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鳳凰台下骨,雲間魑魅舞(二合一7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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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艘樓船順水而下,滿載著賓客們。江河水流平穩,許多人都坐在甲板上欣賞著周邊的兩座名山大川。自古以來,大夏人便喜好遊山玩水,文人墨客如此,隱士俠客亦然……寄情於山水之間可以用來表達自己的名士風流,也可以用來暗喻自己的懷才不遇。總是,遊樂於山水雖然沒什麽作用,但總歸於不算是一件壞事,而且許多交際大多便是由此而來。這艘龍頭大船是尤為熱鬧,甲板上五處地方各有不同的人群匯聚,文人墨客站在大船的尾部,高談闊論,羽扇綸巾,談論著詩詞歌賦,互相吹捧,每個人都是樂樂嗬嗬的模樣;東南角落裏有兩三人鋪陳著案板,似乎是來了靈感,正在勾勒著青山綠水的畫作;而在距離十幾步之外,有一群人坐在桌子邊上打著茶圍聊著江湖上的各種大事小事。是人就愛聽別人的八卦,江湖上更是如此,大多江湖人做了一件大事,定然是要為自己的揚名的。江湖人得到的消息未必屬實,很多人的事跡也隻能在一郡之地流傳,很難跨越一州,真正能夠做到名揚天下者,成為這個時代的流量擔當者隻有一少部分人。白榆坐在甲板邊緣的位置,穿著一身古色古香的衣服,這套外觀名為‘劍氣青衫薄’,是之前開盲盒的時候開出來的綠色外觀,效果很雞肋,可以給自己同隊的隊友增加百分之二十五的傷害……而且這個效果自己不能享受。古風的外觀是他選擇這套外觀皮膚的主要原因,能讓一個現代人順利的混入古代人裏。來到這裏其實已經過去了半天多的時間。這次的命運編織不同於之前……白榆進入這裏後就發現了,自己不單單是一道投影,更像是自己實體進入了這裏,而且沒有得到具體的任務目標,甚至沒有被固定在一個區域當中。這種體驗更像是實實在在的時空穿梭。考慮到凰棲霞的情況特殊,這種事也在預計的範圍之內。連真名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強行開始的命運編織所帶來的變數定然不會小。隻是倒也不是任何限製都不存在,存在一個時間上的限製,限製為三個月。更糟糕的在於,這次的時間限製不能通過命運點數來重置。這意味著白榆隻有一次機會改寫曆史,將沒有任何容錯的空間。這就是考驗一個人膽大心細的地方了。說回白榆目前所在的這艘樓船,它所行駛的方向自然是鳳凰台。五百年前的大夏處於一個封建王朝的中後期,類似於地球的大明,當下處於中興的曆史階段,算是吏治清明、海晏河清、天公作美的好時代,二十多年的風調雨順,與民休養生息,朝廷有賦稅,百姓日子也好過。結果就是孕育出了一個空前繁榮的江湖時代。混亂隻會滋生混亂,繁榮的江湖前提在於有一個秩序穩定的社會,否則俠以武犯禁,沒有了穩定的社會秩序,江湖自己就會變成血雨腥風的修羅場,所有人都不會再講究規矩,一旦占山為王、落草為寇,那就隻能叫草莽賊寇,而不是江湖了。白榆對大夏的曆史有過一些研究,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這個繁榮的江湖時代將會持續足足兩代皇帝,大約七十年的時間,直至徹底進入封建王朝的後期,江湖方才開始走下坡路,持續性的凋零了一百五十年,然後又過了幾十年,有個叫霍秋水的橫空出世,給大夏的江湖時代蓋上了最後一塊棺材板,徹底把它釘死在曆史中。所以目前繁榮的江湖時代,也是大夏江湖最後的輝煌了。這個時代並沒有十強十凶的排行,那是大夏現代建國後設立的榜單。江湖人們認的名號是十魁。五百年前,人們的認知水平有限,對於封聖境界的認知不足,再加上混江湖的幾乎都是武夫,所以劃分也相當粗糙,武道十魁中也並不是隻有武聖,其他的封聖也有人會被稀裏糊塗的算進去,總之是比較混亂。