薑青蕊就敲響他的門。
    他承認自己是有一瞬間慌亂，裝作平靜的時候桌子下的手都在顫抖，那個女警官果然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上天是眷顧他的，他的論文肯定也是正確的。
    但是沒過幾天，他路過醫院門口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個女警官，不同於之前的孤身一人，旁邊還有一位男人陪同。
    一個兩個都沒差。他當時是這樣想的。
    盡管對自己的手法十分自信，他還是在暗處遠遠看著兩人的背影，直到他們走之後，跑到前台去問護士。
    器官的主人被發現了。
    石嶽然不知道自己可以自在何時，但是他不想逃跑，他想賭一把，他賭警察沒有切實的證據，那賭老天爺這一次依舊會站在他這一邊。
    他失敗了。
    “我是為了救女朋友……”
    石嶽然眼眶發紅，“我有時候也在想，這篇論文過於荒謬，但是我沒有辦法。”
    “我的女朋友得了重病，她是稀有的熊貓血，根本沒有人願意捐。”
    所以他想證明，如果自己的論文是對的，那麽女朋友即使身體裏血液不是自己的，也可以繼續的生活下去。
    薑青蕊沒有事先調查過石嶽然，他做這一切居然是為了愛情。
    “但是那些無辜的死者呢。”她問，“他們被你殘忍的抽血割肉，有誰來讓他們死的瞑目呢。”
    石嶽然低下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是為死者和女朋友感到痛心，還是因為實驗沒來得及進行就被捉捕而傷心。
    “你的故事很感人。”徐恕起身，把桌子上的論文歸整到一起，“但是沒用，你這是無視法律，違法犯罪，去牢裏懺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