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很簡單的紅燒雞肉蓋飯，再加上擺滿一小碟的聖女果和草莓。
    “沒做蔬菜……你不介意吧?”
    有心事的男生坐了下來，就在金智秀的斜對麵。
    “當然不會，”女孩放下手寫筆，用勺子舀了一口大小的米飯:“很好吃，怎麽會想到在裏麵加辣椒呢?要是用來拌泡麵就更好了。”
    文英恒張了張嘴，心想這個女孩應該不能用dol的標準來要求她，於是止住了嘴。
    其實從她的體態可以看出來，是經常健身的，但表現得卻總是很慵懶的樣子。
    舞台上再怎麽光芒萬丈，私下裏看起來也是個文靜的女孩。
    “碳水的攝入量……算了……你比我專業吧?”
    文英恒隨意地吃著，隻是幾口便覺得飽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東西，對他來說是一種負擔。
    這種不好的情緒，自開車回到停車場後便開始醞釀，直到在做飯的時候，逐漸發酵到不可忽視的地步。
    “柳智敏……我們倆是鬧別扭了嗎?今天好像格外的冷漠。”
    “我是不是對她說謊了?”
    心裏反複揣摩著這些讓人頭疼的問題，下意識地放下了筷子。
    “啪嗒。”
    金屬筷子觸碰陶瓷碗碟的聲音引起了智秀的注意。
    女孩抬起眸子，嘴巴鼓得滿滿當當。
    “唔……咳咳……”
    想說些什麽，卻咳得臉頰通紅。
    思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從複雜如線團的鬱悶心情中陡然拉了出來，看著金智秀壓抑著咳嗽聲音的樣子，文英恒給她遞了一張餐巾紙。
    看不透文英恒心思的金智秀，腦子裏還在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做了讓人困擾的事情。
    “不在舞台上，也要這麽維護形象嗎?而且我又不是黑粉。”
    接過紙巾，擦了擦有些油的嘴角，金智秀回複道:“習慣……”
    “咳嗽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幹嘛要這麽壓抑著。就好像休息那樣……總不會有公司逼著藝人練習，不讓她休息的吧?”
    借著這樣的話，故意吐槽了一下s的練習強度，文英恒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些，順帶著指了指嘴角:“這裏還有飯。”
    突然好像有點冰冷、強勢?
    但金智秀並不反感，他一臉嚴肅地指著嘴角的樣子，反倒有些意料之外的可愛。
    “噗嗤……練習起來確實很累，之前因為太累，在練習室裏睡著了，還被社長罵過。”
    看上去很平淡地說著以往的故事，那時候一定很委屈吧?
    意識到自己負麵情緒給其他人帶來了影響，文英恒揉了揉臉，僵著的臉緩解了許多。
    “這是小技巧嗎?揉臉之後笑起來會更好看?”
    下意識地這麽問了，很快又意識到話語裏潛藏的含義。
    臉頰微微發燙，支支吾吾著想要解釋，隻是天才少女第一次覺得詞窮，把想到的單詞反複排列，依然找不到一個合情合理的組合方式。
    “要不要喝一點?”