甲板上,一個江湖人正聲情並茂的說著話,描繪著此行的去向。“要說這鳳凰台啊,不愧是隱世大派,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當代鳳凰台的仙子行走江湖時,可是有不少人見到了的,那給人留下的印象簡直不要太深刻,讓人心馳神往,見之難忘。”“不過各位可別誤會了,仙子可不單單隻是漂亮和好看,江湖行走最終還是要憑真本事的,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已經聽說過了,前不久那位仙子已經勝過了紫雲劍聖,拿下了當今劍魁的封號!”“那一戰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兩位聖人老爺……不對,兩位聖人姥姥打的天崩地裂,決戰於紫雲山腳下的紫雲湖,硬生生斬出了絕壁!”“今日是新劍魁宴請各地江湖豪傑的大好日子,誰都得進去鳳凰台討一杯酒喝來沾沾氣運。”即便什麽不用說,什麽不用問,光是聽一聽這裏的江湖人吹牛逼就能知道一個大概。鳳凰台在五百年前是個隱世宗派,並不算是小門派,門下弟子超過五百人,已經算是一流的門派勢力。當代鳳凰台的掌門能夠拿下劍魁封號,其身份也已經不需要猜測了。白榆的打算就是順著人流,進入鳳凰台看一看。尋常江湖人入內其實不需要請柬,但不能進入宗門內部,隻能在外圍喝杯酒蹭吃一頓飯,沒人會追問來曆,即便看出來是蹭吃蹭喝的也不會計較。現代人都有人試過,偷偷混進別人結婚的婚宴裏,找個角落裏的位置坐下,蹭吃蹭喝,沒人認識也無妨,因為不會有人理會,等新人來敬酒的時候說句好話,主人也根本不會在意,添雙筷子罷了,就這麽吃了大半個月,不僅沒花錢,而且還胖了好幾斤。少頃,樓船停靠在了岸邊,一艘艘氣派的大船也停泊在這裏,由此可見是真的來了許多江湖中的豪門大姓。“東吳的吳家船吧那是”“當代槍魁的本家這船真氣派啊……”“連槍魁的吳家都前來送了賀禮,想來劍魁之事假不了。”“楚家也來了,那個懸河山莊的楚家!當代的步魁不知本人是否也到了……”“嘿嘿,要說這楚家,其實我還聽說了一個小道消息。”“什麽”“楚步魁似乎對鳳凰台的這位仙子有意思,這次上門大有可能是帶了聘禮來提親的。”“那倒是挺般配的啊,都是十大魁首。”“呸,你這是說夢話步魁在十大魁首裏排名倒數一二,怎麽能和排名前三的劍魁相提並論況且楚家這步魁還是從上一代繼承來的,目前也才坐了不到三年時間,接受挑戰也才不到五次,都不能說是把位置坐穩了……和鳳凰台劍仙親手擊敗上一代劍魁拿到封號,這含金量差太多了啊。”“你小聲點,當心給那楚家的人聽到,給你拔了舌頭丟江裏去!”白榆站在碼頭位置望著鳳凰台的方向。這裏的地貌相較於五百年後肯定是存在一些變化的。不過山腳下的鎮子倒是一直存在。五百年後這裏屬於居民生活區和風景區的交界位置,人流量頗多,也有相當多的遊客從這裏路過;五百年前這裏是名為鳳鳴鎮,常住人口五萬,算上來湊熱鬧的江湖人和各門各派前來道喜的……此時鎮子的人口明顯有些超出它的承載力極限。許多人甚至找不到客棧住,隻能花錢住在某些民舍的客房中,或者幹脆睡在路邊。江湖人睡大馬路並不少見,風餐露宿對於混跡江湖的底層人士是必備的技能之一,小人物想要跑江湖,首先點滿跑路,然後點滿挨餓,最後點滿挨打。鳳鳴鎮的外圍區域已經被提前規劃了出來,這裏形成了一個小集市一樣的區域,有人擺地攤,有人吹牛皮,有人互相交友,有人發生口角後,直接上了附近的比武台上開始打了起來,周邊立刻圍上一群人跟著呐喊叫好。真正有名刺和拜帖的便是直接離開了鳳鳴鎮,去了辦事處進行登記,被鳳凰台的門下弟子引上了貴客的居住地,等待著上山拜訪正主。一切看上去都顯得龍蛇混雜,卻也有條不紊,涇渭分明。白榆這邊在鎮子裏走了兩圈後,沒什麽發現,便悄悄隱匿了身形跟上了前方一夥人,以封聖級別的修為,用聖域將自我屏蔽,根本沒人能注意到。半山腰的路上碰到了一個正在喝酒的白頭發老者,吳家的領頭人恭敬的行了一禮,稱呼對方為‘五絕翁’,這老頭是當代的遁魁,奇門遁甲精通風水,很明顯不是武聖,卻也被算入了十魁當中。