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你不是知錯了,你是知道自己快死了(二合一7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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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湖入口之處。在不久之前,這裏才見證了三百年來第一次刀魁頭銜的更迭,而緊接著,它又要繼續見證第二場生死之爭。此地並沒有多少觀眾,也容不下太多人的注目。白榆說出了‘我隻需要比刀聖更快’這句話後,千機羅刹回以冷笑。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公式是這麽個公式。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武道之變革隨著時代變化而變化,永遠不存在一招鮮。武聖為何短壽,不是活的不如其他封聖更久,而是武聖的優缺點都過於明確,一旦超過兩百歲,武聖的心氣便會隨著年齡增長而不斷下落,通常兩百歲的武聖就進入了養老狀態,越不再圖謀什麽名利,一口心氣散去,境界也自然江河日下。說到底,武者內心都有三分惡氣,需要保持常爭的心態……如若早早就坐在了天下第一的位置上,很容易因為沒有了目標而陷入空虛和停滯狀態。曾經的劍道就是如此沒落的。千機羅刹作為十凶,可不是霍秋水這樣活了兩百多年的傳奇,他的刀法也才用了一次,其中種種變化和玄妙外人是根本無從得知,因為他的刀法沒有固定的表現方式,因而也算是變化萬千的刀法之一。沒有定式就意味著沒有固定的破綻。白榆的大話全然沒被他放在心頭。但千機羅刹也並未因此而大意,他擺出了足夠認真的姿態,換了一種獨特的起手架勢,微微彎下腰,雙刀正握,兩把刀如同一左一右的翅膀般展開於身體的兩側。(正握又成冰錐式握刀,是刀尖向下,彎曲手腕,刀身可貼合前臂)白榆不懂刀法,但一法通萬法通,這個起手姿勢他看的很分明。這個姿勢看似放棄了四尺刀圍,卻可以將速度提升至最快。——你說要比一比速度,那就看看誰更快。千機羅刹主動擺出了邀戰的態勢,繼而收斂了全部的氣息,月光下,他站立著,卻像是一具凝固的雕塑,周身都隱入天地之中,這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天人合一是大宗師境界的標配,通常可以用於隱匿氣息以及撬動天地之力,可一旦封聖後,自身為天地所不容,就再難以施展出類似的手段。求道者可以利用聖域隱匿氣息,卻無法完全磨平空間的不規則律動;而霸道武聖要做到這一點,難度更是極高……對武聖而言,破碎虛空容易,而隱匿氣息太難,就像是普通人要徒手抓住一隻蚊子的翅膀還不能捏死它。白榆以平淡目光視之,繼而也同樣化作一尊雕塑,他的呼吸、心跳、氣息也在頃刻間歸於虛無……收斂的相較於千機羅刹更加徹底。千機羅刹目光微微一挑。……這白玉京到底是什麽類型的封聖他完全看不出對方的根腳,本能的覺察到絕不是普通的武聖或者求道者。雙方注視著對方,目光不偏不倚,都在等待……四周變得極其的安靜。這樣的對峙,好似是阿修羅豪鬼那般……或許會停滯個五百年,又或許會下一刻就突然爆發。不過終究沒有等待太久。一顆細小的水珠從雲層中凝結,然後落下,極巧的打落在了千機羅刹的刀尖上,隻是一顆水珠,卻仿佛藏匿著千鈞之力。千機羅刹的左手鬆開,蝮蛇刀直接從指尖滑落……生死之爭中,這當真是個要命的失誤!可若這不是失誤呢蝮蛇刀即將落地之時,千機羅刹一步跨出,踢在了蝮蛇刀背上,兵刃疾馳飛旋,空間被切裂出明晃晃的殘痕。他緊隨其後,欺身而上。一刀在前,一刀在後。這是渾然無漏的一刀。不論白榆如何迎接這兩刀,他都必須進行防禦和閃避以規避第一刀。可若是這麽做了,千機羅刹的第二刀就可以完成‘先登’,這領先的第一步被種下,他如流水般的雙刀之舞就會再度展開。