    天知道，她怎麽憋出了這句話。
    總得要說些什麽吧?至少不是最差的選擇。
    男孩愣了一下，低頭確認著並沒有新消息傳來的手機，些許鬱悶的情緒好像催化劑，一些不太尋常的想法在化學反應中產生，伴隨著、釋放了相當多的熱量。
    屋子裏的溫度也隨之升高起來。
    明明離得那麽近，卻還是像異地一樣……一想起柳智敏還被迫在公司練習，文英恒便覺得不痛快，幹脆喝杯酒，還可以換個心情。
    抿著幹燥的嘴唇，女孩來到客廳的吧台處，那是她學習調酒的地方。
    雖然不會喝酒，但金智秀自信她的調酒水平很不錯。
    即便是經常泡吧的jenne，也對她調製的酒讚不絕口。
    “我的酒量不太好，多加些果汁吧。”
    男孩在她走向吧台的那一刻就已經後悔了，於是首先舉手投降。
    反倒是女孩的心情輕鬆了許多。什麽嘛，文質彬彬的樣子，原來是小孩子的口味。
    “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女孩從冰櫃中取出許久前便準備好的冰塊，放進了混合著蘋果汁與威士忌的透明玻璃杯中。
    這是給文英恒的，果汁的含量極高。
    至於自己的那份，草莓味的汽水在白蘭地中完美融合，酒的含量稍微高了一些。
    印有u標誌的杯子被舉起，朝著文英恒的方向微微傾斜著。
    這隻杯子，金智秀那天晚上來拜訪的戰利品之一。
    文英恒微微蹙起眉毛，舉起透明杯子與女孩幹杯。
    “沒想到它會被拿來喝酒。”
    “都歸我了，不該任由我處置嗎?”女孩輕輕抿了一口，得意洋洋地舉起杯子，晃蕩著的酒撒出來了一些。
    “這算是逃酒嗎?”文英恒故作指責似的開著玩笑，那紙巾輕輕擦拭過去。
    見文英恒的臉頰已經有些發紅了，女孩漸漸放開了壓抑著的節奏，揚著眉毛，愜意地連著喝了幾口。
    總不至於，比他先醉吧?
    …………
    “開玩笑……我都沒臉紅，你……不太行。”
    女孩在雙眼眯攏成一道縫，伸手想要去抓餐桌上的草莓，卻捏住了兩個聖女果，送進嘴裏反複咀嚼。
    她並不知道，有些人喝酒隻是容易上臉，但並不容易醉。
    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金智秀對著碟子中剩下的聖女果道:“這草莓長得真別致，是雜交育種的結果嗎?味道酸酸的。”
    草莓都被她吃完了……她不會已經失去基本的辨別能力了吧?
    “明明不會喝酒……為什麽要故作老成的樣子呢。”
    文英恒艱難地將女孩扶到了她的床上，原本打算就這麽離開的他，在即將邁出房門的那一刻，被女孩突如其來的呼喊聲吸引了注意力。
    “我還想、留在舞台上！但真的好難啊……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還沒有登頂呢……”
    “粉絲……是我的一部分。”
    並不連貫的話語中，體現著女孩對藝人生涯的熱愛與執著。
    也許有的人天生為舞台而生。
    原本打算就這樣離開的文英恒，稍稍幻想著柳智敏壓腿、練舞的模樣，便覺得心中的疲憊緩解了許多。
    她和智秀一樣，都熱愛著舞台吧?盡量收斂起對親密接觸與陪伴的渴望，文英恒覺得是自己太著急、太貪心了。
    於是打開了kko界麵，給柳智敏發消息道:“要我教你摸魚嗎?一直練習對身體不好的。”
    “價格公道，隻要小柳連續一周的電話鬧鍾就可以學習我的摸魚秘籍。”
    餘光下意識地再次確認了一下金智秀的狀態，還化著淡妝的她抱著月熊，像嬰兒一般側躺在床沿上。
    隻要稍稍翻動身子，就可能摔到地上。
    “都不卸妝，之後要長痘了……”
    “要是把腿摔傷了，還能上舞台嗎?”
    無奈地將女孩扶起來，又從衛生間裏找來了化妝棉、棉簽與卸妝水，男孩按照記憶中柳智敏的卸妝步驟，粗糙地在金智秀的臉上作業。
    簡直是浩大工程啊……最後用溫的毛巾擦拭著她的臉，將最後一點泡沫洗去，文英恒疲憊地側坐再地上。
    而全程享受了保姆級服務的金智秀，哼哧哼哧地在床上嘿嘿笑了一下。
    而此時，吉賽爾的臥室裏，盤著腿，反複盤算著計劃的柳智敏終於把注意力放到了手機上。
    看著幾條沒有注意到的消息，原本輕鬆愉悅的臉蛋上多了些許猶豫。
    錯開了柳智敏那求助似的目光，吉賽爾疲憊地提醒到:“隻是錯過了消息而已，你之前也不會這麽患得患失啊?”
    “那畢竟現在已經製定好作戰計劃了嘛！”
    “你太追求完美了，這樣不好。趕緊行動吧，t""sourturn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