即便是他也沒注意到白榆。這一路上,白榆看到的封聖便有足足三位。吳家領頭人是當代槍魁;這個五絕翁是遁魁;還有一個掌魁姓柳,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並不是曆史上所有武道十魁都是封聖,倒不如說,大部分的時候十魁裏有大約一半都是頂級大宗師。但在五百年前的江湖盛世裏,十魁無一例外都是封聖,甚至還有些人雖然沒有得到十魁稱號,但也是封聖……譬如紫雲劍聖這種被拍在沙灘上的前浪。由此可見五百年前這江湖盛世的含金量之高。但時代在發展,後世的封聖定然成就會更高,白榆一路走來,不算多麽小心翼翼,卻是根本沒有一位十魁發現了他的行蹤,這讓他有點小失望。輕輕鬆鬆的混進來了鳳凰台後,白榆也發現了它和五百年後的不同。鳳梧梧和鳳桐桐兩姐妹隻是占著一個山頭……但事實上鳳凰台是連成一片的群峰,其間有棧道相互連通,厚重的鐵索連接著一座座的山頂,懸掛著鐵索浮橋,從主到次,布局藏在雲海之間,暗合風水,形成一座巍峨的大陣和景觀,而且也沒有破壞了雲海的風景,因為橋梁都懸掛在雲海之下。行走在棧道上,仿佛漫步於雲間,感覺奇妙無比,便是再如何平凡之人也被映襯著仿若謫仙。白榆心想這才是完全的鳳凰台啊……或許等一切塵埃落定後,自己也該去鳳凰台把這景觀複刻出來穿過雲海間的棧道,終於抵達了鳳凰台主山。白榆心頭一凝。因為五百年後,沒有這座山峰的存在,它本該是鳳凰台的主峰,卻在五百年後無影蹤,肯定是發生過什麽事,讓封聖親手改寫了地貌,將其從地麵抹去夷為平地。鳳凰台主峰的正廳中,有鳳凰台的長老們負責接待著賓客,鳳凰台隻有女性弟子,這是功法緣故。而最為關鍵的鳳凰台的掌門卻始終不見蹤影,前來接待客人的反而是上一代的掌門和其他長老們。掌門名為鳳枝,今年已經有六十多歲,模樣上像是四十多歲的美少婦,並不顯得衰老。她應該是在一個月前剛剛將掌門的位置傳給了自己的大弟子,也就是當今的劍魁,今日宴會的主人公,凰煙霞。挺好奇五百年的她會是什麽模樣,是不是和五百年後一樣呆萌,白榆坐在角落裏的八仙桌邊緣,看向掌門人的方向,卻始終沒看到凰煙霞的影子。他也有些等不下去了,悄悄離開了這一群江湖人士,繞到了後麵,自然也是沒人注意到他的行動。來到了後堂,聽到鳳枝正在和一名長老交談。“她還沒梳洗結束今天可是個大日子,她已經是掌門了,怎麽能不露麵”“剛剛去了房間,但她並不在房間裏。”“什麽又玩失蹤”鳳枝皺眉:“這丫頭都這麽大了怎麽還是這種我行我素的性子……如若不是為了將她劍魁的位置坐穩,我又何苦非得這麽大張旗鼓罷了,快去讓人把她尋回來,位置應該是在那處碧水潭。”碧水潭……白榆記住了這個位置,悄悄跟上了出門尋人的長老,並且在她沒注意的時候,給她打暈後藏在一旁草叢。自己去了碧水潭附近。在山中行走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參天大樹容易找不到方位,好在白榆對這一帶地形已經足夠了解,和五百年後變化不算太大,他穿過一座溪流,找到了一個早已破敗的村莊,這裏顯然已經沒人居住了,大部分的房屋已經坍塌,腐朽的房梁和土牆上爬滿了青苔,這個時代沒有混凝土,青磚造成的屋子都不算多見。他踩踏著青草走入了這個村落,也就在剛剛聲音響起的同時,一抹鋒銳的劍氣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前方。“請止步。”輕靈的聲音從很深處傳來,似乎是來自山洞裏,回聲響徹。“這裏不是遊客可以踏入的地方,現在離開……沒有人會因此受傷。”這女子的聲音陌生而熟悉。白榆很確定自己來對了地方也找對了人,自然不會乖乖的離開。“這裏已經是荒地,你說離開就非得離開”他化身杠精激將對方現身一見:“總得當麵給我一個解釋和理由吧”“這裏是鳳凰台的所屬地……我有必要對你解釋什麽”那聲音裏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要麽自己走出去,要麽我送你出去。”