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智敏也許不知道，當她處於害羞、緊張、靦腆等情緒的時候，皮膚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即便戴了口罩，總有些許裸露在空氣中的粉色皮膚泄露了女孩最真實的情緒。
    手臂上傳來的力度越來越大，男孩注意到柳智敏的呼吸都逐漸粗重了起來。
    於是文英恒停下腳步，在女孩錯愕的目光中將她的雙手掰了開來。
    “怎麽了……”女孩下意識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以為是被什麽人注意到了。
    文英恒搖了搖頭，輕輕揉搓著她那纖細有骨感的手道“沒什麽，就是想換個姿勢。”
    柳智敏隻感覺到肩膀一沉，微微抬起眸子，注意到了男孩的喉結微微滾動。
    文教授也許不知道，當他處於害羞、緊張、靦腆等情緒的時候，會有許多柳智敏才知道的小動作。
    女孩心滿意足地揚起了嘴角，順著他的胳膊往肩膀上靠了靠“就這樣走，是不是看上去很傻？”
    畢竟，歪著頭走路，看上去笨笨的。
    “都說相由心生，嗯，讓我來看看……”男孩頓了一下，低沉下眸子，突然發現在這樣的視角下，柳智敏多了幾分憨氣“看上去有點笨，但不多。”
    “喂，哪有人看上去不笨，但又有點笨的。”女孩輕輕用手抓了一下文英恒的腰，故意用不滿地語氣說著話。
    “我們倆從認識到現在，做過許多蠢事不是嗎？但如果從長遠的角度看……這些蠢事又相當精明，就好像蛛絲一樣把我牢牢地給捕獲了。”
    女孩用口罩輕輕蹭著他的肩膀，語氣高揚而顯得有些嬌蠻“哼，我知道蜘蛛精是很漂亮的，你要誇我的話，其實也不用這麽引經據典。”
    文教授為她豐富的聯想能力而愣了兩秒，原本想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但男孩當時真的並沒有想那麽多……還蜘蛛精。
    於是文英恒很坦陳道“也沒有那麽多心機，有些表達就是完全出於本心啊。”
    “那我更喜歡。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喜歡。”
    喉結再次滾動，文英恒隻覺得有些許的口渴，微微張開嘴巴，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女孩盯著男孩身上的校服，回憶道“真的很懷念那些可以蠻不講理的日子……”
    “兩位同學，可以往旁邊走一些嘛？不要影響家長們拍照。”
    一道對柳智敏來說相當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兩人逐漸升溫的氛圍，文英恒偏過頭去，一眼就認出了聲音來源的身份。
    “李老師。”
    即便同樣已經是老師身份，但隻要一遇見從前的老師，哪怕再大的年紀也會自動轉變為學生的身份。
    文教授下意識地撓了撓腦袋，臉頰微紅地拉著柳智敏讓到了一邊去。
    年近五十的李元美微笑著打量著他身旁的女孩，她支支吾吾的，沒有開口說話。
    “李，李老師？”女孩不太確定的，跟著文英恒打了招呼。
    “現在的年輕人挺會玩啊。”李元美點了點頭，頗有興致地繼續問道“七年過去了，你們還是一副高中生的模樣，反倒是我，年紀大嘍，皺紋都那麽多了。”
    文教授飛速在腦子裏搜索著適合的話，最後拚接起了這樣一句話。
    “那些皺紋，準確來說也許是歲月沉澱下來的寶藏，比珠光寶氣的首飾更顯得您有氣質，大概是那種……知性美？”
    身旁的女孩微微蹙起眉毛，用眼白瞪了一眼胡話連篇的男孩。
    注意到一切細節的李元美隻是點了點頭，思索著什麽“這個女孩，還挺眼熟，不是我們班的吧？”
    “啊？”突然被ue到的柳智敏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緊張起來“老師……我不是城南國……”
    “是隔壁班的薑素妍嘛？”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兩個年輕的心髒都加速跳了一拍。
    文教授的瞳孔仿佛在地震，心裏盤算著薑素妍……是哪位啊？
    而女孩的心思則更加複雜一些。
    鄭素妍歐尼說過的，還有他自己坦白過的那些追求者裏，有人叫薑素妍嘛？
    柳智敏的記性相當好，尤其是這種很關鍵的記憶，她是不太可能出錯的。
    “不是薑素妍……呃，我不認識薑素妍。這是我的……”
    淩亂著的文教授，嘴皮子都不麻利起來了。
    “女朋友，李老師，我是文英恒的女朋友。”柳智敏用力地牽住了男孩的手，語氣正經而響亮“很謝謝李老師對文英恒的培養，要不然他現在也當不了首爾國立大學的老師了。”
    原本緊張著的文教授，終於放鬆了下來“李老師，她是我的……女朋友，但是城南中學畢業的。”
    李元美原本就出於好意，想要拉進三人關係，這才猜測柳智敏的身份。就算是猜錯了，這位教書近三十載的老先生也有能圓回來的辦法。
    “年級大咯，記性都不好了，但我教書那麽多年，見過那麽多人，”李元美把目光從文英恒挪到了柳智敏，眼帶笑意道“我是能看出來的，英恒能走到這一步，可不隻是老師的功勞。另一半的鼓勵也許才是影響最大的一部分。”
    “高中時候的文英恒，當時可沒有現在這麽開朗呢。你做的很好。”
    突然被誇的柳智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就好像是在課堂上表現得很好，突然被老師在全班麵前表揚那樣。
    於是女孩主動提出要在學校裏轉一轉，希望李元美能夠帶兩人參觀一下如今的城南國際學校。
    她還想聽李元美多說一些和文英恒有關的故事，說不準，有她不曾聽過的全新版本呢?
    “那裏呀，是職業展覽活動，意在向高中生介紹各種工作的情況，多了解了解這些，對以後選大學專業很有幫助……”
    李老師走在最前頭，相當負責地介紹著開放日的活動。
    “有些賬，晚點再和你算~”趁著李元美沒注意，柳智敏突然踮起腳尖，在文英恒的耳旁悄悄道。
    “有些賬？有那麽多可以算嗎？”文英恒委屈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
    不遠處，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人推了推她的同事“柳智恩，你別光顧著介紹我們醫院了，你來看看，那個像不像你妹妹？”
    一個眉眼與柳智敏有幾分相似的年輕護士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順著同事示意的方向望去——那道身影，真的看上去很熟悉啊。
    雖然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那個女孩還戴著口罩和帽子，但作為姐姐，柳智恩覺得自己的直覺並不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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