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力量鑄就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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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榆並不清楚,這具軀殼屬於誰,從外表看似乎是個白種人。
    想必過去也是一名超凡者,而且實力不俗,否則不可能被牧羊人當做備用方案。
    一副完整的軀殼,植入了一枚眼球,也將影子切除後移植……、靈魂再加上他獨有的神秘。
    相當於是一次不夠完整的軀殼奪舍。
    他的狀態顯然比較混亂,麵部肌肉表情同樣扭曲,如同要發瘋似的,隻不過……力量仍然強橫。
    揮灑出的銀色劍氣如同白銀月牙,攻勢凶猛,幾乎不要錢隻要命的接連發動瘋狗式的進攻。
    確實是白榆沒見過的招式和版本。
    核心爆發力很強,但是完全失控了。
    白榆並不難抓住對方的破綻,一旦進入近身纏鬥的情節,重劍也就完全成了擺設品。
    接連挨揍多次,身上的盔甲倒也不是尋常物品,印刻著符文的盔甲數次震開了白榆的拳擊內勁。
    “需要搶奪對方的武器,逼他露個破綻露出要害。”
    白榆心想,徒手作戰的確不利。
    這時候的白銀騎士似乎是奪回了一部分理性,不知道是不是腦漿適應了重力,他擺出了一個怪異的姿勢,將劍尖拖在在地麵,左手和兩隻腿貼著地麵,如同野獸爬行的動作,他的雙腿也變異成了怪異形狀,更像是一頭獵豹的腿部結構……
    嗤——!
    劍光一瞬便疾馳而來。
    比以前快了數倍不止。
    是很快。
    不僅快,而且攻擊致命。
    擦到一下就是傷筋動骨,甚至可能永遠的減少了體重。
    第一次,白榆選擇了規避,淩厲的劍氣順著地麵化作利爪般的殘痕,劃破了他的西服。
    騎士一個空中折返扭轉身體,身體撞擊在承重柱上,腿部盔甲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壓縮聲,下一刻又是一次迸發,如同彈簧反射。
    劍光第二次橫掃。
    白榆的西裝又一次被撕破了。
    第三次的劍光再度襲來。
    這一次,白榆沒有躲避,而是右腿狠狠踏地,一個無比精準的踩踏,將這把揮動的重劍踩在腳下。
    仿佛有‘看破’兩個紅字在兩者的頭頂先後浮現。
    重劍的前鋒被踢入地麵,劍氣也盡數切入其中。
    一個巨大的僵直動作隨之出現,這個破綻當然不可能被放過。
    白榆踢出的一腳也不單單隻是將重劍踏入地麵,更是一個發力的前置動作——震腳。
    力從地起。
    在八極拳中有一招就是從地麵發起的攻勢,這一招能夠直接擊碎人的下顎,衝擊力直達天靈感。
    八極·立地通天炮!
    拳頭命中了最脆弱的下顎部位,這一次不是身體,符文盔甲無法形成有效的保護。
    一百公斤多重的人體飛起,砸上了天花板,整個樓頂猛地一震,繼而身體落下,頭盔飛出去不知多遠。
    騎士的軀殼或許也的確千錘百煉,在白榆全力一拳的揮擊中,他的腦袋居然也保持著相對的完整……下顎骨碎裂,但沒有腦袋搬家。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這一拳不單單是一拳,更是匯聚了多重暗勁,他的腦袋內壁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力量透過天靈蓋,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騎士屍體下方的影子卻開始動彈了起來,它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在四周找尋著能附著的地方,最後又一次回到了原本的老朽身體裏。
    牧羊人猛地睜開眼睛,吐出一大口鮮血,捂著坍塌的胸口,呼吸如同破漏的風箱一般,發出痛苦的沙啞聲。
    他沒來及痛苦的喘上幾口氣,陰影再度籠罩上來。
    “我本想三拳打死你,但現在想來不用了。”
    白榆扯下了破爛的西裝丟到一旁,卷了卷袖子,扯了扯衣領,活脫脫的一個西裝暴徒。
    “我就站在這裏,看著你死。”
    他十分善良貼心的提醒道:“你可以多掙紮一會兒,或者……”
    青年丟出一隻染著血的鋼筆:“嚐試一下證明自己的骨氣。”
    牧羊人看著那隻染血的鋼筆,他想要站起來,但雙腿已經沒了力氣,隻能跪著。
    老人發出嘶啞而幹癟的聲音,每一縷空氣都是從殘破的肺裏積壓出來。
    “你以為,這就算完了嗎……”
    “你殺了我,的後果,你會承擔的,你,和你的所有親人、朋友都會因為你的,一意孤行而,葬送性命!”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眼神裏的怨毒快要滿溢而出。
    白榆目光戲謔:“謝謝你的關心,但是不用了……你們組織再如何神通廣大也找不到我的家裏人,畢竟,他們不在這個世界上。”
    牧羊人楞了一下,沒想到會聽到這麽個答案。
    “哦,我不是孤兒,隻是字麵意義上而已……不過即便我這麽說,你也聽不懂吧。”
    白榆惡趣味的笑起來:“無所謂的,我逗你玩的,隻是想看一看你不甘心的表情,如果你能流露出更加嫉恨不甘的神色就更好了。”
    “比起你剛剛和過去的樣子,現在的你看著更讓我痛快。”
    “你喜歡高高在上的俯視其他人如螻蟻,現在也該換成你自己來嚐嚐這種感受,曾經站得有多高,現在跪的有多低,知道這是什麽嗎?”