在‘送’字上著重咬字清晰,顯然這不是什麽客氣的話,而是一句警告。“哼姆……”白榆鼻息裏發出平淡的聲音。然後屈指一彈,將這一抹阻攔的劍氣擊碎,信步往前,一步跨過上百米距離。“封聖你是何人!”“質問別人之前,自己現身一見如何”白榆淡淡道:“當代劍魁很見不得人麽”“……”片刻的沉默過後,一道人影從上空走了下來,足尖踩踏著劍氣構築而成的台階,每一步都蕩起清脆的劍吟聲,她穿著一身素白色的長衣,神情冰冷,偏偏一雙眼瞳是金紅色,像是冰包裹著一團火,墨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這樣貌幾乎和凰棲霞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要比凰棲霞更加的成熟,更加的年長,也更加的高冷清麗,渾然看不出半點婀娜嫵媚之色,隻冰冷的像是一把劍,乍一眼看過去,甚至會讓人疑惑她到底會不會有心跳聲。可算是見到了她,凰煙霞。白榆本想要故作輕鬆的打個招呼,說點輕鬆的話,但見到了對方那雙眸子裏藏匿的陌生和警惕之色,他也是沒能把自來熟進行到底……她並不是自己的女孩。“你見到了我,如伱所願,現在……表明你的身份。”凰煙霞並攏手指,沒有拔劍,但劍魁的劍指已經足夠殺人。白榆心想此時即便坦白,以對方的戒心也不可能直接接受自己的說法。這算是五百年前的第一次見麵,缺乏信賴的基礎。而他也的確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不過,沒有身份,不代表不能編造身份。白榆攤開手掌,一把長弓浮現。“黑煞弓……原來凶星追隨者。”凰煙霞眼神微微閃爍。羅睺活了千年,五百年前自然也有了追隨者,該群體存在上千年的時間,也算是提供了身份背書的證明。白榆默認下來,打量著凰煙霞,緩緩道:“鳳凰台有魔氣,我負責前來查看。”這理由相當萬金油。凰煙霞降下了高度,踩踏在青草地麵上,這時白榆才注意到她根本沒穿鞋子,赤足行走於這片荒草的廢墟。方才白榆的這句借口卻顯然引發了凰煙霞的某種反應,她像是陷入了回憶般的沉默下來,微微低垂著眼睛,往事浮現於眼前,一幕幕一場場往昔重現……就這麽等待了十餘息,她方才抬起眼睛,靜靜的說:“你來晚了……她已經死了。”“誰死了”白榆問,他對五百年發生的一切根本不知情。“你不是來尋找魔的麽魔已經死了,這個答案還不足夠”凰煙霞反問。“我需要知道具體的詳情才好判斷。”白榆回道:“你也知道,黑煞弓使從來喜歡刨根問底,為了斷絕任何魔種存續的可能,直至我覺得它是真的死了,那才算是結束。”這不客氣的態度反而很像是黑煞弓使。凰煙霞此時也沒有懷疑白榆的身份,一名完全陌生的封聖,手持黑煞弓,很符合神出鬼沒的黑煞弓使的既定印象,況且對方說了是追尋著魔氣來到這裏,也完全是有可能的,雖然是來的晚一些。“這件事是鳳凰台的秘密。”凰煙霞輕聲說:“它應該被埋葬在這裏。”白榆不置可否:“所以”“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但不是現在。”凰煙霞尚未做好將一切說出來的心理準備:“等今日接見了客人,在宴會過後,你再來到此地,我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幾個時辰罷了,閣下理應有這份耐心才是吧”不等回答,她便禦劍破空,升上了雲海遠去。留下白榆站在原地,他疑惑的看了看凰煙霞離開的方向,又看向了碧水潭的位置。走到這片深潭附近,撿一顆石子投入水裏,水潭蕩漾起波紋。探知反饋,裏麵根本空無一物。她之前又是在這裏緬懷什麽呢……返回了鳳凰台後,鳳枝迎麵走來,握住凰煙霞的手腕,拽著她往前走:“還不趕緊梳妝打扮,今日對你和鳳凰台何等重要,你怎麽能丟下賓客不管”“我去看看她,有些話想說……”凰煙霞輕聲回答。“這麽久了,你還是放不下”“我沒有放不下,隻是……偶爾會夢到她。”