武聖交鋒,比拚的是底蘊,也是計謀。不用腦子打架的人注定會一敗塗地,勝利來源於信息的堆砌和對時機的把握,以我之強克敵之弱。這一點在千機羅刹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他的實力沒有半點水分,十凶第三的名號雖是白榆抬上去的,但已是實至名歸。千機羅刹死死盯著白榆,他給出了題目,就看白榆如何破解……而不論如何破解,他都認為自己必定能贏。武聖的生死之爭隻在瞬息之間,也沒那麽多的時間去思考,最終靠的也隻剩下本能和千錘百煉形成的條件反射。不能猶豫,不能遲疑……猶豫,就會敗北!所以在千機羅刹動的同一時間,白榆拖動著獅心重刀,也動了。白榆采取的架勢,是背刀式。重刀太重,如果采取尋常起手式則太過於笨重,因而背刀式最為常見於重刀。利用腰背的爆發力,將重刀劈出,這是居高臨下的一記重斬。怪獵大劍玩家對此肯定不陌生,因為真蓄力斬的軌跡就是從背後發力,繞過肩膀和頭頂,斬向獵物。這一刀不僅絲毫不慢,而是極快。白榆的獅心重刀肯定能夠追得上蝮蛇刀的飛行軌跡。但問題就在這裏。千機羅刹使的是雙刀,一刀在前為試探,一刀在後為埋伏。縱然重刀能破開飛旋在前的蝮蛇刀,但緊隨而來的螭龍刀他能如何防禦距離此地有段距離的影衛們凝視著這一幕,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即便他們看出了端倪,可想要阻止也根本來不及,速度力量都根本來不及。兩名封聖同時爆發出的極速,讓交鋒被壓縮在了極短的瞬息。噹——!獅心重刀劈在了飛旋的蝮蛇刀上,這不出千機羅刹的所料,他目光鎖定重刀的斬落軌跡,已經預算好了十八種進攻路線,螭龍刀蓄勢待發,他有把握在三招內斬了這個不擅刀法卻狂妄自大的年輕驕陽。但下一瞬,千機羅刹感到了不對勁。在兵刃交錯的瞬息間,他感到了沛莫能禦的力量正在獅心重刀上迸發出來,狂暴無儔的力量在兵刃碰撞時堪堪爆發出來……此前他始終認為白榆這一刀不過隻是再普通不過的背刀式起手,可真正的玄妙在兵刃交錯時方才顯露出來。白榆雙手握持著重刀,劇烈的狂風和刀氣從衣袖中洶湧而出,一襲白衣獵獵作響,手中重刀猛地擴張出了百丈之遠的恢弘刀勢!像是躍至跟前方才撕破偽裝化身猛獸的雄獅!百丈刀勢臨頭斬落。手裏隻剩下一把刀的千機羅刹連躲閃的空間都直接被壓縮成無!這一刀的刀勢是那麽的熟悉。像極了他之前感受過的那一刀。……是‘過河’的第三刀。……霸道!千機羅刹懵了。這怎麽可能刀聖霍秋水都得用前兩刀過河、橫行來鋪墊第三刀的恢弘刀勢,可白榆這不講武德的抬起手就是最威猛的第三刀如果說刀法也有高下之分,那麽白榆這一刀絕對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將‘霸道’的刀勢壓縮到了極致,藏於重刀之中,好似重劍無鋒。隻在交鋒瞬間才爆發其威能,相當於是把大招藏在平中,端的是讓對手防不勝防。雖然刀法同出一脈,但白榆的這一刀從根本法理上已經完全不同於霍秋水的過河。刀聖追求的是極致的刀勢,或許天下沒有比‘霸道’更強的刀勢。千機羅刹的應對策略是‘既然你刀勢這麽強,那我幹脆不讓你出刀’。白榆用以反製的策略則是‘直接第一刀就是抬手大招,不給你疊攻速的機會’。固然缺乏前兩刀的鋪墊,會讓這第三刀霸道的威能大大縮水,饒是如此……它在威能上也遠遠勝過了隻有技而沒有力的螭龍蝮蛇雙刀。再加上,白榆特意選了重刀。麵對這百丈刀勢臨頭劈落,千機羅刹心頭冷徹。他這才明白白榆說的‘一刀就夠了’是個什麽意思,也才明白‘我比刀聖更快’是什麽意思!白榆說的是比刀聖更快,而不是比羅刹更快……這小子根本沒打算拚刀速!他要做的就是在一刀之內結束這一戰。千機羅刹被一刀當頭斬中,沒得選擇,隻能夠舉起手中的螭龍刀作為抵抗。奈何他手裏的是輕刀,而白榆手裏的是重刀,他為了追求速度而沒有蓄積刀勢,而白榆的刀勢是如同洪水盈湖……蓄滿了!再加上武聖根本沒有防禦的手段也不擅長防禦。因而幾番對比之下,一方的慘敗已經成為了注定。