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監控室，發現監控室的門關著，張子羽上前推門，推不開，又用力拍了拍，喊道“有人在嗎？”
    拍了幾下，都沒有人應。
    他回頭，看向靈詩劍，問道“他們或許在刪監控，你能打開嗎？”
    “沒問題。”靈詩劍道。
    張子羽讓開身位，讓靈詩劍過來。
    便見靈詩劍走到門前，伸出右手，五根修長的手指張開，每一根手指指尖都延伸出透明光芒。
    看起來像死亡女伸長的指甲。
    那大約是劍氣，張子羽猜測，就是那天晚上，她那一招“春風化雨”的妙用。
    她向著門一抓，就像鐵爪抓進豆花一樣，將門輕鬆攪碎。
    踹開門，走進監控室，張子羽一掃，發現這裏麵果然是有人的。
    那邊有三個人，都圍在一麵監控屏幕下麵操作著。
    而他仔細一看，監控屏幕上顯示的，正是精軋車間的畫麵。
    畫麵在一幀幀倒退！
    果然在刪監控……
    他急忙向那邊跑去。
    那三人被他們的動靜驚動，看過來，一人站起來，喝道“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這裏是監控重地，趕緊滾出去！！”
    張子羽指著他反問“你們在做什麽？”
    “跟你有什麽關係？”那人迎過來，“趕緊出去！”
    “你們在刪監控……”張子羽的速度更快，“你們在破壞犯罪證據，是違法行為！”
    “我警告你不要亂說！”那值班人員跑來，架住了張子羽。
    張子羽跟他推搡了幾下，沒有推動，又見監控視頻已經退回到鋼卷砸下的時候了，眼看就要被刪完了。
    “詩劍！”他連忙喊道。
    靈詩劍走過來，抬起一腳，將張子羽身前的值班人員踹飛了，又走過去，一隻手一個，將坐著的兩個值班人員都提起來，甩到一邊。
    張子羽這才得以脫身，走到監控屏幕下，停止了刪除進程。
    然而，當他仔細檢查才發現，昨晚的監控視頻已經不見了，就連剛才的意外視頻，也已經刪去了大半，搞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是一場謀殺……
    是來自呂毅精心布置的意外……
    但是，現在，沒法告他一個謀殺未遂。
    因為監控視頻沒了。
    而那個被靈詩劍切開的鋼卷又不能拿去當證據。
    那要怎麽告他呢？靠值班人員、吊車師傅嗎？
    他們會做人證、幫他指證呂毅嗎？
    指證了，又有用嗎？
    被人謀殺，卻沒有一點辦法。
    張子羽臉色鐵青。
    他回頭盯著地上的值班人員，冷聲道“你們是在謀殺，你們是在破壞犯罪證據，你們是在包庇凶手……”
    最開始那個值班人員站起來，回道“我警告你，不要血口噴人，不然我可以告你誹謗！”
    “你們刪了監控！”
    “又怎樣？”值班人員問道，“扣我錢？還是辭退我？”
    呂毅肯定給了他足夠的錢，他絲毫不在意。
    “你能拿我怎麽樣？”
    張子羽咬緊牙，握緊拳頭，狠狠地盯著這個值班人員。
    “呂毅！”
    “呂工……”靈詩劍的聲音忽然響起，“是那個呂毅嗎？”
    張子羽看向她，見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他沒有回答。
    “是呂毅要殺你嗎？”她看向他。
    或許是因為她站著，他坐著，張子羽感覺她的眼神高高在上、來自天外天。
    她語氣淡然，卻不容置疑。
    他不由得點了點頭。
    靈詩劍轉身，向監控室外走去。
    “你要做什麽？”張子羽連聲問道。
    靈詩劍在門口回身，鳳眼睥睨、姿態冷傲，她說道“你需要證據，我不需要。”
    “你不要亂來！”張子羽連忙起身，追著靈詩劍出去。
    “噌！”
    一道劍氣與他交叉而過。
    他回身，劍氣穿過那個值班人員的大腿，一道血箭飆出。
    “詩劍！”
    張子羽大驚，靈詩劍是真的敢殺人！
    “你要冷靜！”
    呂毅死不死無所謂，但靈詩劍不能因為他而坐牢。
    張子羽想阻止靈詩劍，但人家修仙的，他根本追不上。
