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沒誰能將他從我身邊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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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聖閣二
花聖花濺淚;刀聖霍秋
這都算是白榆的熟人了,畢竟也是曾經見過
大夏是東方,東方一直以來延續的政治智慧,永遠避不開內鬥和黨爭的字眼……這可以說是一種壞習慣,但也可以說是一種維護內部競爭保持活力的情
糟糕的如同明末的東林
即便是如今的大夏也並不例外,封聖之間也存在不同的立場和黨
大夏中最大的封聖派係便是武聖閣,四位武聖組成的武聖
雖然明麵上封聖不幹涉大夏十司的運轉,但武聖閣始終是神武司的最高決策機構,沒有武聖閣點頭,很多事情都無法推
白榆打破四象堂建立神策府沒有經過武聖閣的同意,這是因為他建立的是監察神武司各級的特殊機構,而且直接從中湖獲得了準許,這才跳過了武聖閣的決
而在大夏十司中,神武司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它能直接對超凡者這一群體施加影響
所以武聖閣的存在,完全可以理解為大夏對超凡界的執政
自然,武聖們並不是那麽醉心於權力,而是更加追求境界提升,通常武聖閣的大部分權力都會下放至武聖閣親傳弟子手裏,因此才導致了武聖們的弟子形成了裙帶關係,而活得越久的武聖帶來的裙帶關係就越
這才是白榆當初創建神策府用以製衡武聖閣的根本原
或者說,白榆要製衡的不是武聖閣,而是武聖閣延伸出的利益鏈條,既然諸位封聖沒辦法鐵了心去斬斷它,那就隻能創建一套新的製度,讓自己來做這個惡人
說了以上這些,是為了佐證一
那就是——白榆作為神策府主,他是屬於神武司的高層,理論上他直轄於中湖,和武聖閣平級……但實際上,他被視作武聖閣派
這麽一想,花濺淚和霍秋水的到來就不讓人意外
“奴家本想著見麵後說些什麽,真是沒想到……”
花濺淚此時的外貌並不是蘿莉,而是高挑的禦姐,看上去又純又欲,又高又傲,給人一種強烈的征服
她微微將墨鏡拉下鼻梁,低頭彎腰看了一眼兩人:“你們還真好上了?”
“咳”白榆咳嗽一聲:“沒有這回”
“是嗎?可她看你的眼神都能拉絲”花濺淚單手叉腰嘖嘖稱奇:“穿著情侶裝坐在同一個椅子上,還互相喂對方飲料……這不算好上了,難道你們是在玩戀愛頭腦戰嗎?”
“您倒是有時間來關心我的感情生活?”
“不,奴家並不關心這些,也不是很在意你腳踩多條船扯到蛋了怎麽”花濺淚推了推墨鏡:“奴家隻是來這兒解決一個將來可能出現的問”
凰棲霞出聲問道:“你是來解決我的嗎?”
“不會,奴家對你的人頭不感興”花濺淚手指對準白榆:“而是來帶他回去的,你應該不……”
介意兩字沒說出
凰棲霞就已經站起來,眼眸深處亮著真紅色的火光,釋放出了驚人的魄
“嗯,看來你挺介意”花濺淚手指點了點嘴唇:“是覺得奴家這位大姐姐打擾了伱們的約會,搶了你的心儀之人?”
“沒有誰能將他從我身邊帶”凰棲霞一字一頓的重複:“沒有”
“嗬……”花濺淚被這句話逗樂了,哈哈大笑:“有意思的笑”
下一刻封聖級別的威壓從天而落,整個江邊步行街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行人,巨大的壓迫感使得草木都低下頭,座椅接地處的水泥蹦出裂
好強的靈壓,這個水平似乎和狂梟同級……果然十強十凶前三之外的排名都和實力不掛
“凰棲霞,你現在是自身難保的狀態,就不要逗樂了……好好想想怎麽從弓使手下活命才是你該考慮的事,而不是在這裏和奴家可愛的小徒弟搶男”
花聖的徒弟是慕遙
白榆覺得兩位封聖出現在這裏不會是個巧合,便問道:“是慕遙夕請你們來的?”
“是我們得出了相同的判”
座椅上,閉目的霍秋水睜開了雙眼,有道是老氣橫秋……他的老氣並不是枯朽的老,而是一種老而彌堅的老,雙手按著弧形的拐杖,絲毫不顯山不漏水,僅僅一雙眼睛就銳利的讓人不敢與之對
“繼續和凰棲霞待在一起,你會”
“而你不能死,你死了會是巨大的損”
“所以我們判斷,你該被帶回京”
白榆雙手抱胸:“所以二位的判斷是保證我的安全,而對凰棲霞置之不理?”