凰煙霞單手捂著麵頰:“我會夢到她躺在冰冷的潭水裏,一點點的沉下去,夢到她看向我的眼神,夢到她沉沒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鳳枝從後方按住凰煙霞的肩膀,輕聲說:“煙霞,你沒有做錯,她已經回不了頭了,她已經入魔了,殘害同門,殺人嗜血,幾十條人命被戕害……你也該放下了,不要在折磨自己了。”“師傅,我一直都在問自己一個認為……我當初真的殺死了她麽”凰煙霞低聲問道:“她真的死了嗎”鳳枝一怔,旋即肯定的說:“她一定是死了,毫無疑問,我親眼所見,你親手為之,沒人能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說完,輕輕一推凰煙霞的後背:“好好去梳妝打扮,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是今日的主人公,可萬萬不能缺席,內心若是對那孩子存有愧疚,那就替她一起活的精彩些吧。”凰煙霞被推入了房間,她走到梳妝鏡旁,抬高了視線,望著屋子裏掛著的那副畫卷,畫卷中有兩名女孩背對著,各自手捧一束花,她們並肩靠著,樣貌那麽的相似,一個不苟言笑,一個笑意燦爛。“……棲……”她低聲念出一個名字。……鐺鐺鐺——!鞭炮鑼鼓響起,白榆回到了八仙桌的座位上時,剛剛好是碰到了凰煙霞登場見過諸多賓客的時候。鳳凰台的弟子們手持花籃灑出花瓣,氣氛不算熱鬧,更多是唯美。一群秀色可餐的女子們橫五縱六,流雲長裙,雲鬢步搖,美麗的集群效應頓時讓許多正經人們看直了眼。現場不少女眷都暗暗踩住身旁男子的腳,雖然很氣但還是要保持微笑。等凰煙霞登場時,更是豔壓群芳,頗有一種花綻枝頭百朵羞、明月當空萬雲散的意味。隻是她的表情太冷,很多人記住的是那股衝霄的劍意,而並非是她的樣貌。就在凰煙霞正準備開口之際。忽然一個瓷器破裂的聲音響起。砰——!那明顯不是手滑導致的,而是有人故意對著地麵投擲而產生的破碎聲,帶著一股尖銳的衝擊力,不和諧的聲音讓現場的氛圍僵硬了幾分,許多人循聲看去。打翻的茶杯落在地麵上,剛剛好落在凰煙霞的一步之外,飛濺而出的茶水落在地上,卻如同熱油般燃起了熊熊烈火!明顯是故意的挑釁。現場諸多賓客都心中咯噔一聲,心想這下有好戲看了。凰煙霞神色未改,她不是早有預料而是天然寡言少語的麵癱,維持著封聖的氣度,輕輕踩踏一步,將燃燒的火苗踏滅。“如果誰想要劍魁的稱號,大可以直接發起挑戰,我自然迎接,不必如此大費周折前來挑釁。”“哈哈哈哈——”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山間雲霄回蕩開來。緊接著,雲層之間浮現出一道影子,在光芒的投射下顯得十分的朦朧,光線扭曲了身姿,甚是怪異,而這份怪異中卻能看出幾分妖媚來。鳳枝忍不住喝道:“什麽人,裝神弄鬼!”她一揮衣袖,強行劈開朦朧的雲霧。緊接著雲霧之間藏匿的人影顯現了出來,就像是兩塊幕布朝著周邊分開,將舞台上的倩影從中顯出,那女子一襲黑衣,頭發和皮膚卻白的似雪,眼角和嘴唇塗抹著鮮紅的胭脂,扮相好似一頭白發的厲鬼,蒼白如紙的麵頰上唯有那雙眼睛和嘴唇是鮮紅的。雖然一襲黑衣遮掩的十分嚴實,但那股身姿裏卻透著深入骨髓的妖媚和婀娜。就像隻千年的妖豔女鬼在雲間嗤笑,長長的袖子遮住麵容,一舉一動盡顯妖嬈和風華絕代。但若是此時想入非非,便是著了這千年女鬼的道兒了。她的身上分明散發著強烈的怨與怒。白榆掙脫那股妖嬈尤物的魅惑之意後,乍一眼看過去也差點忍不住站起來。太像了。幾乎和凰棲霞……不,和凰煙霞是一模一樣。“煙霞。”雲間的白發女鬼傾世的微笑著:“我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了。”凰煙霞的神情第一次出現了變化,眼底心中有風暴刮過,嗓音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棲雲。”........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