    等他跑到冷軋車間時，正看到靈詩劍抬起腳，一腳踹破辦公室厚厚的門。
    聽到她站在門口冷聲道“無關人員，出去。”
    冷軋車間的員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們看到那破碎的門，都很聰明地沒有多問。
    他們又想了想，什麽是無關人員……
    然後想到自己什麽都沒做，那大概就是無關人員了。
    於是冷軋車間的員工都紛紛繞開靈詩劍，跑了出去。
    呂毅知道自己是有關人員，但他想蒙過去，混在人群中往外跑，但剛剛跑到門口，就被靈詩劍捏住了肩膀，單手提了起來。
    捏小雞仔一樣。
    無關人等都出去了，她提著呂毅走進辦公室，出聲問道“是你做的嗎？”
    呂毅被靈詩劍提著，看見張子羽走進辦公室，關了門，知道自己今天要遭重了。
    但他還想掙紮一下，裝出一副疑惑表情，問道“什麽？你在問什麽？”
    然而……
    “啪！”
    靈詩劍根本不與他多說，直接將他往地上砸去！
    “啊……”
    劇痛襲來，呂毅慘叫出聲。
    他感覺自己身下的骨頭都摔碎了。
    靈詩劍又走過來，“啪嗒啪嗒”，勞保鞋踩在他頭上，冷聲問道“是不是你？”
    勞保鞋，鞋麵包一塊鋼板，鞋底包一塊鋼板。
    被這樣的鞋踩著，呂毅隻感覺自己的腦袋下一秒就要被踩爆。
    他痛苦呻吟，哭喊道“李翔……是李翔……李翔讓我做的。”
    那天與李翔合作，為的就是事發之後，將他丟出來背鍋。
    擔心靈詩劍控製不住力道、踩爆呂毅的狗頭，張子羽急忙走過去，拍了拍她的小腿，讓她鬆開呂毅。
    等靈詩劍讓開了，他蹲下，問呂毅“李翔是誰？”
    “李維明的侄子！”呂毅連忙說道。
    “李維明是……”張子羽問著，忽然反應過來，“江州首富？”
    “是，是，就是他！”
    張子羽很疑惑“我跟他有什麽仇怨？”
    李維明這個名字還在新聞上見過，李翔根本就是完全不認識。
    他話音一落，就見呂毅艱難抬頭，恐懼地看了靈詩劍一眼。
    張子羽頓時明白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詞居然能這麽用。
    “他想霸占……”呂毅道，“一切都是他叫我做的。”
    張子羽回頭，看向靈詩劍，問道“李翔，你見過？”
    靈詩劍搖了搖頭。她的眼睛眯著，裏麵有些讓張子羽不寒而栗的神色。
    “你別衝動……”張子羽連忙勸道，“現在是法治社會，就算想殺人，也要從長計議……”
    他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問呂毅，“你是怎麽保證那鋼卷剛好砸向我的？”
    呂毅回道“我沒想殺你，隻是想嚇嚇你……”
    張子羽無言，居然還真的是意外。
    “到哪裏能找到李維明？”這時靈詩劍忽然問道。
    張子羽連忙起身，再道“你先別衝動……”
    靈詩劍看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冷聲道“子羽，我不是從古代來的。我是一個現代人，我知道這是法治社會。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受法律影響。這件事，你解決不了。”
    張子羽沉默了。
    靈詩劍看向呂毅，呂毅連忙搖頭，回道“我不知道。”
    她抬起手，指尖光芒閃爍。
    呂毅被直接嚇哭，喊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轉身，向辦公室外走去。
    張子羽看著她的背影，輕聲道“不要殺人。”
    “噌～”
    她打了個響指，一道透明劍氣飛出來，斬斷了呂毅的雙腳。
    “啊啊啊……”
    聽著呂毅的慘叫聲，張子羽歎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是修仙界的環境讓人嗜殺，還是靈詩劍本身出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