“她的命是她自己的,凰棲霞不隸屬於任何派係,自然也沒有人會保護她的安”霍秋水淡漠
“我可以辭”白榆平淡道:“神策府主的位置可以不”
“……幼稚!”霍秋水手中的弧形拐杖陷入地麵五厘
“你辭職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你已經和神策府高度綁定,而你個人也被當做重要的宣傳對象,如今在大夏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影響力已經無法被淡化”
花濺淚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根女士香煙夾在食指中指上,遞到白榆跟前,示意借個
凰棲霞看了眼香煙,撲哧一聲……香煙被點燃,淡淡的煙草香氣縈繞四
“而且,若是對手是尋常敵人,我們也會願意賣個人情給你,但這次的對手不是你加上我們就能應付”花濺淚吸了一口香煙,在濾嘴上留下紫色的唇印:“像個成年人一樣思考好嗎?小玉京……現在不是任性的時”
“我從未覺得自己哪裏任性妄為”白榆語氣漸漸低沉,他不是很喜歡這種被當做學生教訓的感受:“我的生命安全由我自己負責,也沒卷入其他的誰,而我想保護自己在意的對象,二位管這叫做任性?”
“不考慮到自己肩負的責任和自己承擔的立場,揮霍自己的生命,這就叫做任性!”霍秋水冷漠道:“你不是白榆,你是大夏的驕陽,神策府主白玉京!”
“笑”白榆嗤笑:“開始上道德綁架了?神策府我出過多少氣力我自己心底門清,這時候說什麽義務責任……任南北和太伶仃有過?”
花濺淚頭疼道:“就是因為他們都靠不住,武聖閣才期望你能作為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
“我不是那份”白榆果斷回絕:“我本來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主,遇到問題天都給你捅破”
“但你仍然是最合適”花濺淚說:“就算你不想承擔這些,也要為你自己的親人朋友考慮……如今神策府已經知道你身處險境,你覺得蘇若離、太伶仃、慕遙夕、阮青雪她們會怎麽想?她們比誰都期望你能安全的回”
“前些日子,你在西方隆冬失蹤的消息傳來,整個神策府的天塌了半”
“白榆,你莫要小覷了自己,你活著對很多人都很重”
麵對這驟然變得溫和的口吻,白榆的強硬態度也稍稍軟化了一
眾所周知,他向來吃軟不吃
“我可沒想著去送”白榆擺出事實:“前幾日鳳凰台一戰,還不足以證明我有自保之力?西陵王都給我送進了icu”
霍秋水淡淡道:“你攔得住一個十凶和十強,可你能攔得住更多嗎?你覺得你是封聖?”
白榆篤定道:“我覺得我”
霍秋水默然不言語,隻是手裏的拐杖再度陷下去幾厘
“來這裏之前,我們去了一趟中”
“中湖的那位說,給你留了一間房,你可以隨時去”
白榆內心咯噔一聲,那位旗袍國母的話向來一言九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庇佑,但很快他察覺到不
他重複道:“一間?”
“一間!”
“……”
也就是沒有凰棲霞的份
潛台詞明確:黑煞弓使如果報複自己,中湖的那位都可以出手攔下,但這裏麵不包括凰棲霞的生命安
“好意心領”白榆抱拳致謝:“不過,暫時用不”
“好一個倔驢脾”花濺淚有些失望,但並不意外:“不過奴家也沒想著就這麽輕易便說服”
她抬起食指對準沉默的女子:“凰棲霞,但凡你還留著幾分羞恥心,該選擇這時候放他離開……”
旋即,花聖轉念一想,改口追加了條件:“這樣吧,如果你答應讓他離開,奴家可以自作主張,在羅睺出手前,護你周全,送你離開大”
回應她的是快速燃燒的香煙,很快就燒成了白色灰燼,熄滅
凰棲霞不接受分
哪怕羅睺在這裏說一句‘隻要你們分開我就不殺你’,她也會果斷拒
霍秋水和花濺淚根本沒了解到這件事的本質是什
她的命運無法更改,而她早已接受了這一點,並決意反
最為痛苦的不是被羅睺宣告的死亡,而是她縱然決意對抗宿命,卻無人與我立黃昏的孤
他們要奪走的不是白榆,而是她等候了幾百年的奇跡,是唯一能與之分擔痛苦、共同喜樂的共命運
是她唯一可以取暖的火堆,是她對抗漫漫長夜的唯一寄
僅衝著花濺淚這句不知所謂的話,就足以牽動凰棲霞全部的憤怒和飄搖的殺
然後她忍住
因為自己的手掌被握住了,她從憤怒的狀態下抽離了出來,看著側身擋在跟前的背影,稍稍冷卻了頭
誠然,此時和兩位武聖交手並不理智,贏了也是慘
“那麽接下來……”白榆擲地有聲的問:“二位真的做好了動武的準備?”
