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少女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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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第三關,考驗的是你們不屈的意誌。”菲謝爾空靈的聲音再次出現在眾人耳邊,“翻過這座雪山,即可抵達生與死的邊界。”
奧茲道“在這一關中,小姐賜下恩典,堅持不下去的人可以選擇退出。”
“開什麽玩笑。”勇太長舒一口氣,望向前方被風雪遮掩的大山,“都走到這裏了,怎麽可能會選擇退出。”
“可這裏啊嚏。”隻穿著睡衣的茴香用手指蹭了蹭小鼻子,“比在冰箱裏睡覺還要冷啊。”
“呃學姐你可以不用那麽奇怪的比喻。”勇太忽然想到,‘如果是這位學姐的話,或許真的在冰箱裏睡著過?’
“早知道有這一關,就多穿些衣服了。”森夏拉上運動服的拉鏈,即便距離雪山還有不遠的距離,她依舊感到一股股寒氣襲來,“不好好注意保暖,這一關沒有皇女殿下的幫助,絕對會死人的。”
“嗬嗬嗬~區區寒流,在雷霆戰錘使的威能下,不值一啊嚏!”早苗打了個噴嚏,鼻尖處因過量吸入冷氣,而顯得微紅。
六花目光堅定,沒和眾人說話,朝雪山踏出第一步。
路上,勇太時不時檢查背包中的物品,說“我們已經耗費掉兩天的物資,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在一天的時間內翻過雪山。”
森夏抬頭仰視近在咫尺的雪山,冷風讓她縮了縮脖子,嘀咕道“這顯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是吧,學姐?”
“欸?”一邊走一邊發抖的茴香僵硬轉過腦袋,“我確實沒嚐試過在雪山上睡覺,不過肯定沒有在家裏睡覺舒服就是。”
“現在還是考慮睡覺的時候嗎?”森夏無語,“在這裏睡覺是會死人的,學姐你要是堅持不住,一定要及時退出去。”
“沒關係。”茴香努力吸了吸鼻子,“我會一直走在大家身後,不用擔心我。”
等眾人翻過斷橋,正式踏入屬於雪山的領地時,被風雪吹迷了眼睛的諸人隻知道縮著腦袋,僵硬移動肢體,短短三五分鍾時間,勇太就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不能冷靜思考。
‘冷、好冷我為什麽要受這種罪,在家舒舒服服的打遊戲不好嗎?非要追求什麽神秘超凡。’
‘這個秘境看起來還是那位皇女殿下為小鳥遊同學打造的,就算我們同樣走完,也未必能獲得超凡力量。’
‘要不回去吧?’
想法一旦誕生,就紮根於勇太心中,他剛想張嘴說話,眼中卻隱約看到前方有個營地。
“伱們是什麽人?”體型高大健壯如堵牆的男人手持一柄大錘,神色警惕地看著穿過風雪,來到營地的六花等人。
‘他至少有三四米高吧?’暗自觀察的森夏心驚不已,同時對營地內的火堆望眼欲穿。
“請、請問,您、您見過這個人嗎?”冷風灌入六花的衣服中,本就穿著單薄的她說話直打冷顫,咬牙拿出相框,冰涼無比的相框,讓她的手指近乎失去知覺。
手持巨錘的男人隨意掃了一眼,“沒有,你們趕緊回去吧,時常有迷失在雪山的人,尋找他們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冒險者更好。”
“能、能讓我們烤烤火嗎?休息一下就好。”勇太舉起手,笑容謙卑地看向男人。
雷錘在一眾少年少女身上一掃而過,確定這群身著古怪服裝的人沒有威脅後,猶豫了會,“行,身體暖和後,必須趕緊離開。”
“謝謝!謝謝!”勇太道謝,由巨錘引著眾人來到一個靠近帳篷的小火堆那,有火焰驅散寒意,眾人隻覺得身上暖和了稍許。
“大哥,”勇太繼續套著近乎,“您知道怎麽翻過雪山嗎?”