轟——!獅心重刀刀尖觸碰地麵,立刻斬出一道巨大的地裂,直線往前,撕裂百丈遠,深達五米,整條溝壑中都散發出驚人的刀勢,濕潤的泥土翻飛四濺。就像是螳臂當車般,千機羅刹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裂口當中,他雙手保持著舉刀的動作,但螭龍刀壓在他的胸口上,狂暴的力量把他劈倒在地上,左側膝蓋砸在地麵已經斷裂,左手上布滿皸裂的裂痕宛若瓷器,一條紅線從他的左肩膀蔓延到小腹位置,傷口深可見骨。一代武聖,在一刀下傷成這樣。這樣的結果,真叫人是目瞪口呆。不遠處的影衛望著這一幕,有人跳起來,也有人張大嘴巴,一群人麵麵相覷,抓耳撓腮……其中的刀客更是最為痛苦糾結,因為根本沒看懂千機羅刹怎麽輸的,白榆怎麽贏的!但是結果就是結果。勝負已分了。先前說了一刀幹碎你。真就隻需要一刀。地裂的坑道裏,千機羅刹噴出一口鮮血,壓製住全身劇痛和傷勢,然後猛地起身,一句話沒留下扭頭就跑,像隻離弦之箭般飛向天空,試圖逃脫戰場。連自己脫手的雙刀都不打算要回來了。他是個梟雄的性子,知道人死燈滅的道理。他才是八十多歲的封聖,跟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裏的狂梟、啖槍鬼不一樣,他還有未來,所以豈能死在這裏但就在千機羅刹剛剛躍起瞬間,天穹被撕裂了,等待已久的布置揭開了帷幕。天上地下布滿無數漆黑魔槍,僅僅是兩輪齊射下,十凶第三就被釘在了地上。四肢被魔槍貫穿,頭顱貼在染著血的泥地上,比之前更加淒慘。可千機羅刹並不服氣,他咬牙切齒:“你算計我……”“嗯。”白榆承認了:“怕你跑路,若是武聖一心想逃,我還真沒什麽把握能短時間內殺了你,至少一招內不行。”“有種等我養好傷,再跟我比試一場。”他滿口牙齒縫裏溢出血色。白榆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這十凶第三。“白玉京,我不服!”千機羅刹咆哮道:“若是再來一場,我豈會輸給伱!”白榆淡淡的回了一個字:“哦。”然後舉起右手。千機羅刹的表情倏然收斂,又說:“你可以廢掉我……我殺了刀聖,但那是我們之間的仇恨,我報仇是為了父母報仇,可我終究是他的子嗣,你可以讓我去給他守靈,去墳前裏懺悔……我知錯了,我再也不來中湖撒野了。”沙啞的聲音裏帶了幾分淒然。“你不是不服氣,也不是在乎輸贏,更不是知錯了。”白榆搖搖頭:“你隻是知道自己快死了。”萬魔槍林從四麵八方湧來,將千機羅刹吞沒其中。什麽聲音都很快消失不見。又一位封聖,又一位十凶,死於白榆之手。附近數位影衛們疾馳而來,望著已經塵埃落定的結局,紛紛低頭稱呼:“恭迎白聖!”“想必此時中湖已經安全了。”白榆說:“你們打掃一下吧。”“您不留下來嗎”“我還有別處要去,代我和大夏姐姐打個招呼。”白榆說:“反正裏麵還有別的封聖坐鎮。”其中兩名影衛單膝跪地,含著壓抑的鼻音道:“多謝白聖替刀聖報仇雪恨。”“你們是霍家的人”“我們皆是武聖閣的弟子。”白榆搖了搖頭:“應該的……傳刀之恩,算是還了。”他轉身離開中湖。幾名影衛目光敬畏的目送他離開的背影。直至人影消失後方才鬆了口氣。“二十歲不到的封聖……”一名影衛摸了摸鼻子:“感覺我這幾十年活到狗身上去了。”“可不隻是封聖,還有其驚世駭俗的戰績,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但踩著這麽多封聖屍體登天梯的我是第一次見到,十凶第三啊……就這麽被一刀給劈死了。”另一位影衛感慨萬千。“總覺得我們要見證一個新時代了。”……另一邊的北冥家。隨著蘇若離的登場,這裏的戰況也迅速被平息了。千年世家的人就算再如何勇敢,也知道麵對已經成為了封聖的蘇若離,來多少人都是落地成盒,根本沒有半點勝算。南宮珊低聲歎息:“沒想到你居然突破封聖了……”“不服”“不敢。”南宮珊十分恭敬的退後,彎腰行禮:“見過蘇聖。”這都把蘇若離逗樂了:“你倒是知進退。”