“如果在這裏動手,兩敗俱傷會是一個最慘烈的結局,我相信誰都不願意預見這樣的結”
“放我們走,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但至少不會是最壞的選”
霍秋水緩緩起身,雙手交疊按在拐杖上,繼而一股鋒利的風吹拂而過,整個黃河邊的步行街中央裂開一道丈許深的裂痕,擴散近百
等他將拐杖重新提起時,手中出現的已不是拐杖,而是一把刀,刀尖前端呈現出弧度,前窄後寬有反刃,這是一把雁翎刀,刀尾金屬刻有虎
刀氣衝星鬥,好似將星河都劃出一條白
霍秋水轉頭走向黃河,踏著清澈的黃河水,老人左手持刀,且行且遠,直至立足於黃河正中
抽刀斷水水更
花濺淚亦輕輕一閃,轉瞬間,已經出現在黃河正
雙聖鎮守黃河,叫你做不成過河
“隻要你能過了這條黃河,武聖閣就不再阻”
……
與此同
另一邊的黑煞弓使們並未抵達黃河岸
其實以他們的腳程,追上來並不困
可他們中途被混淆了視聽,追尋上了錯誤的目
停車場中,箭矢射落在地上,構成一個圓圈,而站在圓圈當中的人影紋絲不
“白玉京,束手就擒,把女邪交出來!”一名黑煞弓使低沉嗬
“等等……”地劫星靠近後認了出來:“你,你不是他,你是誰!”
人影摘下口罩,簡單的動作中,身段容貌都在幾秒中迅速變化,從一名青年轉變成了婀娜的妙齡女
月光下,女子掀開了帽子,一頭青絲披散在肩頭後背
“好久不見”陶如酥看向地劫星,戲謔的微笑:“是不是找我男朋友很久了?可惜他不在這邊”
“糟糕,中計……”
剛剛反應過來的黑煞弓使們正欲撤離,忽然停車場內炸開了一團團粉末,白色的霧氣升騰飄起,頃刻間便將這群人籠罩在
咚咚咚……
“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倒頭就”陶如酥將頭發撥弄到肩膀後,走出了停車場,她看了眼南方:“希望這樣能拖延些時”
這種方式隻能騙一次,多了就不好使了,而且也會導致自己陷入危險
陶如酥快速變裝,正要離開時,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從背後襲
……刺客?什麽時候來的!
藏在角落裏的刺客突然襲擊,陶如酥不免要受傷,正要抬臂防禦時,停車場中的白霧中射出兩道殘光,瞬間將兩名潛伏的刺客射殺在當
陶如酥回過頭看去,地劫星從裏麵走了出來,完好無損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你怎麽會沒事?這可是能放倒宗師的催眠藥”
“我百毒不”地劫星這句話是說謊,他隻是提前服用了解毒用的百草丹,不過同伴們倒是全倒
他挑眉道:“他到底去哪”
“我不知”陶如酥一攤手:“你覺得我會跟他一起嗎?”
“我覺得你”地劫星盯著陶如酥:“你肯定會找過”
“我可沒這麽多閑工”陶如酥甩了甩雙手:“我還要躲藏刺客追殺”
地劫星淡淡道:“如果我挾持了你,或許他會回頭來救你也說不”
“你可以試”陶如酥說:“雖然你根本做不”
雙方僵持了半分
陶如酥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刺客,獲得若幹物資,同時說:“你就算找到他,也不可能阻止他的,我男朋友的脾氣你很清楚,一旦決定就不會悔”
“他是我朋”地劫星低沉道:“哪怕要打斷他的手腳,也得把他拖”
“你打不過”陶如酥吐了吐舌
“打不過也要打!”地劫星反問:“你既然是他的戀人,就應該為他考慮!為什麽不去見他?不去勸他?”
陶如酥蓋上帽子,眼神稍稍黯淡:“我自身難保,去見他也是添麻煩,我才不想把自己丟臉的一麵暴露在他麵前,如果要重逢,一定要選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在桃花盛開的季節,穿著白色長裙,提著行李箱,落落大方的走到他麵前,擁抱他,告訴他我回來”
她早已無數次的幻想過那樣的場
陶如酥搖了搖頭甩掉這些幻想,深吸一口氣後回過頭問:“你是弓使,應該忠於自己的使命,如果真的為難,你應該兩不相”
“他是我的朋”地劫星緊握著黑煞弓,神情疲憊道:“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找死?”
陶如酥微微一怔,然後目光微妙道:“得虧你不是個女”
她轉過身:“我要走”
地劫星說:“我跟著你就能找到”
“隨你”陶如酥心想,反正終點是一樣的,隻要到了蓬萊就一切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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