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在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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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顧念之打得差不多了,謝涼歡又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半推半就地分開三人,帶著幾分笑意地說:“兩位公子,這可是在宮裏頭,若是想與我家夫君比試身手,我們可約在改日。”
    “什麽!今日顧念之還沒打夠?還想換到改日?”郭兄氣不打一處來。
    他在這一刻覺得眼前這個笑臉盈盈的女子,比喜歡拿拳頭辦事的顧念之還要可怕得緊,她是如何能做到心平氣和,說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話?
    莫不是,進了寡婦門,脫胎換骨了?怪不得,方才李氏與謝歡瑜這般欺辱她,還能笑出來。
    “如何不可?我瞧著郭公子都等不及了。”謝涼歡一臉懵懂地看向另一位仁兄的小臉蛋紅得發紫,還假意琢磨。
    “莫不是,郭公子想與我家夫君對打?”她有些糾結,隨後驚呼道:“那豈不是欺負人啊!傳出去人家會覺得郭公子異想天開的,哦,不,應當是我家夫君仗著自己有些拳腳功夫,欺負郭兄。”
    “你!你!你!”
    郭公子苦讀詩書二十載,身後的妾室就有七八個,還不算上通房,沒想到還被一個女兒家欺辱到這種地步!他不斷指著謝涼歡說你。
    “夫君。”謝涼歡縮到顧念之的身後,絲毫看不見自己夫君詫異的模樣,上乘的演技,驚得眾人挪不開眼。
    畢竟在這在前,顧念之吵架從未贏過,隻曉得動手。
    “郭公子好生奇怪,一定要與我這個小女子一爭高下哦,他若是不比,那也犯不著今日就直接動手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動手了?若不是你家顧念之打我……”
    “哦?是嗎?常言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郭公子都動口了,難不成不是君子?”
    她好欺負嗎?
    並不。
    之前讓郭公子覺得好欺負,隻是這李氏是她名義上的母親,哪怕是有天大的道,也會因為孝字頭上的那一把刀,她會變成無理取鬧。
    可現在不一樣了,謝涼歡沒有抓住郭公子的錯處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鬧,而是輕飄飄的幾句切磋比試的話,讓這場鬧劇有了個好的說法。
    隻可惜,郭公子沒受過委屈,不願意順坡而下,反而逼得謝涼歡乘勝追擊。
    這下好了,無能還是小人,無論選哪個,都是錯的。
    “夫君,我有些困乏了,我們還是先走吧。”謝涼歡扯著顧念之的衣袖,朝著郭兄子行了一禮,便直接走了。
    那些看大戲的人覺得無趣,便也散了。
    等謝涼歡上了馬車,顧念之並未騎馬,而是坐在她麵前,盯著謝涼歡瞧,從上到下,想把眼前的人看得透透的。
    “你這般厲害,為何在謝家還這般吃虧?”顧念之,百思不得其解。
    謝涼歡看向別處,隨後又看向顧念之,盈盈笑道:“有些委屈受了,但也談不上吃虧,不過是言不由衷的幾句,歡兒錯了,僅此而已。”
    “那為何今日抓著那姓郭的不放?”
    “來而不往非禮也。夫君待我如何,我自是瞧得清楚的。”
    她終究是心懷感激的,旁人總喜歡隔岸觀火,捧著高高在上的謝歡瑜,不斷地將她踩在腳下,踢到泥裏,若學不會低頭,將樁樁件件都做得恰到好處,如何生?如何活?
    馬車還未動,就有人傳話,說是讓謝涼歡去見惠妃。
    要不還是裝暈吧?謝涼歡顫顫巍巍地起身,當著嬤嬤的麵腿一軟,哪曾想,人家假裝看不見,還看向了別處。
    儼然一副“顧家少夫人,你死了這條心吧”的樣子。
    弄得謝涼歡叫苦不迭,她看向自己的夫婿,可顧念之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反而一臉期待,覺得惠妃要為謝涼歡聲張正義。
    “顧少夫人,請吧。”嬤嬤喚來幾個人,攙扶著弱不禁風的謝涼歡下馬車,隨後看向顧念之,直接讓他回去了。
    這,卻根弦的家夥,還真的回去了。
    謝涼歡跟在嬤嬤身後,後邊跟著七八個侍女,好幾個太監,謝涼歡沒數,但估摸著這陣仗趕上四皇子榮懷了。
    等到了地方,本來昨日給自己算了一卦的謝涼歡,拿的是下下簽。
    沒想到,今日等來的不是棍棒之刑,也不是蓄意的辱罵,而是輕飄飄的幾句:“身為謝家的嫡女,謝歡瑜的大姐,就該知曉何為該做,何為不該做。”
    謝涼歡低著頭,小心地將這些話都記在心上,待惠妃說到興處的時候,一一說出來,表示自己能做到。
    句句有回應,句句不上心。
    大半個時辰後,又將謝涼歡送到了顧家,隨行的嬤嬤像是沒見到宮裏頭的那一幕似的,對著三夫人趙昭,不斷地讚美她的兒媳婦,說她禮遇有加,頗得惠妃的歡心。
    事後,謝涼歡不斷揉搓自己的膝蓋,覺得那嬤嬤離譜的很,什麽假話都能說出口。
    她沒想到的是……
    宮裏頭的那位,有些事她做不得,卻能讓旁人去做。
    “惠妃娘娘,倒是瞧見你喜歡的不行。”趙昭端起茶盞,淺嚐一口,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謝涼歡,怕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還預備了嬤嬤管住她。
    他們顧家的地,也經不住天天這麽跪。
    謝涼歡看了一眼嬤嬤,深吸了一口氣。
    自己的婆母笑臉盈盈的與自己話家常,說的還是與自己有過婚約在身對象的母親。
    就很糟糕。
    她恨不得自己被丟到亂葬崗去喂狗,也不想麵對這一切。
    “那榮懷還與我們家念之自幼相識,此前還念叨過。”趙昭字字誅心,壓得謝涼歡想逃離,不願繼續說下去。
    有理能走天下,她這種無理的,撲騰都不敢。
    “母親。”謝涼歡看著趙昭,微微一笑。“我與惠妃娘娘不大熟絡,她今日誇讚我,許是因為外頭都在說,我孝順婆母和幾位長輩,日日敬茶的緣故。”
    這麽說,總是沒問題的。
    畢竟外頭,也有不少人誇讚謝涼歡舉止得體、談吐不凡,自打入了這寡婦門後,不受夫君待見,也能順從婆母的意思,日日圍著顧念之轉。
    “也對,你母親與惠妃倒是故交,幼時玩的倒是極好。”趙昭也沒深究,抬眸看向顧念之,心裏頭不大高興。
    自己的新婚夫人在外頭傳的可是跟別的男子有一腿,他倒好,跟個沒事人就算了,還與榮懷處的跟個親兄弟似得。
    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別家的夫人與男子不清不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