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就道“法子可能有點殘忍。”
    “你說。”
    “大人可找縣衙大牢中即將死刑的犯人，然後將他浸入水中，再撈上來讓草民一試就知道。”
    程默眼皮一跳，“女犯人。”
    縣令頓時眼底冒出八卦的光。
    女犯人？
    我就不！
    “去牢裏挑一個男犯人！”縣令轉頭就吩咐衙役。
    程默……哈？
    縣令……哼！
    劉陸春為什麽縣令和程默眉來眼去，你們認識嗎？
    葉青青倒是無所謂男女，她感覺自己現在做的事，就是憑本事救人，就像是大夫，難道性別不同還不救了？
    不過程默的要求她明白。
    程默怕影響她名聲，將來嫁人啊什麽的都不好說。
    可她壓根沒打算嫁人。
    馬上就要當場實驗親嘴兒救人了，在場圍觀的百姓都屏氣凝神了。
    不過片刻，衙役帶了個四十多歲的女犯人上前。
    葉大武小聲嘀咕，“不是男犯人？”
    程默……
    縣令心裏默默翻個白眼，原本想要逗一逗程默，看他有什麽反應，結果，沒反應？
    真無趣。
    他當然知道找女犯人，他作為父母官，總不能帶頭壞了人家姑娘名聲。
    女犯人忽然被帶出來，以為自己的案子有了什麽轉機，正一心充滿希望，結果人還沒有站穩，就被旁邊衙役給一把摁了跟前的水盆裏。
    女犯人……
    我不過就是因為嫉妒殺了個人，你們至於要這麽突然把我拖出來淹死我？
    明兒不就要行刑了？
    是怕我的脖子卷了刀刃嗎？要這麽對我！
    女犯人頓時出於本能的掙紮。
    這場麵著實是殘忍了——
    在場圍觀的人，都探長了脖子又默默捂住自家崽的眼睛。
    時間一點點過去，女犯人的掙紮從激烈一點點變得僵硬而遲鈍，到最後，徹底不動了。
    “死了死了！”
    “死了！”
    “死了好，這死女人當時殺人可一點沒手軟！”
    “沒錯，人家借給她三碗米，她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再去借米人家不借給她她就懷恨在心給人殺了，活該淹死她！”
    葉青青原本還想，人們這麽眼睜睜看著這女犯人死，是不是多多少少有一把子麻木的。
    聽了這話，立刻心裏罵一句呸！
    “好了！”
    葉青青一聲說，衙役鬆了人。
    女犯人被放平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看就是沒了氣，臉都是青的，這可不像是裝的。
    葉青青沒耽誤，幾步走過去，跪在女犯人身邊，彎腰低頭開始操作。
    人工呼吸第一步。
    心肺複蘇第二步。
    擠壓腹腔積水第三步。
    在眾人眼睜睜的目睹下，那溺水沒氣的女犯人，一陣咳嗽活了過來。
    “神了！”
    “我靠，真的活了！”
    “厲害厲害！”
    “這本事牛逼啊！”
    人群裏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那掌聲拍的，劉陸春都覺得是不是拍在了自己腦袋瓜子上。
    不然他為啥覺得他腦袋疼，吵得他耳朵都嗡嗡的。
    這不就是女妖怪施法麽，這些人激動什麽！
    可他堂堂一個學子，也不能直接說人家是女妖怪，隻能陰陽怪氣一句，“死人都能救活了，和閻王搶命啊。”
    他這明明就是陰陽怪氣。
    結果圍觀的那群傻逼——
    “都敢和閻王搶命，果然厲害！”
    “好厲害好厲害！”
    “能教教我們不！”
    劉陸春……
    沒文化真可怕，連話都聽不懂嗎？
    明明他是來找縣令給他做主的，現在怎麽變成了大家給葉青青喝彩程默還把他爹給告了！
    劉陸春有點慌。
    縣令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容看向葉青青，“好！好一個起死回生！你這法子難嗎？方便學習嗎？”
    葉青青就說“不是多難，但是學的時候需要用心。”
    外麵齊刷刷，“我們用心！”
    葉青青就看向女犯人，“再淹一次，我示範給你們！”
    女犯人才呼吸勻了那口氣，聞言差點瘋了。
    我沒惹你們任何人！
    然而她命不由她！
    脖子被一摁，她轉頭就被摁到水盆裏。
    外麵人群看的激動且充滿人生哲理不能犯法啊，看看這遭罪的！
    反反複複淹了四次女犯人，葉青青給大家演示了四次，最後在女犯人痛不欲生中大家學了個七七八八。
    這種事兒，不實際操作誰也不能說自己學會了。
    現場教學終於結束——
    縣令看向劉陸春。
    劉陸春頓時一個激靈，“大人，我真的冤枉，我當時什麽都沒說。”
    縣令摩挲著手指，“本官不是傻子。”
    縣令一句話，讓劉陸春一下像是被冷水潑了一樣，“大人！”
    縣令一擺手，看向眾人，“葉青青傳授這救助溺水之人的法子，造福鄉裏，賞銀五十兩，以作嘉獎。”
    外麵鼓掌聲一下如雷鳴一樣爆發。
    至於劉陸春狀告程默對其毆打造謠，與事實不符。
    “大人！”劉陸春一下急了。
    縣令慢條斯理繼續道“葉青青能救人，是好事，這絕對不是什麽妖女更不是什麽法術，我們要尊重醫術。
    劉陸春身為學子，卻帶頭詆毀他人名譽。
    本官看在你父親捐錢修路造福鄉裏的份上，暫且網開一麵，隻給一次口頭警告，但你若再犯，本官必定奪了你這次科考的資格。”
    對一個學子來說，最重要的當然就是科考。
    縣令這樣的威脅，算是既給了劉陸春他爹麵子也周全了葉青青他們，免得他們再被報複。
    聲音一頓，縣令轉頭朝一側衙役道“去拿筆墨紙硯，讓他寫下保證書，立字為據！這字據交由葉青青保管。”
    劉陸春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這算什麽。
    他千裏送人頭，給別人帶名聲嗎？
    然而衙役已經將筆墨紙硯擺在他麵前，由不得他不寫。
    “大人，我們能求葉青青盤炕不？”
    裏麵劉陸春簽字畫押。
    外麵有人詢問葉青青做生意。
    劉陸春要氣死了。
    縣令笑道“不論是盤火炕還是傳授救人的法子，都是好事，多多益善。”
    從縣衙一出來，葉青青葉大武程默就被熱情的縣裏百姓圍住了。
    “我家要盤個大火炕！”
    “我家盤兩個！”
    “我家三個!”
    劉陸春怨毒的目光落在人群裏，忽然眼睛一尖。
    葉康雲？
    他看到了葉康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