    “是報應。”
    牧羊人大口的喘著氣,甚至說不出話來,他瞪著眼睛,嘴唇顫抖著。
    “你會後悔的。”
    他咳出鮮血,發出淒厲的詛咒:“你會後悔的!我會在地獄看著你,我會在地獄等著吃掉你恐懼不堪的靈魂!”
    “那你就好好看著。”
    白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緩慢的低沉的說道:“好好的看著!我是怎麽摧毀你那引以為傲無可匹敵的組織!”
    “我也差不多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危險性,而這也是你們親手教會我的,用鮮血和生命教會了我這個道理。”
    “我自認為,我是個和平主義者,一輩子連隻雞都不敢殺,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所謂和平就是力量——力量鑄就和平!”
    “從這一點,我需要感謝你們的無私付出和奉獻,用你的命,給我上了寶貴的一課,讓我在來到這個世界後就領悟了它的殘酷性。”
    “從今往後,我將會質疑這個世界的一切不符合我常識的地方,不再輕信、天真,也有必要放下我名為軟弱的善良,從此選擇力量而非言語,對待你們這種人,我寧可用恐懼刻入你們的靈魂,也絕不願成為你們眼中那軟弱可欺者。”
    白榆一句一頓的說著,如同要將這些話刻入靈魂,不論對方聽不聽得懂,他或許是在說給自己聽。
    “我將用你的頭顱對你背後的組織宣戰,並且警告他們,不論是在大夏還是在別的地方都不可為所欲為,我會看著你們,我在看著你們,我會驅逐你們直至你們崩解消失,在恐懼中惶惶不可終日,我將你們所有成員的腦袋摘下來做成京觀,威懾和警告一切試圖以超凡力量踐踏世間秩序規則和平的不法之徒,你們會成為被釘死在曆史恥辱柱上的屍體和名字……我保證,你不會是最後一個!”
    漆黑的眼睛裏流淌著熾烈的火,倒映著一片鮮紅。
    “或許,這才是我來到這裏的意義!”
    他猛然抓起鋼筆直接刺入牧羊人的下巴,雙手一推一壓。
    鋼筆直接沒入牧羊人的頭顱,屍體倒地,流出無數殷紅鮮血。
    ……即便是這種人的血,也一樣是紅色。
    白榆鬆開手,望著自己滿手的血腥,他撿起西裝披在肩膀上,抽出一根香煙,在門框位置燃燒的火光上點燃,緩緩吸一口煙。
    “咳咳咳……”
    他咳出眼淚。
    “即便覺得自己有所成長。”
    “但有的還真是怎麽都學不會啊。”
    將吸了半口的香煙丟在地上踩滅,他左手提著還算溫熱的戰利品,吹著勝利の小曲的口哨。
    穿過火焰,越過燃燒的屍骸和廢墟,一切罪惡都在火光中灼寂。
    ……
    長夜司分部。
    周柳一宿未眠,不斷的查看著現場的執法錄像,試圖能找出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匯報不斷傳來。
    派出去的人員已經地毯式搜查了,卻還是沒找到失蹤的張摧山。
    她一次又一次的用涼水衝刷臉,讓自己保持住清醒的狀態。
    忽然有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周隊,周隊!”
    “有消息了?”
    “是有……”
    “帶我過去!”
    她來不及穿外套就衝向了門口,結果發現一群警員圍繞著長夜司後門口的位置,在後門口的巷口的老歪脖子樹上,掛著一具屍體。
    周柳內心咯噔一聲,還以為是某種警告。
    這種時候已經是焦頭爛額了,怎麽還有這種惡性案子!
    她急忙衝過去要弄個明白,就見到劉星運狂喜的衝過來:“周隊!這個屍體就是牧羊人!”
    “什麽?”周柳詫異,然後迅速冷靜:“你確定?”
    “不,不確定。”劉星運啞了一秒,緊接著說:“但大概率不會有錯,隻要送去檢測對比一下應該會有結果!因為他製作走狗是通過血液的模因汙染,所以隻要提取被害人的血液與之對比就肯定能查出點什麽來!”
    周柳打斷:“你是怎麽知道的?”
    “屍體手裏有份信。”
    “快給我!”
    簡州貓娘一把拿過信件,小心翼翼的展開,快速閱讀看完。
    簡單陳述了牧羊人的身份和力量來源,但這些都不是重點,不足以讓周柳信以為真或者完全重視,真正有價值的是最後三行文字。
    ‘學生們所在的影世界坐標編碼在這裏——坐標位於舊邊境附近的淺層崩落區,呈漏鬥狀,易進難出,z坐標分別為6475、7083、6841……’
    ‘你們可以去救人了,再拖延一天,所有學生都會沒命’
    ‘記得帶上高手,對方有三階超凡,可不好應付’
    ‘——某個路過的假麵騎士留’
    周柳看完信的手都在抖。
    “周隊?”
    “讓兄弟姐們準備好……去武裝部拿b級以上的全套裝備……我去聯絡上級。”
    周柳當機立斷,不論這次情報是真是假,她也沒得選擇,此時的精神一掃頹勢,變得異常亢奮。
    她所想的並不是立功,而是字裏行間透露出的意思——學生們都沒死,還活著!全員都活著!
    她維持著冷靜,將信件疊好交給情報科分析,轉身而去的背影匆忙。
    “再等等我,青雪…姐姐立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