“南宮家願意為今夜之事支付代價,還望蘇生看在過往交情的份上不要下殺手。”南宮珊的性格本就相當長袖善舞,她對於勝負心並不執著,倒是像個商人更在意利益相關。東方鴻也同樣退讓:“東方家也願意賠償……”“西門家也願意……”傅玉樓低下頭,略微有些不甘心,但不是對蘇若離,而是對情況失控而不甘心,這邊沒能完成任務,接下來蓬萊會發生什麽事,那可就完全不知道了。蘇若離踩踏在空間上,飛劍懸掛在背後:“關於你們會麵臨的懲罰和代價,不歸我來管束……等母親破關後,自會決定。”她正要說什麽時,腰間一塊震動起來,鈴聲響起。蘇若離按下接聽鍵:“喂”電話另一端傳來蘇若即的聲音:“若離,這邊的情況略微有些棘手,我可能短時間內趕不回去。”蘇若離問:“情況很糟糕”“蘇家老家這一帶有一處上古的葬魂所,太歲不知是使用了什麽辦法,將這裏變成了影世界,讓此地恢複到了上古時期,有大量上古妖魔邪祟從這裏湧出來,我需要留在這裏鎮守。”蘇若即解釋道:“家裏人都很安全,倒是不用擔心。”“好吧。”蘇若離瞥了眼北冥家:“我這邊問題倒是不大,都是些烏合之眾,等我處理完了就騰出手去幫你。”“沒有這個必要。”蘇若即自信道:“忘記了姐姐也已經是封聖了”蘇若離小聲說:“你剛剛突破不到三日,境界不穩。”“以戰養戰,如果真的境界不穩,那等結束後,你讓我三天如何”蘇若即趁機討要好處。“姐姐是不是忘記,之前還給我打了好幾次欠條”“啊,我這兒信號不太好,風太大把信號都吹跑了……”蘇若即直接掛掉了電話。蘇若離一臉黑線,將手機收回口袋。下方一群人滿臉呆滯。就連北冥闕都忍不住問:“太伶仃……蘇若即也封聖了”“這有什麽值得驚訝的麽”蘇若離平淡道:“我是妹妹,我都可以封聖,姐姐為什麽不行”“也就是說,蘇家如今一門三聖了。”東方鴻瞳孔巨震。幾個千年世家的心態此時都很複雜。他們雖然是千年傳承的世家,但目前家族中都沒有封聖,否則何至於被蓬萊學院的那位幕後之人隨意拿捏“蘇家目前的確是一門三聖。”蘇若離點點頭,但意味深長,像是話外有話。傅玉樓忍不住問道:“接下來怎麽辦我們就在這裏被罰站一整晚嗎還是直至北冥鑰出關為止”“那你想如何讓你們回家去睡個好覺,把今天這件事當做沒發生過”蘇若離莞爾道:“如果是善良的妖精小姐,或許會原諒你們的所作所為吧,但那樣的好人現實裏是不存在的……都老老實實的站著,哪裏也別走,但凡有誰想跑,那就做好被封聖遷怒的準備吧。”她繼續說:“順帶一提,這裏遷怒你們的封聖也不是指本小姐。”話音未落,她的背後空間裂開一道缺口,跨過空間漣漪,就像是推開一扇門。白衣出現在北冥家的廳堂正中央。此人的唐突出現,更是給現場砸下了一顆重磅炸彈。“他是……”“神策府主白榆!”“白玉京,我的偶像!他不是死了嗎!”“假死,肯定是假死,我就知道!果然是空靈柩!”“羅睺都沒能殺了他”“他居然從輪回裏爬出來了!”人群炸開了鍋,議論紛紛,無數目光和視線匯聚。北冥闕、東方鴻、傅玉樓都是流露出同樣的錯愕神情……他們都接受了白榆的死亡結局,否則也不可能有今天這件事發生。隻有南宮珊,她流露出的是驚訝,而不是錯愕……這兩者情緒有著本質不同,因為南宮珊驚訝的不是白榆還活著,而是他出現在這裏意味著什麽。“我沒來遲吧”“剛剛好,姐姐說蘇家那邊需要些時間才能處理掉。”蘇若離親昵的抱住白榆的右臂,十指相扣:“另一邊的事處理完了”“剛剛處理完。”白榆點頭,言簡意賅道:“千機羅刹殺了刀聖後試圖闖入中湖,然後被我殺了。”簡單的一句陳述句,信息量卻大的驚人。“這樣啊。”蘇若離有些感傷:“刀聖隕落。”“對武者而言,他得了善終。”白榆寬慰了一句:“改日再去祭拜吧。”世家的這群人明顯是在消化著剛剛這幾句話裏的信息量,但白榆也沒給他們消化的時間,而是直接看著前方的人群。“你們來找北冥家的麻煩,其實我個人不在意……”“但你們的目標似乎並不是北冥家,而是我母親”“僅憑這一點……我就該給你們下一下頭。”打了個響指,萬魔槍林蓄勢待發,千把魔槍從天垂落,森然的冷意覆蓋每一個人的心頭。