“你叫我什麽?”雷錘問。
“大哥啊。”勇太頭皮發麻,他在現實中可沒見過長得如此壯實,還又那麽高的人。
“哈哈~別擔心,隻是好久沒人叫我‘大哥’了。”雷錘看了眼眾人身上單薄的衣衫,搖頭道“雪山隱秘眾多,以你們的裝備是無法穿過雪山的。
回去吧,回去還能保住一條命,想找人的話,不妨去城邦裏多賺點錢,交給冒險者協會,讓冒險者幫你尋找。”
“那大哥您是冒險者嗎?”森夏問道。
“我來自至冬,目前駐紮在雪山。”雷錘道“別多問,再問的話,你們會被當成間諜抓起來。”
森夏不再言語,她對這個神秘的世界兩眼一抹瞎,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大部隊走吧。
“也差不多了。”雷錘起身,指著茴香道“你看,你們的同伴都快睡著了,趕緊回去吧,不要想在雪山裏探險。”
“謝謝您,但我們有著必須要做的事情。”六花起身鞠躬,早苗做出同樣的動作。
森夏戳醒了茴香,輕聲道“學姐,還能走不?”
“啊?又要開始行動了嗎?”茴香努力爬起身子,俏臉上有難以掩蓋的疲倦,兩天時間的高強度行走,使得她隻穿拖鞋的小腳上磨出不少血泡來,每走一步,都有鑽心的疼痛。
好在冰雪吹僵了肢體,才讓她有再次行走的勇氣。
“我還是要提醒你們。”雷錘道“她的腳不過了多久便會長滿凍瘡,到時候你們幾人的情況也差不多,一旦走入雪山深處,必死無疑。”
六花等人看向茴香,抱緊小羊抱枕的茴香搖頭道“沒關係的,我會一直走在大家身後,我也想見見六花醬心心念念的父親。”
眾人告別雷錘,再度返回風雪之中。
走了少頃,勇太隻感覺自己的四肢再度僵硬,腳步越發沉重,背著的背包也重若千鈞。
“早知道找那個大哥要一份地圖!”勇太望向前方的風雪,除了腳下的小道,他們甚至看不清遠方的道路。
“你找他要?會被當成間諜吧!”一行人中,森夏的體質算是最好的那一類,運動服緊緊貼在身上,但寒氣還是不斷侵入。
“呼~呼~”每走一步,早苗的呼出的口氣都會瞬間隨風雪飄蕩,她所有的關節都已凍紅,開始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冰雪的刺痛,如今已感到全身發熱。
‘這可不是什麽好狀況。’早苗一邊想,一邊看向最前方頂住風雪的六花。
隻比自己稍高那麽一點的嬌小少女,正邁著僵硬的腳步,像個機器人一般不知疲倦地走著。
“吾、吾之主呀~”早苗剛一開口,就感到冷風直灌口腔,喉嚨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
“雷、雷霆的力量無法生效,吾之旅途可能,就要到此為止了。”早苗顫聲道。
六花艱難回過身,風雪中支撐的單薄身影給早苗極大的震撼。
“謝謝你早苗,堅持不住的話,就呼喚那位皇女殿下吧。”
早苗努力透過風雪看去,六花渾身上下早已通紅一片,頭發與睫毛早已被冰雪覆蓋,大腦顯然也給她的身體下達了錯誤的指令。
‘不、不行,我得跟著她!不然她真可能會死!’早苗打起精神,繼續默默跟在六花身後。
在眾人堅持了半小時,終於走到了一個遺棄的冒險者營地中。
這裏背靠一座山石,暫時隔離了風雪。
麵對滅掉的濕冷柴堆,六花嚐試起鑽木取火,無奈手指被凍得僵硬,連最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蹲在帳篷後的眾人瑟瑟發抖,茴香顫抖著躺在角落邊,頭枕著小羊抱枕,嘴唇青白,顫聲道“不、不要叫、叫醒我了。”
“喂!喂!”森夏艱難移動位置,用手使勁拍醒茴香,“你想睡的話,就回去睡!在這裏真的會睡死的!”
