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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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爐嫋嫋,養心殿中一片寂靜。
    沒有人大聲說話,隻有李殣翻越著奏折時紙張摩擦的聲音。
    今日被傅窈拒之門外,李殣現在還有幾分鬱悶。
    雖然將氣遷怒到太後和王貴人的頭上,但他還是不明白傅窈為何突然之間不高興。
    莫非自己還有哪裏做的不好的?
    本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李殣索性將手中的奏折一合,正打算休息片刻,等用完午膳再去鳳鸞宮中。
    其實那個時候傅窈就已經消氣了。
    往日裏傅窈是極好被哄的,李殣並不擔心傅窈會生太久的氣。
    想到這李殣決定先去午休,抬腳便朝養心殿裏頭走去。
    剛一進門李殣便覺得不對。
    “怎麽,養心殿中打掃的下人,換過熏香了?”李殣問一旁的海不諱。
    房中的氣味未免太過濃鬱了些,這熏香是李殣未曾用過的。
    他喜歡龍涎香那般霸氣的香味,象征著他帝王的身份。
    又或者是那些帶些海味的香味,那些清澈的味道,傅窈倒是更喜歡些。
    而不像現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如花一般嫵媚的香氣。
    就算是下人擅自主張換了香料,也不可能未經過他的允許,就這麽肆無忌憚的換成了李殣從未用過的。
    因此他覺得不對勁。
    “這奴才也不知道啊,負責打掃養心殿的那些個小子,也不是奴才管的。”海不諱說著說著倒有幾分委屈。
    他這個大內總管,雖說名號不錯,但宮裏許多事都不是由他把持著的。
    太後如今還把持著宮中不少事務。
    像養心殿打掃這般事物,海不諱也是接觸不到。
    當初想爭取過來,卻也沒有成功。
    不過好在李殣往常也不怎麽歇在養心殿中,尤其是最近養心殿裏的內院都快積灰了,李殣都沒有回來過,今日聽聞李殣要在養心殿中休息,可把養心殿中的下人給急壞了。
    想到這,海不諱補充:“或許是皇上您今日要在養心殿中午休,那些個下人原本懶惰,現在如此緊急便趕緊將養心殿收拾了,情急之下,用錯了香料也是可能的。”
    這麽聽來好像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李殣沒有多想,抬腿朝裏走去,卻隱隱約約看到床幔之中有個人影。
    “那個人是誰?”李殣頓時警鈴大作大作。
    他沒想到自己的床上會突然出現一個人來。
    不對,這些事在他年幼時經常出現,太後總喜歡往他床上安排人,想讓他盡快誕下皇子。
    一個剛出生便成為皇帝的嬰兒,比他這個已經有不少歲數的,皇上好把控多了。
    如今莫非是太後故伎重施,又想要他誕下龍種嘛?
    想到這,李殣已經對床上之人沒有任何好感。
    無論是誰,被太後操縱送回來,讓他像個畜生配種一樣和那女子上床,就讓他覺得惡心。
    他似乎不是一個皇上,是一個可以生下傀儡的另一個傀儡。
    他冷著臉走,上前一把拉開床幔。
    打開這一瞬間,他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
    “皇上,妾身今日的打扮,你喜歡嗎?”在床上的女子朝著她施展媚眼。
    身上穿著的衣裳也格外眼熟,這衣裳他曾在傅窈身上見過,幾乎一模一樣。
    敬妃!
    太後果然等不及了,如今都想著讓敬妃來生下孩子。
    “你在這裏幹什麽?”李殣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此刻他的聲音像是浸了毒,讓人聽了便渾身不自在。
    本來正在床上跪著搔首弄姿的敬妃,頓時汗毛立起。
    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她以為皇上見到她這一身打扮,會立刻撲上來,和她纏綿。
    “妾身,妾身自然是在等皇上……皇上這都許久沒來見過臣妾了,臣妾想念皇上想的緊。”敬妃說著,低下了頭。
    此刻她有一種莫名的羞恥心浮上心來,她為何要穿成傅窈的模樣,在李殣麵前出現?
    都怪香梅,莫名其妙出的什麽餿主意!
    “真的是如此嗎?”李殣走上前一步,與跪在床上的敬妃平視。
    他突然伸出手,將敬妃的脖子牢牢抓住,最後將人往上一抬。
    毫無防備就被人掐住了脖子,敬妃連忙用手去抓住李殣的胳膊,想讓李殣趕緊放手,但李殣卻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意思,將人越舉越高。
    “救……救命!”敬妃的嗓子,如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本來跪在床上卻因為李殣的動作站了起來。
    她想用力將李殣的手掙脫開,可這番反抗沒有起任何作用。
    跟在皇上身後的海不諱,麵不改色。
    既不上前勸阻,也不上前幫忙,在那冷冷的看著敬妃,似乎在看一個沒有溫度的屍體。
    “幹!幹嘛……”一聲熟悉的尖叫自外頭傳來。
    被紅色逐漸渲染住的眼睛,瞬間褪去了所有的顏色,慌忙的放下手轉過頭去。
    此刻,李殣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正一臉吃驚的看著他,以及他手上已經暈過去的敬妃。
    傅窈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她本想和李殣說些事,這才來到養心殿,看到的一瞬間,她還以為李殣在床上與誰纏綿。
    本想扭頭就走,可是身體裏有一股發自內心的聲音,讓她不由得出聲。
    李殣這般模樣,方才是想殺了敬妃呀。
    “窈兒,你怎麽在這裏?”
    李殣微微皺眉,走上前來接近傅窈。
    傅窈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男人眼中的執念實在太過濃鬱,傅窈實在無法忽略。
    “來,看,看你。”傅窈輕聲說著。
    她實在害怕這樣的李殣。
    剛剛掐完敬妃,現在又想來掐自己嗎?
    李殣不明白傅窈為何要後退。
    他快步走了兩步,將傅窈摟在懷裏:“你嚇著了?不用擔心,朕不會對你這樣的。”
    感受著抱住自己人的心跳聲,傅窈心裏也平緩了幾分。
    對啊,她為什麽要害怕?她又沒像敬妃一樣招惹李殣,隻是剛才尖叫的聲音大了些。
    “沒有何事想與朕說的?”李殣鬆開了傅窈。
    傅窈不去看已經暈倒的敬妃,而是轉頭走向外麵,李殣雖然是亦步亦趨的跟上。
    傅窈覺得有些苦惱。
    她該怎麽和李殣說,她自己夢到了李殣會被誰害死,害死李殣的那個人又將她也一起害死了?
    那個人如今不在宮中,現在說出來,李殣會不會以為是她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