南宮珊陡然回過神,急忙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有這回事”白榆看向北冥闕。“應該假不了。”北冥闕思索道:“否則他們沒理由非要鋌而走險,削弱北冥家行為乃是火中取栗。”東方鴻解釋道:“世家根基一大部分都在蓬萊手裏,東方家為了靈獸培育付出太多,南宮和丹鼎司有協作還好,但西門家已經日落西山了……白學弟,我們也不想,但我們沒得選擇……如果你真的怒不可遏,請拿下我的腦袋便是,不要為難其他族人。”“是誰在幕後指使”白榆沉聲問。“他……”東方鴻欲言又止,目光瞥向傅玉樓。然後傅玉樓猛地抬起手劈向自己脖子。下一刻,冰冷的劍光凍結了他的半身。“在封聖之前,你想自殺都沒機會。”蘇若離將霜天劍刺入地麵。“我不能說!”傅玉樓麵色倔強,打算咬斷舌頭。南宮珊看不下去了:“行了!他親人被當做人質,一旦開口說出那個名字就會被知道。”她直接脫下自己的一隻絲襪塞到傅玉樓嘴裏:“但我有辦法,我來說……不過此事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白榆揮了揮手:“你們三人留下,讓其他人回去。”東方、西門、南宮家其他人如蒙大赦,紛紛作鳥獸散,也有一部分擔憂三人安危守在百米外的街道上。“挑重點講。”白榆準備的下一站就是蓬萊,這裏能收獲到相關情報,他自然也不著急立刻出發。“之前我提到過……我做了好幾筆生意,其中一筆生意來自蓬萊,而另一筆生意來自南陵市。”南宮珊說:“他叫吳險峰。”“!”蘇若離睜大眼睛,她記得這個名字,輕輕晃了晃白榆的臂彎:“木頭,這不是我們高中時期的校長嗎”白榆點點頭:“我也記得……但我們之間的接觸也隻有一次而已,為什麽他會和你做生意”南宮珊繼續說:“吳險峰和白星河、北冥鑰是同窗……他們三人曾經在蓬萊學院裏,在同一個班級,跟隨同一位老師學習,他知道的事比你所想的更多。”白榆坐正身體:“他都告訴了你什麽”“白星河的失蹤不是偶然,白破天和北冥家敵對被迫出走也不是……都是針對白家的算計。”“我進不了蓬萊也是。”白榆早已有過對此的猜想:“所以那人就在蓬萊當中”“是,他的身份,比你想的更高。”南宮珊認真道:“他當年曾是吳險峰、白星河、北冥鑰三人的老師,他也是推動靈獸體係的最大推手,同時還是蓬萊學院的最高層。”“當年,他負責天地學院;如今,他擔任禦靈學院的院長。”白榆看向東方鴻,見到他沉默不語,便也是坐實了這件事。“手握蓬萊學院兩大院係……的確是很大的威脅。”“不,不是兩大院係……”南宮珊搖頭:“而是五大院係都在他的實際掌控之下,包括傳武。”白榆一怔,奇怪道:“這怎麽可能,他一個人如何能壟斷蓬萊學院,他又不可能是……”話語中斷。白榆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眼角微微一抽:“不會真是吧”南宮珊說:“當然是蓬萊島主,不然還能有誰”白榆:“……”我日!十強第一和十凶第一混合雙打我這是捅了什麽窩啊!造孽呀!“不,不對……”很快白榆皺眉,搖頭道:“不可能是他啊。”當初蓬萊島主可是在龍之鄉的時候,幫了自己一次忙。當時他對上了霸者,如果不是蓬萊島主投下注視,鎮十方可不見得真的會守規矩!如若真是蓬萊島主要自己的命,他完全可以視若未見。可如果不是蓬萊島主,又會是誰誰又能有這個本事在蓬萊島上冒充他呢這問題,越想越是無解……“算了……”白榆索性放棄了繁瑣的思考,直接去一趟蓬萊,當麵問個清楚便是,反正本來也是要走一趟的。要在羅睺反應過來之前,得把所有事都盡快解決掉。雖然已經封聖,但此時對上羅睺,勝算依舊不高。……蓬萊島。“真就這麽容易就上岸了。”鎮十方看向太歲:“你到底收買了誰蓬萊島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說收買真是難聽,我不是說過了麽……”太歲咧嘴一笑:“蓬萊島主就要死啦!”........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