“那、那”茴香想把小羊抱枕遞給六花,結果直接掉到地上,又僵硬放下背包,“我、我得回去了,大、大家。”
“快回去吧。”森夏掃了眼茴香,這名學姐早就把她的拖鞋走丟了,雙腳上有些位置隱現幹涸的血跡,真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堅持到現在的。
“皇、皇女殿下,我、我放棄了。”茴香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忽地,一道光從天而降,包裹住茴香。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茴香已沒了蹤影。
“學姐回去了。”勇太心動不已,雖然他還沒到極限,但也差不太多,這種極度寒冷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摧殘他的意誌。
森夏和早苗窩在角落中沉默不語,盡可能減緩身體熱能的消耗。
六花打開背包,裏麵的礦泉水早已凍成冰塊,巧克力等物資更是所剩無幾。
“先吃學姐留下來的吧。”森夏建議,拿來茴香的背包,順便撿起掉在地上的小羊抱枕,扔給六花。
吃完冰冷堅硬的巧克力和壓縮餅幹,六花自我評估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不能在原地等下去,我們生不著火,等在這裏完全沒有希望。’
想著,六花扔掉了長槍,盡可能把背包的重量減輕。
“吾主,還要繼續嗎?”早苗來回搓動僵硬的手臂。
“我要去找他。”六花站起身來。
勇太和森夏對視一眼,也跟著站起身子。
眾人再度踏入風雪之中。
這次的行動,比上次更為困難,恍惚中,勇太似乎看到了他那去世很久的太奶奶。
“ya!”
風雪中,聽到熟悉聲音的勇太忽地打了個寒顫,“跑”字還沒有說出口,那道蘊含冰元素的箭矢就貫穿了他的胸口!
勇太躺倒在雪地中,他聽到六花、森夏、早苗的怒吼,血液順著箭矢湧出,很快覆蓋了一小片積雪。
‘你說我來受這個罪幹什麽?’勇太想到,‘為了能駕馭超凡的力量?在遊戲裏我一樣可以啊。’
‘所以我這次來沒有意義?’
‘不,不是,我至少幫助了小鳥遊同學。恩,或多或少也算幫助了一些,能在神秘世界中尋找逝去的人,超酷的好吧,在遊戲之中我也算是完成了某些成就!’
想著想著,勇太的意識愈發昏沉,直到被暖意包裹,他才猛地起身!
恢宏宮殿之中,那位皇女殿下正俯視著前方的巨型水晶球,那個水晶球裏,正倒映著屬於小鳥遊同學的試煉秘境畫麵。
“欸?我好了?我沒事了?”勇太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除了被貫穿的運動服外,那裏沒有任何傷口,在他不遠處,還有睡著正香的茴香學姐。
“小點聲,”奧茲道“小姐的意識還在秘境中暢遊。”
勇太趕緊閉上嘴巴,沒過片刻,渾身是血、陷入昏迷的早苗與森夏也被傳送過來,奧茲將兩碟神奇的料理塞進兩人嘴裏,兩人身上的傷口頓時消失於無。
勇太小心翼翼地瞅向那位站在巨型水晶球前方的人影,心想,‘皇女殿下還是很照顧我們的嘛,就是小鳥遊同學’
他的目光眺望進水晶球中,隱約看到了躲在另一處遺棄營地中的小鳥遊同學。
六花身上的傷勢很輕,僅僅隻是蹭掉了一些皮,但她除了手中的相框,其他物資早已在慌亂中丟棄。
勇太看見她在這處遺棄營地中找到了打火石,在六花不斷的努力下,柴堆終於燃起火焰。
在饑餓與疲憊中,六花慢慢入睡,手中仍抱著被她視若珍寶的相框。
翌日,天際蒙蒙亮,風雪沒有絲毫停息的意思,六花滅掉火堆,再度朝夢想之地前進。
比起昨日,沒有進食的六花狀況更差,她的雙手緊抱住相框,隻知道麻木向前移動腳步,至於為什麽往風雪中走,她的大腦早已不去考慮這些事情。
她的身體越來越熱,風雪停息,六花登到了山腰處,在這裏,她朝天邊的太陽眺望,日光穿透雲層,遠處的河流反射出金燦光芒,隱約中,六花仿佛看到了傳說中生與死的邊界,一腳向前踏去,腳步一空,身形直往山下墜去!
“爸爸!”六花緊抱住相框,閉上雙眼,身形緊緊蜷縮。
“唔!”偷偷觀察秘境的森夏等人發出驚呼,忽地,她們看到那位皇女殿下伸手輕輕一揮,秘境中雪山上的皚皚積雪化作一張大手,牢牢將六花接在其中。
“是爸爸嗎?”腦海中早已混亂的六花掙紮起身,俏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菲謝爾搖搖頭,接連三個關卡都沒能讓六花獲得神之眼,難道真的要讓她和她‘父親’見上一麵,才能讓六花的執念引來神明的側目?
p兩章9+,晚上還要去車站接人,實在沒時間更第三章了,老書那邊快大結局了,我得在月底把那本更完,寶子們見諒。
p對了寶子們,你們該放假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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